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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

她想抱抱他,可是她不能。

眼泪止不住的流,一旦氤氲她的视线,她会急着立马擦干,生怕下一秒他不见了。

“对不起呀江行简,”她声音软绵,哽咽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惹人心疼极了。

她好像又一次的背叛了最爱的淮之哥哥。

今后她要跟着李长策回京都了,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棠棠很好,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棠棠。”

江行简眼睑红了一片,竟跟着落泪。

他心酸极了,怀揣着歉疚,说出这句话,却没觉得好受多少。

因为本该道歉的人始终是他,可他的棠棠太天真良善,始终信他。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那时候你站在树下,手里握着一卷书,转头冲我笑,可好看了。”

沈清棠边说边抽噎,眸光温柔的看着青年。

江行简弯唇笑着,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温润道,“记得。”

“都怪我,一切都怪我,我不该招惹你,不该招惹你的……”

沈清棠歉疚极了,要不是她的所作所为,说不准就没有今日了。

江行简却摇头,眼神从无责怪,“棠棠制造了许多巧合。”

“藏书阁最暗的角落,你环抱竹简撞进我怀里。”

“守在我临帖的窗边,第五日终于被墨点溅到裙裾,毫不客气的要我为你浣洗。”

“诸如此类,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要说是谁先接近谁,那还不一定呢。”

“若说错了,我绝不认。”

“因为遇见你,我从未后悔过。”

青年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像是雪落冰面,寂静却深刻。

沈清棠怔怔地望着他,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酸胀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曾以为,那些年少时的刻意接近、笨拙的算计,只有自己记得。可原来,他全都知道。

“对不住,当真是对不住,这份情,我怕是一辈子都还不起了……”

她泪眼婆娑,鼻尖通红,哭得好狼狈。

江行简也明白,他的棠棠不是笨蛋,他今后的结果会如何,已经很明了了。

此一别是一辈子的事。

他微微一笑,“别哭。”

沈清棠抚上他的眉眼,颤抖的拭去他泪,哽咽道,“那你也、别哭。”

青年看着这张日思夜想,近在咫尺的脸,视线从她的眉眼,移到鼻尖,最后停留在那张颤抖的唇。

他喉结滚了滚,深知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还是决然的吻了上去。

没有什么事是在人生最后的尽头,与相爱的人拥吻来的更热切。

如此才能感受最后一次活着的体验。

青年的唇微凉,带着淡淡的药香,裹挟的热烈,摄住她的唇。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推拒却被握住了手腕,“棠棠,别怕。”

他知道她怕什么,余光那道玄色的影子正凌乱地逼近,江行简勾唇一笑,却笑得惬意极了。

当第二个吻落下时,沈清棠没再有拒绝的动作,反而像是像挣断锁链的囚鸟,发狠地咬住他的唇。

那些熟稔的纠缠里混着咸涩的泪水,她颤抖的指尖几乎要嵌入他脊背。

勾缠,吮咬……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发了疯似的,害怕却又甘之如饴。

甚至没察觉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放开!”

李长策的声音像道惊雷,劈醒了她。

沈清棠只觉后颈一痛,整个人被粗暴地拽离那个怀抱。

她哭着挣扎,双手死死的拽住江行简的衣袖,“我不走!”

“沈清棠!你给我清醒点!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李长策掐着她下巴逼她抬头,却看见她红肿的唇,刺目极了。

暴怒几乎要撕碎理智,他盯着江行简的脸,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甚至生出一丝,直接将这勾引他爱妻的贱人推进池中溺毙的念头!

此话一出。沈清棠突然安静下来,唯有被攥在掌心的雪白袖角还在簌簌发抖。

李长策趁机将人锁进怀里,大氅一裹便隔绝了所有视线。隔着衣料,他感受到她心脏正疯狂撞击着肋骨,像只濒死的雀。

江行简始终从容地坐在石凳上,他的目光始终锁定沈清棠,直到被隔断,他才抬眼看向怒发冲冠的李长策。

指尖慢条斯理地抚过唇角,拭去那抹若有似无的水光。

他浅色的瞳孔里映着李长策暴怒的面容,却缓缓漾开一抹餍足的笑。

像是没吃饱的兽,意犹未尽极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只扣住沈清棠腰间的手,“阿弟何必动怒?不过叙旧而已。”

李长策死死压抑住怒意,冷笑:“阿兄病体未愈,还是少吹风为好。”

“难为阿弟,还有心挂念我……”

话音落,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这语气虚弱得像是要湮灭在寒风里,被锁在大氅里的沈清棠什么也看不见,心急的想要探出脑袋,却被死死压住。

“李长策!你放开我……”沈清棠的声音闷闷得传出。

“闭嘴,你若再激怒我,试试!”李长策死死的扣住她的腰,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她顿时安静下来,听着二人唇枪舌战,内心蚀骨的感觉更加剧烈。

“你不要再刺激他了,求求你……”她拽着李长策的衣襟哀求,江行简现在真的很虚弱,她不愿再听他咳嗽,方才拥吻,她抱着那具身体恍若一具枯瘦的尸体,偶尔还能嗅到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

“我求你。”她强撑着头晕眼花,顾不得哽咽,放下惧意的哀求。

这是她最后唯一能见到江行简机会,为什么、为什么李长策就不能容许一次?

此后京都与兖州相隔一千多里,不会再见了啊。

李长策死死压住怀里躁动的人,手背的青筋狰狞极了,目光极其阴鸷的盯着那道对面的人,只觉心尖刺痛麻木,甚至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

这种愤恨很无力,他恨不了沈清棠,也无法当着沈清棠的面弄死那虚伪小人,无名火冲不破胸口,几乎要活活憋死了。

这场对峙没有持续多久,怀里的人先不动了。

江行简忽然蹙眉,“棠棠……”

李长策后知后觉,低头看去时,沈清棠挂泪的脸,泛着微红,软在他怀里。

晕过去了。

“站住!”

在那只苍白透明的手伸来时,李长策额头青筋跳起的爆喝一声,像只护犊子的野狼,凶狠极了。

江行简浅眸哀伤的凝视着那张小脸,长睫挂泪,脸色微红,依偎在别人的怀里。很快便被玄色大氅隔断了视线。

他讪讪的收回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最后一幕是她睡着般的脸,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