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123章 你是我特别重要的人

护士顺着温月见指的方向看向傅闻星。

傅他依旧维持着侧头看窗外的姿势,像个闹别扭不肯打针的小孩。

护士经验丰富,一看他这架势就明白了,直接走到他面前,温和但不容拒绝地说:“这位同学,手拿出来我看看。伤口暴露在外面容易感染,尤其是在野外环境弄伤的,更要及时清创消毒。”

傅闻星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他能感觉到温月见灼灼的目光和林玉竹看好戏的眼神都钉在自己身上。

几秒的沉默后,他像是认命般,极其缓慢地将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嘶……”护士看清他手上的状况,也忍不住吸了口气。

这哪里是小伤,大大小小的擦伤、划痕遍布手背、指关节和掌心,有些地方皮肉翻卷,还有些地方因为用力攀爬而磨出了水泡。此刻已经破皮渗液,混合着干涸的血迹,看起来一片狼藉。

“怎么弄成这样,还不早点处理?”护士一边麻利地戴上手套,拿出消毒药水和棉签,忍不住责备。

傅闻星抿着唇,一言不发,任由护士动作。

消毒药水沾上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身体依旧站得笔直。

“嘶……”镊子尖端触碰到伤口深处,傅闻星终于没忍住,极其轻微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温月见仿佛也被那镊子夹了一下,脱口而出:“轻、轻点……”

护士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温月见一眼,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明明疼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却依旧强撑着一声不吭的少年,心里了然,手上的动作果然放轻柔了许多。

她一边用生理盐水小心冲洗掉伤口里的泥沙,一边温声道:“忍一下,马上就好。里面有脏东西,不清理干净很容易化脓。”

傅闻星紧抿着唇,依旧没说话,只是将目光从窗外移开。

“啧啧,傅哥,真男人!”林玉竹在旁边竖了个大拇指,语气半是调侃半是佩服,“这都能一声不吭,我敬你是条汉子!”

傅闻星没理他,目光很快又回到了自己那只正在被酷刑的手上,只是眼角的余光落在温月见身上。

伤口清理干净后,护士涂上消炎药膏,再用干净的纱布和绷带仔细地包扎起来。

她的技术很好,包扎很牢固。

护士不放心地叮嘱:“好了。这几天伤口别碰水,每天来换一次药,注意观察有没有红肿发热,如果有,及时来复诊。”

温月见温声道谢:“谢谢护士姐姐。”

傅闻星动了动被包扎好的手,盯了几秒那只被白色纱布缠绕的手,又抬眼看向温月见。

两人视线相撞,她关切地问:“还疼吗?”

那句习惯性的“不疼”在舌尖滚了一圈,对上她清澈见底的眼眸时,回答变成了:“疼。”

林玉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那句调侃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眼珠子瞪得溜圆。

他认识傅闻星这么久,什么时候听过这位爷喊过一声疼?天塌下来他都能用脊梁顶着,眉头都不皱一下!这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

温月见更是愣住了。

她设想过他会像以往一样,用冷淡或沉默搪塞过去,或者只是敷衍地摇摇头。甚至做好了被他无视的心理准备。

温月见倏地笑出声,声音却发涩,“原来你也会疼,我还以为你来找我的时候连自己的安危也不在意。”

“疼你还……”她的声音哽住了,带着浓浓的鼻音。

傅闻星像是被她的眼神烫到,下意识地将那只受伤的手背到身后,微微侧过身,想挡住她过于直白的目光。

“比起等搜救队,我更相信我先找到你。”

这是他昨天行动的唯一信念。

许碧云看着眼前这汹涌暗流的场景,感觉再待下去自己就是个超大号的电灯泡了。

她悄悄拽了拽旁边还处于震惊石化状态的林玉竹的衣角,拼命使眼色:撤!

林玉竹立刻心领神会,回给她一个“完全明白”的眼神,比了个无声的“oK”手势。

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还贴心地把门轻轻带上了。

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憋了许久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眼泪汹涌而出。

她抬起没受伤的手,胡乱地抹着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干,反而越流越凶。

“傅闻星,”她带着哭腔质问,“你找不到我怎么办?昨天雨很大,那么危险的山谷,余震随时会来,石头随时会砸下来,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她的情绪彻底分崩离析,所有的恐惧和担忧在这一刻爆发:“傅奶奶怎么办?她如果同时失去了我们怎么办?”

温月见想到了那个眉目慈祥的老人,“你要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值得吗?值得为我赌上你自己的命吗?”

傅闻星背对着她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更没想到她担心的重点,竟然不是她自己的伤势,而是他的安危。

病房里只剩下温月见压抑的啜泣声。

许久,傅闻星才转过身,薄唇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

他眼帘半垂,没有和她对视,嗓音微哑:“值得。”

温月见心跳骤停了一瞬,脑海里像是有烟花炸开。

窗外是和风细雨,桃花开得娇艳。

她却闻到了像是独属于夏天的橘子气泡水的清甜。

心脏和冒着的气泡一样,鼓起,破掉,再是充斥胸腔的酸甜感。

半晌,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傅闻星无声叹息一声,朝她走来,在床沿坐下。

他没回答她,只是温柔地问:“哭什么?”

温月见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别开脸,“反正不是因为你。”

傅闻星却轻笑,拿纸擦她的脸,“担心我可以直说。”

她心跳如鼓,却生怕他听见,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些。

“如果非要一个答案,”他放下手,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因为你是我特别重要的人。”

温月见下意识想问,是家人,还是以什么别的身份。

可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没有再问下去,吸了吸鼻子,口吻随意地岔开了话题:“那你打算哪天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