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我哥能看见吗?”
俞宛儿和谢怀确认信的可行性。
“能,任何消息都需要队长和副队长的同时确认才能执行。你哥是副队长,他是能看到这封信的。”谢怀安点头肯定道。
确认没有问题,俞宛儿眼神决绝,看向怀里的红隼,“红隼!你还得再去一趟!送信过去,那个戴眼镜的人很可能是内奸!极度危险!”
红隼正委屈地和同伴们碎碎念。
一听这话,小身子猛地一僵,浑身的羽毛“唰”一下全炸开了!
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声音带着哭腔。
【啾?!还去?!主人不要啊!那个大手好可怕!他掐隼脖子!隼差点就死了!呜呜呜……隼不要去!隼害怕!】
它拼命往俞宛儿怀里缩,小眼睛里全是惊恐的泪水。
旁边的小松鼠看不下去了,从俞宛儿肩头蹦下来,小爪子叉腰。
【完蛋玩意儿!瞅你那熊色!嘎哈呢?磨磨唧唧!宛宛让你去你就麻溜去!叽叽歪歪啥!】
它用小爪子拍拍胸脯。
【怕啥!俺陪你一块儿!俺钻草丛溜得快!看谁敢动你!】
盘在俞宛儿脚边的王锦蛇也无声地昂起头,冰冷的竖瞳看向红隼。
【蛇…也能去…护着你…】
红隼看着仗义的伙伴,又看看主人焦急恳求的眼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它想起主人之前郑重的“拜托”,想起自己的家园……小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终于艰难地压下了恐惧。
它用翅膀尖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哭腔,声音却努力坚定起来。
【啾…啾!隼…隼去!主人别担心!】
它看向小松鼠和大王,小脑袋摇了摇。
【你们就别去了……陪着主人吧…路太危险了!地上全是坏蛋!你们去……会被抓住的!隼能飞高!隼自己去!】
说完,它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悲壮的、豁出去的气势,猛地从俞宛儿掌心挣脱出来,小翅膀奋力一振!
“红隼!把这个带上!”
俞宛儿迅速将布条系在红隼另一条腿上,郑重交代。
“找到那个看布条的军官!把这个给他!一定要快!拜托你了!”
红隼感受到布条的分量和主人的托付,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鸣叫。
【啾——!隼一定送到!】
它最后看了一眼主人和伙伴,化作一道决绝的红光。
再次冲破帐篷门帘,义无反顾地射向那片危机四伏的黑暗山林!
帐篷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抹红影震撼了。
俞宛儿看着它消失的方向,紧紧攥着拳头。
与此同时,秃鹫高地半山腰,夜。
冷风嗖嗖地刮过乱石坡。
14大队的人抓紧这短暂的休整,喝水、啃干粮,枪不离手。
个个累得像散了架,但眼神都透着警惕。
队长李卫国和副队长俞政宁缩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借着阴影藏住身形。
“老俞,”李卫国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低,透着深深的疲惫和一股子邪火,“白天书生那出……不对劲!太他妈不对劲了!跟疯狗似的,死命要把咱往那死沟里拽!那架势,哪像提建议?分明是捣乱!”
俞政宁沉默地点点头,硬朗的脸在月光下半明半暗。
他外表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沉得像寒潭,“嗯,有问题。”
在明知情报暗号正确的情况下,阻拦行军方向,他没问题谁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啊!
“操!越想越后怕!”
李卫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声音更低了,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那会儿要是真信了他的鬼话,这会儿咱哥几个,还有这帮兄弟,全他妈成饺子馅儿了!”
“现在咋整?”李卫国牙缝里挤出声儿,带着焦虑,“队里揣着这么个定时炸弹,太悬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把咱现在这耗子窝捅给山下那群狼?或者半夜摸黑给你来下狠的?”
他瞄了眼不远处的书生。
那家伙也靠着石头,眼镜片在月亮底下反着贼光,眼皮子底下眼珠儿骨碌碌乱转,一看就没憋好屁!
“要不……直接按倒捆了?”
俞政宁靠坐在石头旁,没有回答。
但他搁在腿边的手,食指头悄无声儿地、极其轻微地动了动。
不是勾枪把子,而是极其快速、几乎看不见地,在膝盖上敲了两下!
这是他们俩之间才懂的暗号:“否定,有深意,看反应。”
李卫国瞳孔猛地一缩!
瞬间全明白了!
老俞的意思不是不同意抓,而是不能就这么悄摸抓!
书生这么蠢,这么跳,不合常理!
很可能是在给其他还藏着的王八蛋打掩护!
或者试探咱们的反应!
抓,必须抓!
但要抓得惊天动地!
抓给所有人看!
看看谁慌了神!
谁想蹦出来!
“懂了!”李卫国用气音回应,眼神变得像刀子一样锋利。他像条滑溜的影子,“呲溜”一下就从石头后面溜走了。
去找旁边那两个绝对信得过、眼神贼亮的老兵——老张和老赵。
俞政宁还那么靠着,呼吸平稳。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全身的骨头缝儿都绷紧了!
耳朵竖得像雷达,仔细过滤着风声、虫鸣,眼睛更死死锁定了书生那个方向。
他眼皮底下眼珠转动的频率?
手指头是不是在偷偷抠石头缝?
耳朵有没有可疑地抖动?
李卫国像阵风一样刮到老张和老赵身边。
这两个人从入伍就带在身边的老兵,值得信任。
不过就算不是也没关系,正好也能顺便观察这两人是不是内奸同伙,人数少更容易排除。
三人脑袋凑在一起,低语快得像打电报。
“……目标:书生!判定高危内奸!准备‘雷霆’行动!”
李卫国眼神凶狠,语速飞快,“老张你左边,锁他膀子!老赵你右边,卸家伙堵嘴!动作要快!要狠!要当众! 明白没?”
“明白!”
两个老兵眼神一厉,重重点头,手已经下意识摸向了腰间趁手的家伙。
“记住,”李卫国最后强调,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钉,“捆瓷实!嘴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