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诛皇朝。
宫城的正前方,太平门巍然矗立,宛如一位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身后的万千繁华。
十万御林军阵列城门两侧,虎视眈眈。
在他们气势汹汹的注视下,叶瑟和刁吒天从外城走到内城,最后大摇大摆的走进皇宫。
森严的大殿上。
皇太后端坐龙椅,脸上阴晴不定,两侧是三十几位大内高手,修为全在元婴中期以上,论战力,虽不及十三太保,但若群起而攻之,绝对够叶刁二人喝一壶的;更隍论,暗处还藏着数不清的强者,只等皇太后摔杯为号!
然而。
明知这一切的叶刁二人浑不在意。
叶瑟心里清楚,皇太后色厉内荏,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而刁吒天更是压根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嘿嘿,你们还敢来送死。”
皇太后率先打破沉默,发出冷一声笑。
“我们死不死不知道,但是太后你在这个位子上能坐几天,想必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叶瑟淡侃侃而谈说道,“储君朱旭西已死,争夺储君之位者暗流涌动;
太后你所倚仗的十三太保也是孤魂野鬼,太保学院名存实亡……”
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环顾四周,
“今天在场这些人还为太后你卖命,他日改朝易主后,不知效忠太后的还有几人?”
皇太后沉默。
自先皇与皇后飞升上界,皇太后依靠先皇余威加十三太保的武力,才勉强将流诛皇朝局势控制住;可如今死的死走的走,她确实已孤掌难鸣。
“你,想要什么?”
龙椅上端坐的皇太后身子略微前倾,眯缝着眼睛问道。
“我想害你。”
叶瑟表情似笑非笑。
“不会,”
皇太后摇头,“你若真想害哀家,作壁上观冷眼看戏就好了,何必挑这个时候来见哀家?你是想救哀家。”
叶瑟摆手:
“谈不上救,只是交换;
流诛皇朝还是你的,我只要太保学院。”
皇太后再次沉默,明显是在权衡利弊。
良久。
她开口道:
“剑圣传人叶瑟,替天行道,扫除奸佞,清朗剑宗,功德无量,众望所归,配享太庙——擢封太保太傅,掌管太保学院一切大小事务,即可上任。”
叶瑟笑道:
“好,我听说,朱旭西也不是你亲孙子;
你想另扶植谁当储君,谁就是你孙子;
自今日起,太保学院依旧是你的靠山。”
说罢。
和刁吒天头也不回的离去。
……
在太监引领下,叶刁二人朝太保学院总院走去。
沿着宫殿间的回廊漫步,仿佛置身于一个迷宫之中,回廊曲折幽深,两旁的宫墙高耸入云,仿佛是一道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了身后,宫墙上的琉璃砖色彩斑斓,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偶然间,从宫墙的缝隙中透出几缕花香,清新淡雅,让人陶醉其中。
“太傅,这边请。”
三人穿过国子监,太监朝一个方向毕恭毕敬的示意。
“公公任何官职,怎么称呼啊?”
叶瑟随口闲聊道。
“哦,小的李夹尾,以前是御前总管太监,现在在太后身边伺候,没什么官职,太傅您叫我‘小尾子’就行。”
李夹尾赶紧恭敬回应。
“能在太后身边伺候,公公这是名降暗升了呀,恭喜公公了。”
叶瑟拱了拱手。
李夹尾受宠若惊,忙道:
“岂敢,岂敢……这还得多谢太傅杀了我干爹。”
“哦?你干爹谁呀?”
刁吒天好奇问道。
“回这位爷,小的干爹就是夹齐公公。”
李夹尾丝毫不敢怠慢,依旧低眉顺目的回应。
“你干爹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叶瑟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他知道,这夹齐公公癖好特殊,可不是随便收义子的,所有的义子都是名义上的,实际上……嘿嘿嘿!
李夹尾恨得菊花一紧,咬牙切齿道:
“太傅所言极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太傅有所不知,得知夹齐公公死讯那天,我们太监院大贺了三天呢。”
三人边走边闲聊。
“太傅,到了。”
直到一尊雄伟山门前,一尊硕大的牌坊赫然矗立,悬浮的匾额上书“太保学院”四个大字,李夹尾恭敬道,
“小的就不进去了。”
语气中,颇有忌惮。
“有劳公公了。”
叶瑟笑眯眯拿出一个储物袋,里面至少装着上百万的上品灵石。
“太傅,万万不可,您这可是折煞小人了。”
李夹尾赶紧推辞。
“诶,公公说的这是哪里话,以后用得着公公的地方还多着呢。”
叶瑟不由分说,把储物袋拍到他手上。
“那就谢谢太傅了……”
李夹尾偷摸瞧了两眼,左右没其他人,于是从储物袋里快速掏出一把小剑,
“太傅,这是小的搜寻夹齐公公宫中遗物的时候得来的。”
“哦,此为何物呀?”
叶瑟眯缝着眼睛,不动声色询问道。
“此物名为‘夹齐吸血剑’,专门吸收家人的血,吸血越多,威力越强;小的修为浅薄,也用不上这把剑,特赠与太傅。”
“这个……”
叶瑟犹豫着,“我也没什么家人,这剑在我手里恐怕……”
“太傅有所不知,这剑厉害之处在于,'家人'概念是随着宿主感应走的。”
李夹尾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也就是说,我炼化此剑后,我认定谁是家人,然后以此剑吸血,就能增加威力?”
叶瑟问道。
“正是如此,”
李夹尾连连点头,“但这把剑也有一个缺陷,如果一天之内不饮家人血,那么前面累计的威力就会归零。”
“这样啊……夹齐公公剑……每天必饮家人血……”
叶瑟若有所思,收了法剑。
李夹尾恭敬告辞离去。
叶刁二人踏入太保学院。
走进学院,一股浓郁的神秘氛围扑面而来,学院的建筑风格独特而奇幻,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岁月的沉淀和神秘的韵味;高耸入云的塔楼直插云霄,仿佛要与天空对话,古朴典雅的殿堂庄严肃穆,隐藏着无数的知识和秘密;在学院的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喷泉,喷泉的水柱在半空中幻化成各种奇异的形状,时而如巨龙腾飞,时而如仙女散花,泉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据说这泉水蕴含着神奇的灵力,能够帮助修炼者提升境界。
十三太保本为学院老祖。
原以为。
学院死了老祖,学院院长和长老们必然跟叶瑟寻死觅活,免不了要费一番周折。
谁曾想。
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院长等人的态度比李夹尾还恭敬,恭敬中甚至带着一丝亲切;尤其是院长,拉着叶瑟的手,太傅长太傅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未见的上级领导和老下属。
叶瑟这才反应过来,这帮人都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了,只关心自己能否进步,哪会管老祖死活。
现在,叶瑟就是太保学院老祖,能让他们进步的老祖。
……
刀神殿。
威武雄浑的正殿大堂上。
崔有容一招一式的将“斩阎罗刀法”演示出来;她演练的十分卖力,头顶上不断闪烁出数不清的小旗帜。
然而。
端坐于正前方的三位刀盟大佬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最后。
秦卫公抬手打断道:
“有容啊,你实话跟我们说,你到底感悟出多少面旌旗?”
秃鹫佬眯缝着眼睛,喃喃自语:
“斩阎罗刀法……旌旗十万斩阎罗……啧,可惜这旌旗只能在秘境中感悟出来。”
崔有容羞的满脸通红,拱手说道:
“回禀卫公,弟子惭愧,只感悟出八千旌旗。”
旌旗十万斩阎罗,这套斩阎罗刀法要想发挥到极致,就必须感悟出10万旌旗,以崔有容目前对这套刀法的感悟效果来看,恐怕连入门级都算不上。
“怪不得你,”
月刀祖摇头叹息,“那么多天骄弟子都葬身在秘境当中,你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何况还继承了刀法。”
秃鹫佬使劲跺脚,捶胸顿足:
“八千旌旗的'斩阎罗刀法'就能杀了重伤的太保快刃,这要是能感悟出五万旌旗,那我刀盟岂不重登巅峰……唉!”
其余长老们面面相觑,个个垂头丧气。
大家都能听出来,秃鹫佬这话意有所指——
他们已经听说,叶瑟用剑圣的“道心剑法”轻松斩杀十三太保,凭着这份悟性,倘若当初修炼斩阎罗刀法,绝对可以感悟出至少五万旌旗;若是当初他们能看好叶瑟,也不至于落入此刻的尴尬境地。
刀盟这些长老们,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秦卫公、秃鹫佬和月刀祖三人,更是无地自容;当初崔有容极力推荐叶瑟,他们却置若罔闻,如今酿成的苦果只能自己咽下。
“这个叶瑟,肯定是个大气运傍身者。”
秦卫公若有所思道。
能获得剑圣传承,光靠悟性还不够;还要有足够的气运。
月刀祖深以为然,点头说道:
“有容,咱们还有希望,三个月后的天命怒莲秘境试炼,你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此物,若是将来有此物加持,那么你的气运无人能及。”
崔有容面露彷徨。
这,可能嘛?
……
第二天。
太保学院。
一个巨大的广场内。
三千学院弟子严阵以待:
“太傅好!”
学院弟子大声呼喝,声音洪亮。
“怎么,就这么点人?”
叶瑟微微皱眉。
“总院待遇最好,人数也少,”
院长挂着一脸谦卑笑容,解释道,“本来还有一百二十八位天骄弟子的,但在传承秘境中阵亡了;余下的这些,是学院甲等弟子。”
“还要扩招,”
叶瑟道,“不用关注资质,人数越多越好。”
“是。”
院长没有敷衍,即刻命人着手去办。
叶瑟和刁吒天走进人群,席地而坐。
弟子们也都围着二人坐下来。
大家对叶瑟印象很好,十三太保从来没有亲自教学,更没像叶瑟这般平易近人。
“说说看,你们想学什么?”
叶瑟环顾一圈后,开口问道。
既然选择了开宗立派,他是真的想留下一些自己的剑道心得,
“你们在剑道方面有什么具体问题,尽管提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尽量把问题具象化,越具体越好。”
“报告太傅,我想学'道心剑法'。”
一个高鼻梁弟子满眼热忱说道。
“我也想学。”
“我也想学。”
……
谁都知道,叶瑟以“道心剑法”斩杀太保,若能得此剑法,则终生受用无穷。
叶瑟淡淡道:
“道心剑法我自然会倾囊相授,但你们也要知晓,这剑法需要感悟出至少三颗道心,且感悟条件极为苛刻;
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若是没有奇遇,学这套剑法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学点有用的。”
“我们当然知道,”
一个长着一对招风耳的弟子,小声道,
“可是一旦学会了这套剑法,那就是同阶无敌的存在,越级挑战什么的都不是事。”
“而且,”
又有一个圆脸女弟子补充说道,“十年后,剑圣传承秘境不是还会开启嘛,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里面感悟道心了。”
叶瑟摇头:
“我劝你们不要太抱有幻想,你们已经有一百二十八位天骄弟子全部葬身于秘境之中了;前车之鉴就摆在这里,你们会比他们还优秀?命比什么都重要,命都没了,你们还感悟什么道心?”
众人沉默。
叶瑟起身,道:
“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想一想,到底该选择一条怎样的道路?
我再奉劝各位一句,道心剑法固然好,但一定不适合所有人——选择大于努力。”
叶刁二人离去。
等他们走远了,在场弟子们开始悄声讨论起来:
“你们说,太傅是不是并非真心想教咱们?”
“这不废话吗,道心剑法那么牛逼,咱们要是真学会了、超越了他,对他有什么好处?”
“正常,哪个师傅,教人不自己留一手?换位思考,你也做不到真的倾囊相授。”
“我不是说太傅藏私不好……我就是觉得,太傅不该忽悠咱们。”
“谁说不是呢,他自己凭着一手道心剑法成名了,反过来劝咱们别学,这人品……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