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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时,另一侧的警报再次响起:“警报!西侧水道发现敌踪!人数不明!”

“来得好!”

鹤老不惊反喜,搓着手道,“西边水道可是我新装的水龙吟,还没见过血呢!”

然而,唐洵隐却摇了摇头:“鹤老,水龙吟威力太大,一经发动,下面的暗河数月都无法通行。那里是我们唯一的退路,不能毁。”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徐铭锦:“你带五十人,去水道迎敌。记住,不必死战,将他们引到九曲回廊。”

“是!”徐铭锦领命而去。

“九曲回廊?”慕悠漓对这个名字有些好奇。

“鹤老早年练手时挖的一条废弃矿道,里面岔路比迷宫还多,墙壁上涂满了引人迷乱心智的荧光石粉,还养了一窝不怎么听话的毒蝙蝠。”唐洵隐解释得轻描淡写。

慕悠漓可以想象,那支摸进来的精锐部队,此刻正在经历什么。

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猛烈,但蜂巢的防御坚如磐石。里面的反击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时而是铺天盖地的箭雨,时而是从天而降的滚木,甚至还有呛人的毒烟。

祁风的三千锐士,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反而被扎得遍体鳞伤,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跌落。

一个时辰后,外面的攻击渐渐停了。

“报!敌军久攻不下,已开始后撤!”

山腹内响起一片欢呼。

鹤老却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这就跑了?真不经打!我的穿云弩还没派上用场呢!”

唐洵隐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走到一处嵌在石壁里的铜镜前,那镜面水波般荡漾,清晰地映出山外的景象。

只见张虎正指挥着残兵败将狼狈地向山下退去。

而在他们身后更远的山坡上,一面黑色的龙旗之下,祁风正铁青着脸,勒马而立。

祁风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山石,与镜后的唐洵隐对上。

他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随即拨马而去。

就在这时,镜中的地平线上,忽然扬起了另一片更为巨大的烟尘。

一面赤金色的、绣着五爪金龙的旗帜,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耀眼。

那是……大内禁军的龙旗!

唐洵隐的瞳孔猛地一缩。

“怎么回事?京城的禁军怎么会来这里?”鹤老也愣住了。

很快,一支装备精良、气势肃杀的军队便抵达了山下,将祁风未来得及撤走的残部团团围住。

为首的将领高声喝道:“奉天子诏,二皇子祁风私蓄兵马,意图谋逆,就地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祁风的私兵们本就士气崩溃,此刻见到禁军,更是肝胆俱裂,纷纷扔下兵器投降。

车帘掀开,走下来的,是一个身着常服,却依旧难掩天子威仪的中年男人。

他比几年前憔悴了许多,鬓角已染上风霜,但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如海。

正是当今圣上。

唐洵隐站在铜镜前,一动不动,身体却微微紧绷。

山门在沉重的机括声中缓缓开启。

皇帝独自一人,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神情戒备的天机阁成员,越过那些奇诡精巧的机械,最终,落在了指挥台前那个挺拔的身影上。

“隐儿。”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唐洵隐缓缓转过身,他没有行礼,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

皇帝也不介意,他走到唐洵隐面前,抬起手,似乎想拍拍他的肩膀,却又停在了半空,最后颓然放下。

“朕知道,你恨朕。”

皇帝的眼中满是疲惫与苦涩,“当年之事,是朕无能,朕中了祁巫母妃一族的牵机之毒,虽不致命,却让朕大半时间都神思混沌,形同傀儡,他们架空了朕,把持了朝局。朕若公开保你,我们父子只会死得更快。”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颗已经变得暗沉发黑的药丸。

“这是朕这几年,让太医院秘密寻求解药的残渣。朕能清醒的时间不多,只能暗中布局,朕知道你没死,知道你在唐家,也知道天机阁在护着你,朕不敢联系你,怕打草惊蛇。”

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祁风在幽州练兵,祁巫在京城结党,朕都看在眼里,朕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能让你光明正大回来的时机,这次,祁风给你那三弟传信,被朕的人截获,朕才知道他竟发现了你。朕便带着禁军,星夜兼程赶来。”

他环顾四周,看着这座固若金汤的地下城,看着这些忠心耿耿的能人异士,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苦笑:“你做得很好,比朕想象的还要好,是朕这个父皇,太没用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无比郑重。

“隐儿,这江山,本就该是你的。跟朕回京,朕想把这担子,交给你了。”

新帝登基,改元景明。

雷厉风行,肃清朝野,将祁巫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同年,颁布数条新政,减免赋税,开设官学,重整吏治,大赦天下。满目疮痍的帝国,终于开始焕发出新的生机。

而坊间流传最广的,却不是新帝的丰功伟绩,而是那位景明皇后的传奇。

传闻中,这位皇后出身并非名门,却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解了先皇身上的陈年奇毒,更在宫中开辟了一间史无前例的医学馆,广纳天下女医,编纂医典,研制新药。

黄昏时分,御花园内。

新帝与皇后携手漫步,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医馆那边,经费还够吗?”祁隐侧头问。

“够是够,就是鹤老昨天又飞鸽传书来抱怨,说我从他那挖走的几个精通机关术的女匠人,让他心疼得好几天没睡好觉。”

慕悠漓的脸上带着笑意,“他还说,你再不把答应他的那批天外陨铁批下来,他就要带着他的万壑雷来轰宫门了。”

祁隐失笑,握紧了她的手:“朕明日就批,只要他别惦记着把朕的皇后再拐回他那蜂巢去就行。”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中是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温柔。

遥远的唐家,唐小小收到了宫中寄来的信,信中是皇后姑姑对她最近学业的指点,她展信而笑,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