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叶天阔进场。
身着一套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左脸戴着一副银色面具,只露出右脸。那半张脸的容貌俊美得令人窒息,甚至压过了宴会厅里那些当红小生。
左手戴着的皮手套,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摩挲,将那股魅惑的气质渲染得淋漓尽致,莫名令人移不开眼。
他径直走到万盈月身边,站定。
邵权绅士起身:“我去和几位夫人打招呼,失陪。” 说完,便端着酒杯离开。
万盈月与叶天阔相视一笑,两人并肩而立,一同望向夜色中的维港。
海风拂过,带起她耳畔一缕发丝。
叶天阔沙哑声响起:“moon,我和马家那边已经谈妥。港城这边事情都差不多,我打算去趟m国,做植皮手术,还有做义眼。”
万盈月眼眸亮起惊喜的光芒,既为叶天阔终于迈出这一步感到开心,又深知背后的缘由。她轻声提示道:“天阔哥,沈冰清认识宫宴卿。”
叶天阔转过头,独眼中满是诧异,刚要开口。
万盈月率先说道:“天阔哥,你认定的人,我不会怀疑,也不会对付,我的目的只有宫家。之前不说,是怕影响你们之间感情。现在说,也不是让你抉择,而是让你下定决心。”她眼神坚定而认真看向他,“无论如何,不要因为任何事,伤害你认定的她。”
叶天阔沉默良久,终于低笑一声。抬手,轻轻抚了抚万盈月的发丝,动作温柔,像是兄长对待最疼爱的妹妹。
“我们的小moon,真的长大了。”他独眼中情绪深沉,却又透着几分释然,“一切我心中有数。”
宫宴卿不知何时已站在人群中央,修长的手指搭在琴弦上,琴弓轻拉,悠扬的乐曲便倾泻而出。
他气宇轩昂,灰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袖口微微挽起,露出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暗色纹身。那些平日里透着狠戾的图案,此刻在琴声的晕染下,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柔和。
他的侧脸线条凌厉而完美,下颌线如刀削般分明,薄唇微抿,眼神专注而深邃。
灯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潇洒而迷人的剪影,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因他的存在而黯然失色。
这是万盈月最爱的一首曲子。
琴声如丝,将她的记忆骤然拉回多年前的龙家后花园。
少年时的龙少卿也曾这样站在月光下,为她奏这首曲子。
那时的他眉眼尚且青涩,却已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桀骜。
“小少爷,你什么时候学会拉小提琴的?”少女时代的万盈月托着腮,眼中盛满笑意。
“只要moon喜欢的,我都会去学。”少年唇角微勾,语气认真。
“帮派少东拉小提琴?!”她忍不住笑出声。
一旁的荣祖耀笑得痞气:“为你,小少爷刀都不拿,还想怎样?!”
思绪回笼,万盈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色尽沉,眼神充满寒意。
此时,听见小提琴声,万嘉宝走出包厢。
身着一袭宝蓝色修身晚礼服,一条轻柔的羊绒披肩,搭在她裸露的肩头,更增添几分温婉与端庄。
走到女儿身边,温柔说道:“囡囡,是妈咪找他来的。一会你霆uncle也会来,不管他到底是谁,就当他是小少爷,我们几家人和和气气吃顿饭,好嘛?!”
万盈月强扯出笑容,语气轻柔:“妈咪说的当然好。”
再怎么样,这些纠纷,万盈月不想母亲知道。
宫宴卿的琴声在此刻收尾,最后一个音符余韵悠长。他缓缓放下琴弓,抬眸直直望向万盈月,眼神眷恋而复杂,带着一丝温柔,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宫羽上前接过小提琴,收好。
万盈月轻轻挽住母亲的手臂,柔声道:“妈咪,您先回包厢陪几位姨姨多聊会儿。龙uncle一会来了,我和他再一起进包厢。”
万嘉宝刚要开口,万盈月已经抬手替她拢了拢披肩,语气愈发轻柔:“放心,妈咪。庆功宴这边我还要多应酬一下。”
这时叶天阔适时上前,微微欠身,戴着皮手套的左手优雅伸出:“嘉宝姨,我陪您回去,知道您过些时日去荷兰,我母亲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聊。”
万嘉宝的目光在女儿和叶天阔之间流转,最终慈爱地拍了拍万盈月的手背,转而挽上叶天阔的手臂:“囡囡,那你别太累。”
“放心吧,妈咪。”万盈月目送母亲离去的背影,脸上温婉的笑意渐渐敛去。
方才小女儿姿态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万家掌权人凌厉的气场。
她的目光停留在宫宴卿身上。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俊朗的面容,不羁的气质,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微微闪烁,刚抬步。
这时,嘉良突然来到万盈月面前:“万小姐,方不方便谈两句?!”
嘉良的面部轮廓深邃,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英气,眼睛明亮有神,和善而坚定。鼻梁挺直,微微翘起的嘴角带着亲和力。气质上,散发着一种温润的书卷气。
万盈月微微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嘉良开门见山:“万小姐,我很喜欢你。”
万盈月挑挑眉:“你不是喜欢关梦吗?”
“不一样,万小姐是我的梦中情人。”
身后的阿泽阿鬼闻言,齐刷刷摘下墨镜,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射向嘉良。
嘉良却从容自若地站在那里,依旧侃侃而谈:“万小姐,我想以你为原型,写下部作品的主角,可以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就不会写吗?”万盈月眼波流转,看着嘉良耳尖微红却依然坚定的模样,莫名觉得有趣。
“会写,”嘉良目光灼灼,“但不发表在万紫报社。我会自己珍藏。但我还是想发表出来,因为我想所有人知道我对万小姐的心意。”
万盈月依然一脸笑容,觉得嘉良眼熟,而且气度不凡,和当初在报社见到的有些不同,甚至对这个一表人才的他颇有好感。
“你想写就写,报社有创作自由,而且之前那部我也想改编成电影,怎么样?”
嘉良笑容愈发灿烂:“多谢万小姐,我可以叫你moon吗?!”
“可以。”
“moon,我英文名叫Kelvin。”嘉良伸出手,指尖修长干净。
万盈月礼仪性地与他相握:“期待你的大作,Kelvin。”
不远处的宫宴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眸中翻涌着危险的暗潮,裸露的纹身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狰狞。他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仿佛要将那只手的主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