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
屋内静谧无声。
沈清棠难受得醒了,她蹙眉,映入眼帘的是李长策俊逸的脸。
他撑着手,侧躺着瞧她,漆黑的眸子像是要将她牢牢刻在脑海里似的,目不转睛。
她颤了颤,拿开他放在腰上的手,却被拒绝。
“怎么,昨夜叫得好不动听,今天就要提起裤子不认人了?”
青年嗓音暗哑,有几分揶揄的味道。
沈清棠摇头,眉头皱得更紧,浑身的酸痛,她推拒对方时酸软无力的感觉瞬间被放大了。
难受得哼了哼,“我……我肚子不舒服。”
那种坠胀感让她有些头晕目眩,额上的汗竟有些明显。
李长策意识到不对,抬手掀了被褥,看向她的肚子,掌心覆盖上去,有些冰凉。
“可是冷着了?”顿了顿,他蹙眉道,“我去给你叫大夫。”
说着就要翻身下床,沈清棠却拉住了他的衣角,摇头道,“不用了……许是我月事快来了,才会如此。”
她特意关注了身下的褥子,幸好,没见血。
她不敢找大夫,前几日她便发现自己有这个症状,只是一直用热水袋敷着。
吃饭看见油腻的会吐,她早就有些怀疑过自己…毕竟已经快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但不能说,也决不能让李长策知道,否则她再也保不住这血脉。
若是江行简真的死了,这是他唯一能留给她的纪念。
李长策折身去扶她,指尖轻轻将她脸上的青丝拨到耳后,关切道,“当真?”
他擦了擦她脸上的冷汗,“不行,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是让张运良给你看看吧。”
沈清棠眼里掠过一丝慌乱,忙搂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温声道,“谢谢你李长策,我现在没那么疼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怀里的身子绵软无骨,淡淡的香味袭来,他动作一僵,掌心抚了抚她的后背。
从前他最喜欢的便是她这么粘过来,她给了一种很需要他在她身边的感觉。
令人无比心安。
这一幕仿佛回到了过去。
“好。”他侧脸嗅着那青丝散发的淡淡馨香,缱绻道。
他身上有刚洗完澡的皂角香,那宽大温暖的胸膛,有种上位者的强势却温暖极了。
沈清棠霎时间平复下心神,昨晚折腾了一宿,她本能的犯困,竟是闭了眼便入睡了。
暖炉又烧了是新炭,屋内不比寻常时候冷,沈清棠用完午膳,习惯性的抱着热水袋出门走走。
李长策上午在她入睡后便离开了,吩咐迎春好生照顾她,目前她得了半点自由,可以出门转转。
沈清棠是不想出门的,但碍于得她现在与李长策的关系刚缓和,还是不能主动提起江行简的名字来惹对方不高兴,是以只能自己出来探探消息。
外面天寒地冻,路过走廊里转了一圈,院子里积雪厚重,屋檐下的冰凌在阳光底下反射晶莹剔透的光。
不知不觉快到了后院,此时迎春拉住她的去路。
“姑娘,这边不宜出入。”
几个字简短又具有警告性意味。
沈清棠目光朝那处落去时,只点点头,心里虽然起疑,却什么也没说。
后院不能去?难道李长策养了夫人?
他这个年纪确实该成亲了,倒是希望他快些成亲,这样她也好摆脱他。
刚要转身离去,便听得一声奶娃娃的哭喊声。
“娘亲!呜呜呜……”
“诶哟,你别哭了,再哭真就堵住你的嘴!”丫鬟压低声音,威胁道。
沈清棠眸光微转,顿住脚步,“这是……孩子?”
李长策在后院养的是孩子?
迎春摇摇头,“姑娘说什么呢?奴婢什么也没听到。”
那声音若隐若现的,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可沈清棠明明听见了,迎春却说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明明是个小孩。”
她耳朵又没聋!这声音很熟悉,像极了若若。
迎春快速反应过来,仍然就拦住她的去路,“姑娘!将军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许踏入半步!”
“……你们二人好不容易有了现在,难道你要惹将军不高兴吗?”
沈清棠去也去不了,僵持着也没有好处,只好听了对方的话,转身回小屋了。
她压了压肚子隐隐泛起的痛感,心里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慌乱的时候,她又想起了温柔夫君,真想问问他,她该怎么办。
床上暖和多了,她肚子也好受些,只是这空闲的档的时候,她容易犯焦虑,便让迎春陪她下下五子棋。
以前在京都的时候,她无聊起来,常常与怀喜她们玩这些。
迎春自然也看了个明白。
沈清棠心不在焉的输了几回,又趁机问迎春方才那后院是不是没人住。
迎春比较谨慎,关于这些回答,她都是以自己是个下人,不知道那些内幕为由拒绝了回答。
看来只有等李长策回来之后,问问李长策了。
还没到傍晚,李长策便回来了。
沈清棠表现得兴冲冲的,主动下了榻去迎接对方。
搂住他时,嗅到他身上的带着冬雪的冷冽,激得她温暖得身子有些发抖。
李长策担忧她身子着凉,弯腰将她抱回了屋内。
待放回床榻上时,男人习惯性的靠过来吻她。
她抵手推他,李长策顿了顿,细细的瞧她的眉目,明明她就在眼前,他又觉得有些不真实,白日里出去处理完军务,这匆匆赶来便是想确认她是不是还在。
此时想她想得紧,恨不能再尝尝那温存的滋味来填补那焦虑的感觉。
他拇指摩挲她软嫩的脸,杏眸潋滟,却暗含哀伤。
“怎么了?”嗓音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暗哑。
“我忧心……”虽然知道会惹他不高兴,她还是要说。
她什么都依着他了,他总不能说话不算数,不让她知道若若他们的消息吧?
那这样她真的会憋屈死。
李长策微微蹙眉,有些不悦的将放在她腰上的手,游移到最柔软处,五指收拢,带着点惩罚的力道。
可沈清棠竟是眉头都没皱一下,目光直勾勾的瞧着他。
他寂了片刻,松了力道,嗓音冷淡道,“答应你的,我没有伤害他们。”
沈清棠忍着伸手去捂胸口的冲动,面上露出欣慰的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说到做到。”
李长策瞧着她脸上温婉的笑,眼神暗了暗,倾身吻了吻她的脸颊,沙哑道,“我这么好,你是不是该奖励我?”
那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呼吸刮在她耳畔,引得她阵阵颤栗。
沈清棠下意识想去推他,触及那肩膀时又转为安抚,柔柔哄道,“我来月事了,不能……不能做。”
李长策顿了顿,起身看向她,情欲在那沉沉目光中揉碎了,指尖在她脖子上的吻痕流连,这是昨夜留下的。
沈清棠见他还走开,不免有些心慌,“我可没骗你,你问问迎春,晌午我还问她要了月事带。”
那是为了怕见红,才留下来掩耳盗铃的,最近小腹的坠胀感飘忽不定的,早上那样的疼定是昨夜的房事造成,她万不能再与李长策同房了,否则……
李长策还是解了她的衣带,手触及那肌肤,眼里压不住的想要,吓得沈清棠一颤。
“没事,我就蹭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