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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我见郎君多妩媚 > 第二百零四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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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前带路,直穿过数不尽的藤蔓瀑布,专往群山深处而走。

绍桢只觉力竭之时,终于听得一声:“到了。”

抬头,但见一间竹舍,台阶下流水潺潺,墙院后青山环绕,树梢之间,闪过猿猱矫健的身影。

小道童回头叮嘱:“你们在此等候,我去通禀师父。”说罢理了理青衣,踩掉芒鞋上的泥巴,才往竹舍中去了。

绍桢四顾一周,看了看韫姐的状况。

片刻后,那小道童出现在门口:“师父让你们进来。”

绍桢顿时一肃,快速检查了一番形容,提步走进竹舍。

山上原本就清凉,这竹舍中更显凉意,陈设十分简单,桌椅案几,左边的帘子被挑开,闻觉摇着蒲扇走了出来,看见她便是满脸嫌弃:“还真是你。你家男人肯放你出来寻我?”

嘉祥地震之事将将传开,搜救尚未结束,她这两日在路上也没听见几个百姓谈论太子身殒,更别提消息不通的深山。

绍桢尴尬地看了眼自己的护卫,满面愧色道:“我与他本不是同路人,只后悔让他提前知道了我的打算,才让道长受折辱。还望道长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为他的过错迁怒无辜幼女。”

闻觉哼了一声:“不是你当日阻拦劝和,老道我今日也不会让你上山。行了,既然做了决定,还不将你家姑娘放进来?”

绍桢连忙道谢。

韫姐被抱进竹舍中,平放在一张小小竹床上,闻觉指使着道童给小姑娘绑实了手脚,以免施针过程中动弹。

他重又取出针套,这回没人阻止,动作又轻又快,眨眼间已飞出十几根金针,错落扎在姐儿头上。

绍桢看得心里发紧,转眼间,竟见闻觉开始收针套,不禁道:“这是……施完了吗?”

闻觉没搭理,捏起姐儿的手腕观了片刻,道:“成了。”

绍桢有点不敢相信:“……什么?”

闻觉此时倒是耐心十足:“老道我说你运气好,头一日施诊是顶重要的,你姑娘现下脉象正常,应当能醒来。只是后头还要连着施半月金针,一日不可断,也不能马虎了。”

正说着,便听床上传来一声小小的咳嗽。

闻觉花白的眉毛一挑:“哟,醒得这么快。”

绍桢下意识看过去,韫姐长久紧闭的眼睛果然微微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在她脸上,很迷蒙,好像没认出来似的。

绍桢不自觉屏住呼吸,只觉在梦中,努力发出声音:“郡主?”

小姑娘却两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绍桢一时大急,看向闻觉:“道长,这?”

老道士却哈哈大笑起来:“这是饿昏头了!你去备吃食,快去快去,给老道我也备一份。”

绍桢有些手足无措地起身,走了两步折回来:“道长有什么忌口?”

老道士敷衍地摆摆手:“随便什么都成。”

等绍桢端来一碗清汤寡水的素面,他又十分嫌弃:“淡出鸟来了,你做的什么玩意儿?”

绍桢讪讪道:“我没下过厨,只敢做碗素面。”山上的食材都是些野味,闻觉又不让道童帮忙,她也料理不来啊。

闻觉撇了撇嘴,朝竹舍外喊了一声:“江流儿!”

小道童蹭蹭跑了进来:“师傅有何吩咐?”

闻觉指了指韫姐躺着的里间:“去给小丫头喂点米汤。”又指了指一旁的小小竹椅,对绍桢道:“你坐下。”

绍桢不明所以,坐下来。

闻觉嗦了一大口面,问道:“你家姑娘生辰八字是哪几个?”

绍桢一一报出来。

闻觉闭目掐指算了算,道了句果然,眉眼间一丝自傲:“算你有福气,遇上老道我。你家姑娘本是难过去这个坎儿,如今既然醒了,便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绍桢听了自然高兴,又想起一事:“小女至今未取名,平日里都是姐姐、囡囡这样混叫着,她自己倒是取了个韫姐的小名,我看着寓意却不太好,又不敢随意取。道长既这么说,可否再帮着起一个?也好借借您老的福道。”

闻觉想了想道:“这也不难。你家丫头命里犯水,水来土掩……就叫幸姐。也好应一应幸字的运道。”

“幸姐,幸姐。”绍桢念了两句,道谢不迭。

闻觉呼噜呼噜将面汤喝完,抹了抹嘴:“你就宿在小丫头那屋里。明日老道再来施针。”

绍桢禁不住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多谢道长相救!”

闻觉哼了一声,摇着蒲扇扬长而去。

……

半月飞逝而过,绍桢在山上给闻觉打下手,清扫庭院、烹菜烧饭……闻觉偏偏不让张鼐等人帮忙,她也只得亲力亲为,家务功夫倒是突飞猛进。

途中幸姐倒也零星醒过几次,却只是睁眼片刻,不多时又昏睡而去,直到半月的施针结束的当晚,她彻底醒了过来。

已是掌灯时分,原也要睡下了,幸姐稍微一动,绍桢便察觉过来,低头一看,小姑娘正睁着滚圆的眼睛望着她。

原以为又是同前次一般的短暂苏醒,谁料幸姐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骨碌坐了起来。

绍桢惊喜不已,伸手想抱她,却见她清亮的眸子里满是困惑,不禁有了个不妙的猜想。

幸姐蹭蹭往后移,藏在床角处,盯着她好半天,小声问:“你是谁呀?”

绍桢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不认得我了?我是绍绍,以前教你二哥读书的先生,记起来了吗?”才两年而已,她的相貌有变化那么大吗?

幸姐像在鹦鹉学舌:“绍绍?二哥?”

绍桢看这情况不大对劲,试探道:“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幸姐像被问住了似的,仰着头皱着眉,思索了半晌:“对哦,我是谁?”

竟然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岂不是失忆?

倒也在闻觉的警告之中。晚膳时他已经告知过,幸姐的情况不适宜再施针,若有后遗症,也得再过一年看情况。

思及此,绍桢柔声道:“你姓张,乳名唤幸姐,是我的女儿,今年七岁了。之前落水磕到了脑袋,忘记了从前的事,我重新教你一回,幸姐要记住哦。”

幸姐听了,审视地打量她,迟疑道:“你……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