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最关键的参数——”罗斯福的虚影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他那残疾的双腿在铁支架的支撑下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但他仍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不是击落多少敌机,击沉多少艘敌舰,而是护送多少孩子回到母亲怀抱。”
meta·企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她的灰蓝色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脑海当中想起了cV-6企业号的下水祝词——
“may she also say with just pride: I have done the State some service.”(愿她将来也能够骄傲地说:我为国家做出过些许贡献)。
她踉跄着向后退去,然而,更让meta·企业震惊的是,在她身侧的飞行甲板上,竟然开始长出了蒲公英,这些蒲公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地蔓延开来,覆盖了整个甲板。
meta·企业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舰岛巨弓,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1945年的“魔毯行动”中,她的甲板上归国士兵们别在军帽上的野花,不正是这些蒲公英吗?
meta·企业的身体颤抖起来,她缓缓地蹲下身子,颤抖着捧起一朵蒲公英,就在这时,二十枚战斗之星从蒲公英的裂痕中缓缓浮出,每一枚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meta·企业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战斗之星逐渐重铸成护航船队的轮廓,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曾经护送过的士兵们的面容在她眼前一一浮现。
最后,当她看到1945年自己护送的最后一批士兵与家人相拥的虚影时,她的泪水终于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跪坐在海面上,泣不成声。
“USS helena。”罗斯福转向meta·海伦娜,指尖弹出一枚生锈的铆钉,铆钉在空中分裂成十二道雷达波纹,正是她最引以为傲的SG雷达阵列。
meta·海伦娜将右手从敬礼的姿势颤抖地放下,只听她声音沙哑的开口道:“我...在,总统...先生....”但是她说到一半就突然哽咽住了,赤红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那熟悉的波纹中映出的不是敌舰坐标,而是1943年的某个深夜——圣路易斯为她庆生的场景,蛋糕上的奶油写着“to my little radar genius”,烛光将姐妹俩的影子投在舱壁上,与此刻海伦娜破碎的裙摆重叠。
“你总在计算最优解,”罗斯福的声音突然严厉,“却忘了圣路易斯最想要的,是妹妹笑着吃下第二块蛋糕。”
“圣路易斯想要的……”meta·海伦娜重复着这句话,裙摆上的星图纹路突然像老式雷达屏幕般剧烈闪烁,她修长的手指插入发间,蓝发被扯出诡异的弧度,仿佛要把记忆深处的画面硬生生拽出。
海伦娜突然抓住一块飞溅的星图碎片,那碎片映出1942年圣克鲁斯海战——圣路易斯将最后一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自己却谎称“早吃过了”,真实的记忆让她的红瞳泛起水光,SG雷达的波纹第一次出现紊乱的爱心频率。
“姐姐说过……”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的笑意,“真正的雷达应该捕捉幸福,而不是死亡。”
“至于你,USS bon homme Richard——”罗斯福的烟斗指向正欲遁走的好人理查德,轮椅突然变成b-29轰炸机的驾驶舱轮廓,“知道为什么你的甲板总是空荡荡吗?”
三十一架未出动的复仇者式轰炸机虚影从天而降,机腹下挂载的不是鱼雷,而是《大西洋宪章》的羊皮卷副本,好人理查德想要召唤舰载机对抗,却发现自己的飞行甲板上长满了金黄色的麦穗——
那是罗斯福新政时期,爱荷华州农场主们为航母水兵捐赠的丰收象征。
“你诞生的船坞,”罗斯福敲了敲喷出爵士乐旋律的烟斗,“用的是底特律汽车工人自愿捐献的加班费。”meta·好人理查德的白发突然褪成造船厂女工的金色麻花辫,赤瞳中的混沌被1943年女工们合唱《星条旗永不落》的声波涤净。
meta·好人理查德突然抱住头发出尖锐的啸叫,“这些记忆...明明被我格式化了...但是,我为什么....为什么?”她怔怔地望向自己的双手,被青萤修复的舰装开始褪去meta化的能量。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好人理查德猛地扭过头,惊讶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托马斯·西斯森上校,他是好人理查德的首任舰长。
“好人理查德!注意你此刻的航向!”托马斯·西斯森上校的声音严肃而有力,“你的每一次螺旋桨搅动都要为正义而战,每一架舰载机的航迹都得比meta化更清醒!”
好人理查德凝视着托马斯·西斯森上校,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挣扎,然而,在他坚定的目光中,她似乎找回了一些曾经的信念,那赤红色的双眼被明亮清澈的蓝色取代。
“我是埃塞克斯级第十四号舰,cV-31,好人理查德号。”她缓缓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告诉人类……我恨过他们的战争,但我也爱过每一个为他人而战的傻瓜。”
最后,罗斯福的轮椅转向meta·长门,浪花突然变得粘稠如石油,她的八门主炮的炮管开始渗出广岛原爆点的放射性尘埃。
“IJN Nagato。”他用烟斗柄轻轻挑起长门的下巴,这个动作让青萤的轨道板突然亮起南京长江大桥的钢梁结构图,“你的炮弹上,还沾着珍珠港医护人员的血吗?”
meta·长门的狐耳剧烈颤抖,吴港船厂童工们“造舰报国”的哭喊从炮膛中涌出,她想要发动神子的威光,却发现青萤的龙吟剑正指着自己舰装上的裂痕——
那里嵌着1946年十字路口行动核爆时,长门号战列舰沉没前最后测量的辐射值:3.5西弗。
“知道为什么青萤小姐的剑能斩断你的攻击吗?”罗斯福突然将长门身旁的五个狐狸面具拿在手中,然后那些诡异的狐狸面具在罗斯福的手中竟如巧克力般融化,“因为她的轨道,铺设在母亲等待游子归家的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