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破而后立，元婴终成
石窟之内，林凡的意识几乎被那阴冷的声音彻底撕裂。
每一句质问，都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道心之上。
“她们的道蕴，滋养了你的星辰。她们的信任，成就了你的威名。”
“剥开你那层幽默风趣的伪装，剩下的，不过是一个贪婪的窃贼，一个卑劣的利用者。”
那声音带着尖锐的嘲讽，在他混乱的识海中疯狂回荡。
林凡的身体剧烈颤抖，体表逸散出的气息混乱不堪，带着一股令人绝望的死寂。
星辰金丹上的裂痕，在心魔的侵蚀下，非但没有愈合，反而有加速崩解的迹象。
他痛苦地蜷缩着，似乎连呼吸都带着灼烧神魂的剧痛。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所珍视的、所守护的，都只是镜花水月般的虚妄。
难道，自己对她们的每一分情感，都掺杂着如此不堪的算计。
苏媚儿的娇嗔与依赖。
冷月外冷内热的守护。
青莲温柔无私的付出。
紫菱默默坚定的信任。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此刻却都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彩，被心魔扭曲成了他自私自利的铁证。
“放弃吧。”
“你这样的存在，不配拥有她们的真心，更不配问鼎更高的境界。”
“你的道，从一开始，就走偏了。”
心魔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像一双无形的手，要将他彻底拖入自我毁灭的深渊。
林凡的眼神渐渐涣散，道心摇摇欲坠。
石窟之外，苏媚儿早已泪流满面，死死咬着嘴唇，才没有哭出声来。
她能清晰感觉到林凡气息的衰败，那种源自灵魂的绝望，让她心如刀绞。
“林凡……”
她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助。
冷月挡在她身前，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她握着天霜剑的手，青筋毕露，剑身上甚至隐隐有寒气逸散。
“心魔劫，只能靠他自己。”
“我们……只能信他。”
她的话语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青莲与紫菱也是俏脸煞白，紧紧相依，眸中充满了担忧与祈祷。
就在林凡的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
一道微弱的光芒，在他几近崩塌的识海深处，悄然亮起。
那是一段段被心魔刻意忽略的记忆。
是苏媚儿在他重伤垂死时，不顾自身安危，拼死为他护法的决绝眼神。
是冷月在绝境之中，将后背交给他，那份无需言语的绝对信任。
是青莲在他修炼遇到瓶颈时，默默陪伴，轻声安慰的温柔话语。
是紫菱为了布置守护阵法，不眠不休，累到虚脱却依旧带着浅笑的满足。
这些画面，真实而温暖，不带丝毫杂质。
她们的付出，她们的关切，她们的喜怒哀乐，并非因为他能提供多少资源，能带来多少好处。
而是因为，他是林凡。
是那个会讲蹩脚笑话逗她们开心的林凡。
是那个在危险面前，会下意识将她们护在身后的林凡。
是那个与她们一同经历生死，分享喜悦的林凡。
星衍炼神经确实能吸收她们的道蕴。
天帝剑也确实因她们的相助而愈发强大。
但这，就是利用吗。
难道修士之间的互助，道侣之间的扶持，就一定是冰冷的利益交换。
不。
绝不是。
林凡猛地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
那黯淡的眸子深处，重新燃起了一点星光，微弱，却异常坚定。
“你错了。”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力量，在自己的识海中响起。
“我与她们之间的情谊，并非你口中那般龌龊不堪的算计。”
“我吸收她们的道蕴，她们也因我而共同进步，这是一种共鸣，一种相辅相成，而非单方面的索取。”
“我的确渴望力量，但我更珍惜她们的笑容，她们的安危，她们的信任。”
“若无情，道有何用。若无守护，力有何为。”
“我的道，便是守护之道。我的情，便是真心实意。”
随着他每一个字吐出，识海中的那点星光便明亮一分。
那阴冷的心魔之声开始变得惊慌失措。
“不……不可能……你明明……”
“我明明如何。”
林凡的意识体缓缓站直，身上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与从容。
“你只看到了表象的利益，却看不到情感的羁绊。”
“你只放大了我的功法特性，却刻意抹杀了我们之间同生共死的经历。”
“你所谓的真实，不过是你自己内心阴暗的投射。”
“现在，给我滚出我的识海。”
林凡的声音如同惊雷，带着无匹的意志，狠狠劈向那扭曲的心魔。
“啊——”
心魔发出一声凄厉不甘的惨叫，那阴冷的身影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最终化为虚无。
心魔一破，林凡只觉神魂一阵前所未有的清明与通透。
先前所有的迷茫、自我怀疑，尽数烟消云散。
道心澄澈，宛若琉璃。
他体内的星辰金丹，在这一刻，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但这并非崩解，而是……新生。
裂痕不再是伤痕，反而化作了某种玄奥的纹路，遍布整个金丹。
磅礴的化婴果药力与他自身的星辰之力，再无阻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融合、压缩、蜕变。
轰。
一声闷响自他丹田深处传来。
那遍布玄奥纹路的星辰金丹，骤然爆发出亿万星辉，而后轰然碎裂。
但这碎裂，并非毁灭。
而是破而后立。
在金丹碎裂的中心，一点极致璀璨的光芒亮起。
那光芒迅速凝聚，化作一个约莫寸许高，与林凡容貌一般无二的迷你小人。
这小人通体晶莹剔透，周身缭绕着璀璨的星辉，眉心处更有一点奇异的印记，仿佛蕴含着宇宙星辰的无尽奥秘。
在他小小的身躯之上，隐约可见数种不同色泽的道蕴霞光流转，青碧、淡金、水蓝、浅紫……交相辉映，玄妙无比。
元婴。
成了。
一股远超金丹期不知多少倍的恐怖威压，自林凡体内轰然爆发。
石窟之外，天穹之上，风云变色。
无尽的灵气从四面八方疯狂汇聚而来，在隐龙涧上空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灵气旋涡。
漩涡中心，雷云翻滚，金蛇狂舞，却并非毁灭之雷，而是充满了生机与道韵的祥瑞之兆。
七彩霞光穿透云层，如匹练般垂落，将整个隐龙涧映照得宛若仙境。
异象之浩大，比之当初林凡结丹之时，强盛了何止十倍。
苏媚儿、冷月、青莲、紫菱，以及不远处的蓝汐公主与妙音仙子，都呆呆地望着天空中的奇景，感受着那股沛然莫御的威压，以及其中蕴含的勃勃生机，脸上写满了震撼与狂喜。
“成功了……林凡他……成功了。”
苏媚儿喃喃自语，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
冷月紧握的天霜剑也微微放松，清冷的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林凡，正式踏入了修仙第四大境界——元婴期。
他的人生，也由此翻开了崭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