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抢救室外,景池紧张的坐立不安,不停的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无比漫长,他满心都是寒影的安危,回想起过往与寒影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经历的欢笑与泪水,此时都变得无比珍贵。
他自责,他懊悔,为什么当时反应慢了那么半拍,不然寒影也不会因为保护他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
终于,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景池立刻冲上前去,焦急地询问寒影的情况,“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手术很成功,子弹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景池听到这个消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好在司夜及时扶了他一把,“景少,你没事吧?我扶你过去那边稍坐一下。”
景池坐到走廊的长椅上,重重的舒了口气,“这事别告诉钦珩,我怕他会担心。”
司夜扯了扯嘴角,“这么大的事怎么瞒得住,柳总早晚会知道的,到时候……”
司夜欲言又止。
景池皱起眉头,“能瞒多久是多久,钦珩最近已经够烦的了,别再让他为这事担忧了,何况我现在我好好的。”
司夜无奈地点点头,“行吧,我尽量。”
话音刚落,景池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宝贝”,心里“咯噔”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柳钦珩急切的声音:“景池,事情怎么样了?”
景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事情已经解决了,不过我…我在外面还有点事,可能晚一点回去。”
柳钦珩敏锐的察觉到了景池语气的异样,“还有什么事,你是不是在骗我?”
景池还想再掩饰,可柳钦珩却没给他机会,直接说道:“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寒影受伤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景池神经一紧,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只能轻声说:“宝贝,那你路上慢点开车。”
挂断了电话,无奈地看向司夜,心里却在咒骂景延这个大嘴巴。
司夜摊了摊手,“看来不用瞒了。”
“景延这大嘴巴,简直没个把门。”景池气得咬牙切齿。
司夜耸了耸肩,“景少别生气,既然瞒不住就只能面对了,说不定柳总看到寒影的情况不会责怪你呢?”
景池冷哼一声:“你倒是乐观,钦珩那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只是怕他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
两人正说着,景池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依旧是柳钦珩打来的。
景池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接了起来。
“怎么了宝贝,打电话是有何指示?”景池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我马上就到医院了,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就离开出走。”电话那头传来柳钦珩带着怒气的声音。
天知道他听到消息的时候是怎样的震惊,吓得他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若不是温舟在一旁及时说景池没事,估计他现在应该也躺在医院里了。
景池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宝贝,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信吗?我根本没想到白希枫手里会有枪,一时没反应过来。”
“意外?你觉得我信吗?你是把我当傻子吗?”柳钦珩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景池捏着被挂断的手机,一脸的无奈和懊恼。
唉……
还是先想想如何向钦珩解释吧,可怎么想都觉得难以自圆其说。
算了,不想了,还是先等寒影吧。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推着寒影走了出来,景池赶紧凑了上去,一边询问寒影的情况一边跟着往病房去。
医生给寒影打上针后,交代了一些术后护理,又叮嘱让病人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
柳钦珩怒气冲冲的来到病房,愣愣的看着景池,景池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病房里的气氛压抑的有些可怕。
柳钦珩的目光在景池身上停留了十几秒,那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焦急、担忧又夹杂着一丝后怕。
忽然,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快步朝着景池冲了过去,只见他伸出有力的双臂,一把紧紧抱住了景池的腰身,双眼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声音带着颤抖与怒吼:“你个小崽子,是想要吓死我吗?”
景池毫无防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大跳,身体瞬间紧绷,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以为柳钦珩是要动手打他,毕竟柳钦珩那凶巴巴冲过来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可结果,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拥抱。
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大脑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知所措。
看着景池这副愣怔的模样,一旁的司夜努力憋着笑,嘴角微微抽搐,他深知这时候笑出来不合适,但这场景实在是太过滑稽,让他有些忍不住。
司夜站在一旁,脚在地上不自觉地挪动,眼神游移,一会看看柳钦珩和景池,一会又看向病房的门。
最终,他灵机一动,找了个理由,开口说道:“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处理,先走了啊。”说完,便匆匆退出了病房,一出门,那憋了许久的笑声终于爆发了出来。
病房里,柳钦珩依旧紧紧抱着景池,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之中,而景池也渐渐从最初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轻轻拍了拍柳钦珩的背,安抚道:“宝贝不怕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柳钦珩把脸埋在景池颈窝,声音闷闷地,“我听景延说的时候,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松。”
景池紧了紧手臂,“那你想让我怎么说?非得把场景描述的惊心动魄不成?”
柳钦珩一把推开他,红着眼,气鼓鼓的瞪着景池,“你还有心思同我说笑…”
这下哭声更大了。
“这次要不是寒影反应快,躺在这里的就是你,你让我怎么办?”
景池望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人,心中五味杂陈,他本想轻描淡写地将那次危险经历带过,不想让他太过担心,却没想到反而惹得他更加伤心。
他伸出手,想要再次将柳钦珩揽入怀中,却又怕此刻的举动会让他更加生气,举起的手就这样愣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