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秦宅灯火通明。庭院中影影绰绰,水石交映。
车辆缓缓驶入府邸,停在青砖铺就的回廊下。
管家快步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少爷,您回来了。”
秦湛点头,绕过车头,替另一侧打开车门。
沈初棠下车,抬眼望去。
眼前的秦宅是典型的中式格局,粉墙黛瓦,雕梁画栋,庭院层层递进,处处透着岁月打磨出的沉静风骨。
秦湛柔声解释:“这里是我曾祖父亲自设计并监工的。他是当年御用的建筑师,参与过不少皇家工程。”
沈初棠轻点了下头,跟着他往里走。
步入主宅,风格一变。温润的新中式装修,藏着分寸得体的现代便利,灯影柔和,静谧沉稳。
忽然,从屋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我还以为是说笑,没想到沈丫头真来了。”
沈初棠一怔,随即扬起笑:“爷爷好。”
“哎哟,好,好。”秦老爷子拉着她的手,笑得眉眼弯弯,“外面冷,快进来坐。”
落座后,茶香袅袅。
落座后,沈初棠喝了几口红茶,视线无意间扫到茶几上的一本老相册,不由微微一愣。
“这是……?”
“老照片。”秦老爷子翻开一页,递给她,“还有你爸妈的。”
沈初棠垂下眼,照片上的年轻男女并肩而坐,笑容明亮,眉眼间透着肆意与青春,与她记忆中那个沉稳的父亲和温婉的母亲判若两人。
眼眶不觉湿润。
照片上的笑,像某种熟悉的钝刺,悄无声息地扎进心口,让人又疼又痒。
秦老爷子察觉到她的情绪,朝秦湛使了个眼色。
秦湛会意,从托盘上端起一小碟甜品,递到她面前:“厨房新做的,尝点。”
“谢谢。”沈初棠轻轻合上相册,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甜品清凉柔滑,淡淡的甜意冲淡了些许苦涩。
寒暄片刻后,秦湛将她带到书房。
沈初棠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声音低缓而郑重:“那天在医院……我说话重了些,抱歉。”
秦湛笑笑:“没关系,我确实做错很多,你骂得对。”
“一码归一码。”沈初棠眼神一敛,语气转为认真,“关于陆询的事……是我误会了你。但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这次,我想请你帮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他们。”
秦湛神色一顿,唇角微敛,缓缓看向她:“初棠,这件事太复杂,也太危险。我不希望你涉入。”
沈初棠倏地起身,一把拽住他的袖口:“你知道是谁,是不是?”
秦湛看着她片刻,终是叹了口气:“跟我来。”
他走到墙角,轻轻旋转一只青瓷花瓶。
“咔哒”一声轻响,书架缓缓向两侧滑开,一扇暗门露出。
他走到书架旁的花瓶边,伸手缓缓转动。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整面书架缓缓向两边分开,一扇暗门浮现而出。
沈初棠微微怔住,跟着他走了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四周是堆积的资料与冷色调的光屏,寂静中透着令人发寒的肃杀。
走到尽头,一股隐隐的凉意扑面而来。蓝光中,一具冰棺显露出轮廓。
沈初棠骤然止步。
这一幕,像极了她记忆里的那幅画面。
但当她靠近,却发现冰棺之中,空无一物。
她愣了愣,看向秦湛:“这里面原本是......?”
秦湛垂眸,指腹缓慢地拂过冰棺边缘:“曾经躺着我妹妹,秦嫣。但现在,她已经不在这儿了。”
沈初棠怔了下,喉咙有些发紧:“我之前见到的那个女孩……是她?”
“嗯。”秦湛淡淡应了一声,唇角却带笑,像说着别人的故事,“她在十八岁那天遇害,身中数刀。送到医院前,就没了呼吸。”
“我不甘心,就将她冷冻了下来,至少……让她的身体不会腐坏。”
沈初棠屏住呼吸,没打断他。
“后来,我查了很多文献,也真发现了一种理论——有可能让人‘复生’。”他说到这里,目光落在远处,“当时年少轻狂,我立刻将研究写成了论文,投给了国际期刊。”
“可没想到,这篇论文……被某些人看上了。”
沈初棠瞳孔轻缩:“是那个组织?”
“嗯。他们将我控制起来后,逼我进入了一个地下实验室。”秦湛声音极低,“那是座与世隔绝的地方,活人身上都打着编号,整天像牲畜一样被推进实验室。”
沈初棠压下心中的惊愕:“你说的……是陆询所在的实验室?”
秦湛点头:“是。我曾亲眼看着那些人一次次被送进去,每一次都没人能完整地出来。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握紧了指节,低声道:“因为他们扣着爷爷的命。稍有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沈初棠的眼神一点点沉下来,忽然意识到什么:“那你现在……”
“没错。”秦湛垂下眼:“我还在组织内部,从未脱离,也无法脱离。”
他顿了顿,忽而苦笑:“你知道吗?初棠。其实我原本早就麻木了,只剩一个执念——想把嫣嫣带回来。”
“直到那天,我看到你被王琦抽血,脸色惨白得像纸,我忽然醒了。”
“这个实验,其实根本不可能成功。”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的活了过来,我又凭什么,让她背负这种代价?”
沈初棠轻声问:“那她……现在在哪儿?”
秦湛:“前段时间,我亲手把她下葬了。”
说完那句话,他像是卸下了什么,肩背缓缓垂落。
沈初棠看着他,脑中涌现出一个更可怕的念头。
“那当日对陆询动手的难道是......”
“正是组织的boss。或者你可以称他为......”秦湛看向她,一字一顿。
“华国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