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里!
陆天成将体内最后一丝可以调动的力量全部压榨出来,身形再次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在夜长风的神念彻底锁定他之前,一头扎进了那丛石化藤蔓之中,滚入了深邃的树洞。
树洞内,一片漆黑,充满了岁月腐朽的气息。
陆天成顾不上观察环境,一落地便立刻盘膝坐下,强行封闭了全身毛孔,心神则在瞬间沉入了丹田气海之中。
此刻,他的丹田,早已化为了一片混乱的战场。
五种属性,锋锐无比,如同万千利剑,切割着一切。
青色的风龙之力,灵动迅捷,化作无数风刃,呼啸盘旋。
新加入的土黄色厚土龙魂之力,它沉重、厚实、坚不可摧,如同一片正在不断扩张的大陆,要将所有的一切都镇压、同化!
而混沌的黑色龙骨,恐怖贪婪的情绪,则最为霸道,就像无数只触手控制着一切。
四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彼此冲突,互不相容,将他的丹田搅得天翻地覆!
“给我……凝!”
陆天成怒吼一声,以《龙破天诀》为引,以自己那强大的意志力为缰绳,强行将这三股狂暴的力量,朝着丹田中心拉扯、汇聚!
这过程,无异于凡人徒手去捆绑四条正在殊死搏斗的巨龙!
“噗!”
仅仅是初步的尝试,他便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灵魂都为之剧震,丹田壁上,瞬间又添了数道新的裂痕。
与此同时,树洞之外。
夜长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缓缓地降落在了那株巨大的石化古树之前。
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阴冷的神念,如同水银泻地,反复地扫过这片区域。
“奇怪……”他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方才那股能量波动,明明就是在此地消失的……难道,那小子还有什么隐匿气息的秘宝?”
他的神念,甚至探入了地下百丈,却依旧一无所获。那株巨大的石化古树,在他眼中,也只是普通的、坚硬的石头而已,并无任何异常。
“哼,就算你变成一只地老鼠,本座也要把你挖出来!”
夜长风冷哼一声,虽然失去了目标,但他并不着急。
在他看来,那小子身受重伤,定然跑不远。
他干脆在古树不远处盘膝坐下,耐心地等待起来。
他相信,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就绝对逃不过他的感知。
夜长风却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此刻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树洞之内,正在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蜕变!
树洞中。
陆天成已经失败了十几次。
每一次强行融合,都只会让四股力量的反噬更加猛烈,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蛮力,是无法让三条真龙低头的。
“天地万物,皆可为薪……幽冥非死,乃万物归寂,亦为新生之始……”
那段在对抗鸠摩罗时领悟的神秘法诀,再次在他心头流淌。
“是了……我为何要强行让它们融合?我应该做的,是引导,是平衡!”
陆天成心中豁然开朗。
它们并非完全对立,而是可以相生相成!
“以土为基,承载万物!”
陆天成心念急转,不再试图压制那股最为磅礴的厚土龙魂之力,反而主动引导它,在丹田的底部,沉淀下来,化为一片坚实、厚重的黄色“大地”。
“以风为媒,勾连天地!”
他再引动风龙之力,让其化作无数青色的气旋,在那片“大地”之上盘旋、流动,如同一层无形无质的“大气”。
“以龙为锋,悬于九天!”
最后,他将自己最为熟悉的龙骨力量,凝聚成一柄小巧却锋锐到了极致的金色小剑,悬浮于“大气”之上,如同高悬于天际的审判之剑,散发着无尽的杀伐之气!
大地、狂风、利剑!
一个微缩的、完整的、攻防速兼备的能量循环体系,在陆天成的丹田之内,悄然成型!
嗡——!
当三股力量各归其位,达成微妙平衡的刹那,丹田中央,一个由金、青、黄三色符文交织而成的、散发着古老而玄奥气息的三角印记,缓缓浮现!
三元龙印,成了!
印成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掌控感,传遍陆天成全身!
那股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将他撑爆的厚土龙魂之力,如同被套上了缰绳的野马,瞬间变得温顺无比,乖乖地顺着经脉流淌。
所过之处,那些龟裂的经脉、破碎的骨骼,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修复、重塑!
他身上逸散的能量波动,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所有的气息都尽数内敛,再无一丝一毫外泄。
洞外,正在闭目养神的夜长风,猛地睁开了双眼。
就在刚才,他心中那股若有若无的锁定感,彻底消失了。
仿佛那个小子,已经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了一般。
“怎么可能?!”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再次将神念催动到极致,疯狂扫荡。
然而,依旧是一无所获。
“混账东西!!”
夜长风终于失去了耐心,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暴虐。
他一掌拍出,恐怖的法相之力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爪,狠狠地抓向了那株他之前认为毫无异常的石化古树!
轰!!!
那株数十人合抱的巨大古树,在他这一掌之下,轰然爆碎,化为漫天齑粉!
露出了下面那个深邃的、空无一物的树洞。
人,早已不知所踪。
“啊——!!”
夜长风发出一声气急败坏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被戏耍的无尽怒火,震得整片石化森林都在嗡嗡作响。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一掌拍碎古树的瞬间,在地底深处百丈之下,一道与大地气息完美融为一体的身影,正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眸子中,金光内敛,风雷止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大地般沉稳、厚重的深邃。
陆天成,感受着体内那股被完美掌控的、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