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
拥有了造化圣体的他。
对于这方世界的天道而言。
已经变成了一个,绝对不该存在的,足以动摇世界根基的“病毒”!
一个,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彻底清除的,异物!
轰隆隆——
天,在震怒!
虽然外界,依旧是晴空万里。
可在叶玄的感知中。
九天之上,那属于天劫的法则之链,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疯狂地汇聚,纠缠,融合!
其上,所蕴含的毁灭之力。
每时每刻,都在以几何倍数,疯狂暴涨!
原本,他虽然对自己的化神天劫,无比忌惮。
但凭借他雄厚的底蕴,与诸多底牌,尚有三四成的把握。
可现在……
在这造化圣体诞生之后。
他即将面对的,早已不是什么化神天劫了。
那将是一场,天道为了抹杀他这个“异数”,而降下的,十死无生的,灭世天罚!
其威力,恐怕会比原先,暴涨百倍!千倍!
叶玄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刚刚因力量暴涨而生出的万丈豪情,瞬间被一盆刺骨的冰水,浇得干干净净。
他非但没有因为实力的提升,而增加渡劫的把握。
反而,将自己,彻底推向了,一个必死的绝境!
不行!
绝不能,在任何一方大世界内渡劫!
否则,别说玄界。
就算是更高级的修真大界,也绝对会在那灭世天罚的第一波余波中,彻底化为宇宙尘埃!
而他自己,也绝无可能,正面抗衡。
必须,寻找一个地方。
一个,能够最大限度地,屏蔽天机。
一个,能够隔绝,甚至扭曲天道法则的,绝地!
唯有如此。
他才有可能,为自己,争得那一线,微乎其微的生机!
叶玄的脑海中,无数的信息,疯狂闪过。
修真界,大大小小的禁地,绝境,在他的识海中一一浮现,又被他一一否决。
不够!
都还不够!
那些地方,或许能对普通天劫,产生一些干扰。
可面对这因造化圣体而引来的,灭世天罚。
与在平地上渡劫,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时间,不多了。
他能感觉到,天劫的锁定,越来越强。
最多,还有三日。
三日之内,若找不到合适的渡劫之地。
天罚,便会强行降临!
到底,哪里……
到底哪里,才能避开这天道的,必杀之局?
忽然。
叶玄的脑海中。
一道尘封已久的,来自于前世的记忆碎片,猛然闪过!
那是一个,连仙神都为之色变的名字。
一个,代表着终结与埋葬的,禁忌之地!
叶玄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目光,穿透了云顶天宫的殿宇。
穿透了无尽的虚空。
投向了,修真宇宙中。
一片,终年被混沌风暴与法则乱流所包裹的,永恒的黑暗星域。
葬仙谷!
......
寝宫之内,月华依旧。
叶玄最后看了一眼床榻上,睡颜安详的云曦月。
她的眉宇已经舒展开来。
呼吸平稳悠长,身上那股太阴圣体的本源气息。
非但尽数恢复,更带上了一丝丝。
属于造化圣体的创生神韵,愈发深邃浩瀚。
他伸出手。
那只,呈现着混沌琉璃色的手掌,指尖轻轻划过虚空。
一道道蕴含着创生本源的法则丝线。
无声无息地交织,在他的指尖,凝聚成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微小符文。
他将符文,轻轻点在了云曦月的眉心。
符文一触即敛,瞬间隐没,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道守护结界,不仅能护她周全。
更能在她沉睡之时,以最温和的方式。
持续滋养她的道基与神魂。
待她醒来,便是另一番天地。
做完这一切,叶玄收回了手。
他没有再多看一眼。
因为他知道,任何的留恋,在此时,都是一种软弱。
他要面对的,是天道的必杀之局。
他必须,比天道,更无情!
叶玄毅然转身。
道心,坚如万古神铁。
一步踏出,他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了这片温柔乡。
没有回头。
因为归来,是他唯一的选择。
……
修真宇宙,一方荒芜的黑暗星域。
此地,远离一切繁华的修真大界。
是星图之上,一处被标记为“死寂”的空白地带。
空间,在这里,是破碎的。
一道道,漆黑的,无声的空间裂缝。
如同这片星域,永不愈合的狰狞伤疤。
毫无规律地,闪现,又湮灭。
任何低于炼虚境的修士。
驾驭飞舟误入此地,都会在瞬间。
被混乱的法则,撕成最原始的粒子。
嗡——
一处空间裂缝旁,虚空如水波般荡漾。
叶玄的身影,从中一步踏出。
缩地成寸。
短短一夜,他便已跨越了。
常人需要数十年才能走完的,无尽星河。
甫一现身。
一股,足以冻结神魂的死寂与荒芜,便扑面而来。
这里的灵气,浑浊,暴戾,充满了不祥的气息。
天空,是一种,常年不变的,压抑的暗紫色。
没有星辰,没有日月。
叶玄的视线。
穿透了重重混沌风暴与法则乱流。
落向了这片黑暗星域的,最深处。
那里,悬浮着一片,巨大无比的,形状极不规则的,破碎大陆。
葬仙谷。
他身形一闪,再次出现时,已然站在了那片破碎大陆的边缘。
脚下,是焦黑的,仿佛被神血浸染过的,坚硬土地。
土地上,寸草不生。
随处可见,巨大而残破的白骨,也不知是何等太古凶兽所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法则崩坏后的,混乱与腐朽的味道。
重力,在这里,是无序的。
时而轻如鸿毛,时而重若星辰。
叶玄的造化圣体。
自发地散逸出一层淡淡的混沌光晕。
将所有外界的混乱法则,尽数隔绝在外。
他迈步,向着谷内走去。
没走多远。
一块,半截插入地里。
早已风化得不成样子的残破石碑,出现在他的面前。
石碑之上。
有三个,用无上伟力,强行烙印进去的,血色大字。
那血色,历经了无穷岁月,非但没有黯淡。
反而,像是活物一般,缓缓蠕动着。
散发出一股,滔天的。
不甘的怨念与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