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菁白不想让她走,见她难掩的厌色,心里更是不爽。
可到底不愿意勉强她什么,犹豫了会儿,开口道:“回去吧,明天开始新生军训,好好休息。”
闻言,钱謦蕾什么话也不多说,掉头就走。
傅菁白盯着她那没有丝毫留恋的背影,喉管涌上苦意。
…………
钱謦蕾沿着来时路往回走,在连廊水榭旁的观景台上,看见了独自坐在那里的唐绾绾。
没有特意压低的脚步声,惊动了在走神的人。
唐绾绾轻轻抬头,看见她来了,微微一笑,强打精神道:“钓到了几条鱼?”
“不高兴,就别勉强自己笑,”
她神色怔忪,明显就不太开心。
钱謦蕾坐到她身边,直言发问:“江晏之找上你了?”
她猜大概那两兄弟分别把她们给堵了。
“……嗯,”唐绾绾轻轻点头,低垂着脑袋。
沉默了很久。
突然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将脑袋靠了过去,小声道:“我其实挺过分的。”
钱謦蕾义正言辞:“比起他们那种不干人事的公子哥儿,你一点也不过分。”
唐绾绾:“……”
好吧。
不管多少。
她的确有点被安慰到。
可,还是怅然。
沈知行寻过来的时候,两个女孩就这么倚靠在围栏上,时不时的抛点饵料喂底下锦鲤。
他眸光乍然柔软,轻声道:“走吧,领你们骑马去。”
说着,他吩咐身后跟着的人,让去挑选两匹温顺点的马,另外再找个教练来。
教唐绾绾他可以身体力行,但钱謦蕾就不好亲自动手了。
唐绾绾闻言,转头看向钱謦蕾,见对方摇头。
果然,她们都没有心情学习骑马了。
她站起身,道:“算了,直接送我们回学校吧,明天军训,还是留点力气吧。”
今天确实不适合强度运动。
万一伤着腿,或扭着腰就不好了。
沈知行才得知她要参加军训,眉头蹙的死紧,“A大军训强度很大,你身体可以吗?”
“嗯,”唐绾绾没什么心情说话,恹恹点头,“送我们回去吧。”
知道她拿定的主意,就鲜少有回旋余地,沈知行不再劝。
回去的路上,唐绾绾昏昏欲睡。
沈知行看向后视镜,对钱謦蕾道:“后面有床薄毯,麻烦你给她盖一下。”
一小时不到的路程,他稳稳的开着,足足开了将近两个小时。
等唐绾绾睁开眼,车子正好到了校门口,见他还要往学校里头开,急忙道:“停外面就好了。”
鬼知道他这个校外人员,凭什么能开车进去的。
反正,这会儿才刚刚开学,她绝不能让谁瞧见她从‘豪车’上下来。
沈知行老老实实的踩了刹车,在她下车前,嘱咐道:“身体不适就叫停,军训重在体验。”
“知道了。”
唐绾绾下了车,习惯性的立在原地,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要目送他离开才转身。
特别的有礼貌。
但沈知行从来都不喜欢她这种有距离感的礼貌。
驾驶室的车窗玻璃摇下,露出他那张温俊的脸。
“绾绾,”
他唇角勾出个浅笑,语调淡淡:“别拿我当长辈啊,我现在是你的追求者,你大可以任性点。”
他还想说。
你怎么对沈衔钰和江晏之的,就可以怎么对他。
唐绾绾有些不自在的抿唇,看了眼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们,没跟他僵持,拉着钱謦蕾转身就走。
两人顶着大太阳,徒步回了寝室,都累得不行,洗了个澡后,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晚上,高思瑶几个要出门吃饭,问她要不要一起,唐绾绾实在起不来。
蒙头继续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早。
吃过早饭,军训开始。
第一天是站军姿。
其他同学们对这都很熟悉,只有唐绾绾认为这是很新鲜的体验。
她的身高一六六,在女生队伍中间,挺直腰背,老老实实地站着,汗水汇聚成水珠一颗一颗滑落,心里有些后悔没有把头发剪短。
晚上回去,还要洗头发,好浪费时间的。
远处,有校报的人拿出相机对着这边摄影。
这会儿已经进入九月,大二大三的学姐学长们都已经开学,时不时就有人路过,还有人就立在不远处专门看着这边。
突然,队伍前后左右都传来骚动,唐绾绾顺着她们的交谈,往远处瞟了眼。
哦。
沈衔钰和傅菁白来了。
她眼观鼻鼻观心,继续立正。
好不容易熬到中场休息时,宿舍几个围成一圈坐下,施敏佳不知从哪里得来四杯奶茶,塞了一杯到唐绾绾手里。
一口喝下去,唐绾绾就眯起了眼。
冰冰甜甜,简直是解暑神器。
高思瑶咕噜咕噜一口气干了大杯,这才有功夫好奇:“谁送来的?”
“一个大二的学长,说是咱们班人人有份,”施敏佳抬了抬下巴,“喏,人就在那边呢,长得可帅。”
几人顺势看过去。
唐绾绾面色微顿。
顾云逸。
这人……
她是生怕江晏之看不出他的心思吗?
说到江晏之,她今天这一上午,看见了沈衔钰,傅菁白,这会儿连顾云逸都看见了。
就是没看见江晏之露脸。
一杯奶茶喝完。
继续开始训练。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顾云逸还立在那里,直直盯着她,唐绾绾哪里敢过去,只当自己看不见,跟着同学去了食堂。
午休时间,手机叮咚叮咚的响。
唐绾绾累瘫了,根本都不想去看。
等到下午,她也不觉得站军姿有意思了。
全靠毅力立在那里,还时不时就要歪一下。
训练他们的教官,据说是军校那边的学生,一个个身姿笔挺,严肃的要命,专门指正了她两次后,见她还直晃荡,就蹙着眉道:“再晃,就出列单独站!”
唐绾绾:“……”
她抿着唇,竭力让自己不要晃,活像一颗风中摇曳的苦白菜。
远处,傅菁白胳膊肘拐了拐一天之内,已经是第三次路过的好兄弟,“心上人惨兮兮,你不去关怀一下?”
江晏之没有理他,目不斜视的走着。
“哎~!”傅菁白看了眼队列的钱謦蕾,跨步追上去,笑道:“你这是真的死心了?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江晏之淡淡道:“还不死心,那就不是可怜,而是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