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梅笑了,“我没生气,不来就不来呗,本来也没指望他。”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男人,刚嫁过来时就知道了,所以她对这男人的感情也是收着的,随时随地都能散伙。
“你想开了就好。”
支红兰见她真不气,这才放心。
彭双成其实就在医院,他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了半天,五月的风还有些凉,但并没有将他吹醒。
他感觉像是做了个噩梦,到现在还没醒。
天渐渐黑了,风也越来越冷,他穿的衣服有些单薄,冻得打了几个寒战,这才不得不起身,逼自己从噩梦中清醒。
彭双成决定要亲眼去看看,说不定医生把牛牛看漏了。
这么一想,他又振奋了,大步朝病房走去,李桂梅在吃饭,支红兰炖的羊肉汤,肉都炖软烂了,特别鲜香。
孩子也刚喂了乃,吃得饱饱的,安静地躺在床上,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特别精神。
看到冲进来的彭双成,李桂梅眼神冷了冷,没理他,继续吃饭。
支红兰和他打了声招呼。
“我白天有点事,过来看看孩子。”
彭双成勉强笑了笑,走到床边,想抱孩子出去转转。
他不敢当着李桂梅的面看,这女人凶的很,说翻脸就翻脸,万一在医院吵起来,他丢不起那脸。
“你抱孩子去干嘛?”
李桂梅动作很快,按住了他的手,一天都没露面,一来就抱孩子出去,她怀疑这王八蛋想扔了她闺女。
老家经常能看到被扔掉的女婴儿,都是刚出生的,运气好的会被人捡走,运气不好的,就活活饿死冻死了。
“出去转转,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是孩子亲爹,能干啥?”
彭双成沉了脸,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女人居然以为他想扔孩子,岂有此理,他虽然不喜欢女儿,可也不至于禽兽到扔孩子,前面三个女儿他都养大了呢。
“外面风大,孩子太小了,不能抱出去,就在屋里待着!”
李桂梅还是不放心,坚决不同意。
彭双成咬了咬牙,不想和她吵,只得说:“我给孩子换尿片。”
李桂梅一听就明白了,冷笑道:“你不就是想看孩子是男还是女吗?来,我让你看,瞪大你的狗眼珠子,好好看清楚!”
她一把扯掉孩子尿片,冷冷地看着男人。
彭双成脸上热热的,暗骂这女人不分场合,病房里还有那么多人,一点都不给他顾全面子。
他低下头,终于看清了,果然没有牛牛。
他的心终于死了!
看着这男人如丧考妣的脸,李桂梅暗骂晦气,给孩子重新裹好尿片,没好气道:“看过了就走吧,以后不用过来了!”
要不是月子里不能发火,她绝对不会这么好说话,高低要给这男人松松骨头!
彭双成心情沉重地走了,背影就像压了几座大山,弯成了弓。
李桂梅嘲讽地笑了笑,继续吃饭,把支红兰带来的羊肉汤和饭都吃完了。
她得快点养好身体,等出了月子再教训这男人!
李桂梅身体好,只住了两天院就回家了,家属楼的人都来看孩子,还随了礼。
小丫头长得特别快,出月子时有十来斤,胖得像个糯米团子,特别可爱。
大毛二毛很喜欢妹妹,每天都要跑去彭家看妹妹,回家就吵骆欣欣,让她也生个妹妹玩儿。
骆欣欣被他们吵得脑仁疼,便随便编了个瞎话糊弄他们:“妈妈能生,但你们爸爸生不出来了,就像种田一样,没种子就长不出苗,懂了吗?”
“懂,爸爸是太监!”
两岁多的大毛已经会看连环画了,脑子灵活,口齿也伶俐。
“爸爸太监!”
二毛跟着学,嗓门特别大。
骆欣欣嘴角抽搐,她本来想说的是结扎来着。
有个嫂子路过门口,正好听了一耳朵,她的八卦心立刻熊熊燃烧。
原来厉团长不行啊!
厉嵘在军区是无数男人羡慕嫉妒的目标,年纪轻轻就是团长,长得又俊,还娶了个漂亮能干的媳妇,生孩子更是一炮双响。
家庭,事业,子女,每一样都赢了,怎能不让人羡慕嫉妒恨?
家属楼的女人对骆欣欣也是同样的情感,大家都想方设法地想挑点厉家的毛病出来,可他们就算用显微镜挑,都挑不出啥。
然后就让这位嫂子,听到了孩子的童言稚语。
不到半天,厉嵘不行的传言,就像是坐了歼八一样,迅速传遍了军区,连崔志国都知道了。
“我就说嘛,哪有人十全十美的,厉团长眼眶黢黑,一看就是肾亏!”
天生黑眼眶的厉嵘……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军区的男人女人们,全都扬眉吐气了,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
原来厉嵘(骆欣欣)也过得不如意啊!
这几天,厉嵘感觉到了好多一言难尽的眼神,都来自他的同僚们,幸灾乐祸夹杂着一点同情,还有有一点庆幸,这是什么眼神?
虽然他对别人的眼神不是很在意,可每天都被这些眼神关注,还是有点影响食欲的。
所以,他打算直接问这些同僚们原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他绝对要送这些同僚眼药水。
眼神不好就治!
不过厉嵘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崔志国叫去办公室了。
“门赶紧关上!”
崔志国偷感很重地四下看了看,再关上门,还反锁了。
厉嵘搓了搓手臂,要不是很确定老崔喜欢女人,他肯定要跑!
“什么事?搞得神秘兮兮的!”
“这个你拿回去炖了吃,对身体好的,吃完了你自己想办法去弄。”
崔志国从桌下拿出一坨报纸,裹得挺严实,血都沁了出来。
“我身体很好,你吃了吧。”
厉嵘还以为是肉,当下拒绝,他家可不缺肉吃。
“老子身体好的很,你拿去吃了,甭扭扭捏捏的,有毛病了就治,不丢人,有啥好遮遮掩掩的,这玩意儿牧民那里多,你去找他们买!”
崔志国中气十足地嚷嚷,他可是宝刀不老,一晚上还能来三次呢,比这小子强多了。
厉嵘皱了眉,他身体壮得能打死牛,谁说他生病了?
而且这报纸里的东西也古里古怪的,有点见不得人的感觉。
有疑就解,厉嵘从来不内耗自己,所以,他揭开了报纸,露出了一块血糊糊的肉,还很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