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跟踪者,一个穿着黑色帽衫,戴着口罩的瘦高个。
此刻正捂着肋骨,蜷缩在驾驶位上。
司机大哥却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蒲扇般的大手直接伸了进去。
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一把揪住了那跟踪者的衣领,粗暴地将他从驾驶位上拖拽了出来!
“砰!”
跟踪者被重重地摔在了车身上,发出一声闷哼。
紧接着,司机娴熟地将那人的胳膊反剪到身后,膝盖死死地顶住了他的后腰。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快如闪电,从跟踪者开车撞人,到被制服在地,不过是短短十几秒之间的事情!
那跟踪者连像样的反抗都没能做出。
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像条死狗一样被按在车身上,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陈数坐在车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半天都合不拢。
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这……这他妈还是人吗?
一脚把汽车门踹个大坑?
徒手把车门给卸了?
这是什么怪力?
这身手,这反应速度,这狠辣劲儿……
“这绝逼不是什么普通的退伍军人!”
陈数在心中狂吼。
“普通的退伍军人能有这么变态?姜心妍从哪儿找来的这种神仙?”
他之前还觉得这司机大哥脾气火爆,有点愣头青。
现在看来,人家那是有恃无恐啊!
这身手,放在古代那就是万人敌的猛将!
什么样的人,能他妈一脚把钢板做的车门给踹个大坑出来?
车门被暴力拆卸的巨大声响还在空气中回荡。
陈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他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情绪,这才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当他真正站在这片狼藉的事故现场时。
视觉冲击力远比在车内看到的更加强烈。
那辆黑色轿车的车头已经撞得稀烂,引擎盖高高翘起,冒着丝丝白烟。
而被司机一脚踹瘪的驾驶座车门。
像一坨被揉捏过的废铁,孤零零地躺在几米外的地上。
上面那个清晰的脚印凹痕,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狰狞。
而被制服的那个跟踪者。
此刻正被司机用膝盖死死地顶在引擎盖上。
脑袋被迫偏向一侧,口鼻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听起来像是肋骨断了好几根。
司机的另一只手,则像铁爪一样扣着他的后颈。
让他动弹不得。
陈数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大哥,你这……”
他想问,你这功夫也太他妈吓人了。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
只能干巴巴地卡在那里。
司机大哥连头都没回,依旧死死按着那个倒霉的跟踪者。
只是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示意陈数有话快说。
“不是,大哥,你究竟是什么人啊?这身手也太……”
司机这才稍微侧了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陈数一眼。
“姜小姐不放心你的安全,让我过来照应一下。”
“姜心妍?”
陈数愣了一下,随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没想到,姜心妍竟然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派了这么一个猛人来保护自己。
看来上次自己帮她解决那块鬼玉的事情。
她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原来是她安排的……”
陈数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被按在引擎盖上的跟踪者似乎缓过了一点劲儿,开始挣扎起来。
司机眉头一皱,扣着他后颈的手指微微发力。
“老实点!想少吃点苦头,就乖乖回答问题!”
那跟踪者被他这么一捏。
顿时像被抽了筋的泥鳅一样瘫软下去。
“大哥!你到是问啊!我就等着说呢!”
听到这话,陈数忍不住笑出了声。
司机却还是冷着脸。
他盯着跟踪者的后脑勺,沉声问道。
“谁派你来的?”
“是一个光头佬!戴着大金链子!是他雇我来的!”
跟踪者语无伦次地喊道。
“他说事成之后,给我十万块!”
陈数在一旁听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光头,大金链子?
这形象倒是挺符合那些道上混混的特征。
“那个光头佬叫什么名字?在哪里找到你的?”
司机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道上的人都叫他广发哥。”
跟踪者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生怕说慢了又要遭受那非人的折磨。
陈数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
“他让你跟踪我,具体有什么目的?”
“除了盯着我,还让你做什么?”
跟踪者被陈数的声音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偏过头。
用惊恐的眼神看了陈数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他让我盯着你,看看你都跟些什么人来往,去些什么地方,他还说如果能能拍到你跟李家大小姐的照片,或者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的证据,价钱还能再加。”
“拍照片?抓把柄?”
陈数眼神一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既视感。
这下三滥的手段,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当初杨黑龙那个王八蛋。
不就是想用这种卑鄙的招数来搞臭自己,逼自己就范吗?
不对,杨黑龙现就算还活着,也不太可能还有精力出来兴风作浪。
那么,会是谁呢?
用这种和杨黑龙如出一辙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陈数脑中飞快地盘算着,将自己最近得罪过的人一一过滤。
九爷有可能,但九爷更喜欢直接用暴力。
徐秀倒是有可能用这种阴招。
一时间,陈数也有些拿捏不准。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会馆方向传了过来。
“那边怎么回事?”
几个穿着会馆保安制服的人。
一边喊着一边朝这边跑了过来。
司机看了一眼远处跑来的人。
又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彻底蔫了的跟踪者,对陈数说道。
“陈先生,这里交给我处理。”
“你先回车上等我一下。”
说完,他凑到那跟踪者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那跟踪者浑身一颤。
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连连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般。
随后,司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段结实的尼龙绳。
三下五除二便将那跟踪者捆了个结结实实。
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很快,会馆的几个保安便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近前。
“庞哥?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