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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心疼你了!”

陆怀瑾突然欺身上前,“瞧这急得,连语气都打颤了。”

苏杳羞红了脸:“我不过是怕外头传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妇,连当朝首辅都能哄得不上朝!”

陆怀瑾望着她娇羞的模样,胸腔里溢出闷笑。

他的吻落在她唇上,酥酥麻麻的触感让苏杳忍不住轻笑。

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睫毛扑闪着娇嗔:“大人,晨起还没净口呢!”

温热的呼吸扫过两人相贴的肌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阳光顺着窗户爬进屋内,天边第一缕晨光将苏杳的脸颊染得绯红。

她惊觉时辰不早,慌乱地扯着陆怀瑾的衣袖:“快起来!再不出发,早朝都要结束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焦急。

陆怀瑾任由她拉扯,看着苏杳急得团团转的模样,心底漫起柔软的涟漪。

苍白的脸上笑意渐浓,他顺势将人搂进怀里,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瞧把我的小夫人急的,为夫这就起来。”

苏杳踮着脚替陆怀瑾整理玉带,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衣襟时,陆怀瑾抓住她的小手。

“别闹。”

苏杳瑟缩了一下。

一旁的春桃适时捧进水盆,铜盆里的热气氤氲着两人的倒影。

看着二人浓情蜜意的模样,小丫头也忍不住笑了。

“陪我用膳。”陆怀瑾扣住她手腕,他垂眸望着苏杳泛红的耳尖。

苏杳慌乱抽手:“卯时三刻已过,大人不能拿再耽搁了。不如让厨房备些糕点,您路上垫垫肚子?”

晨光斜斜照进来,将她眼底的紧张照得透亮。

陆怀瑾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都听夫人的。过几日太后生辰,你陪我一同进宫赴宴。今日便去绸缎庄挑些料子,做几件新衣裳。”

苏杳猛地抬头,杏眼圆睁:“我?大人,这不合适吧!太后寿宴何等隆重,哪有妾室抛头露面的道理?”

陆怀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主母缠绵病榻,这府里能代她出席的,除了你还有谁?”

他上前一步,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凝固了,“难不成,你让我一人赴宴?”

苏杳听闻此话,心里酸酸的。

沈青青如今虽然不在府里,可依旧是这陆府的主母。

她明明知道陆怀瑾发妻如今在水月庵养病,可从他口中说出这话时,那股酸涩还是不受控地漫上眼眶。

她垂着头绞着帕子,半晌才挤出一句:“知道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发顶:“赵家女应该也会去。”

苏杳猛地抬头:“赵姐姐?”

“听闻昨日谢兰辞夫人的马车出了意外,摔断了腿。”

“可国舅府姬妾众多,大人又怎么肯定是赵姐姐去呢?”

苏杳话没说完,就被陆怀瑾用指尖按住嘴唇。

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脸颊:“别操心这些。我该入宫了,你再歇会儿。”

苏杳踮着脚从檀木柜里翻出个绣着青竹的香囊。

“昨儿听你咳了一整夜,我缠着府医磨了半宿,才讨来这些药材……”

她把香囊塞进他掌心,声音越来越小。

“里面有紫苏、杏仁,还有……还有我加的安神香。墨大夫还说这些都是止咳的,大人还要多喝些茶水。才能早些好的。”

苏杳替陆怀瑾将香囊牢牢系在腰间。

蓦然,她被一股力道猛地拽进怀里。

*

苏杳对着铜镜最后抿了抿唇,鹅黄襦裙上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

“好看吗?”

春桃捧着团扇候在门边,望着自家主子精心装扮的模样。

“好看,姨娘,你真美。”

“你这丫头净说好话哄我开心。”

主仆二人搀扶着出了门。

陆府的马车停在垂花门外,驾车的长风一身玄衣,已经在车上等着。

“长风大哥,你如今掌管府中大小事务,为我赶车,实在折煞我了。”

长风侧头露出温和笑意,马鞭在掌心轻轻一甩:“苏姨娘莫要忧心,这是大人特意吩咐的。”

苏杳将车帘放下,主仆二人在车内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有节奏地敲打着车壁,苏杳歪靠软垫。

春桃抱着靠枕昏昏欲睡,绣鞋随着颠簸轻轻摇晃,倒衬得车厢愈发安静。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马车突然剧烈侧倾,苏杳整个人被甩向车壁,额角瞬间肿起青紫。

矮桌上的茶盏“哐当”坠地,滚热的茶水泼在春桃裙角,惊得小丫鬟尖叫出声:“姨娘!”

苏杳撑着车厢勉强坐起,指尖触到额角肿起的硬块,最终发出“嘶”的呼痛声。

长风猛地勒住缰绳,眼神凌厉扫过四周:“谁在暗处?”

几个壮汉从巷口阴影里走出,领头的男人盯着春桃冷笑:“小蹄子,躲得倒是好!”

长风看向这些人,面目狰狞,来者不善。

“苏姨娘,你别出来。”

苏杳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此时心跳如擂鼓:“外面是何人?”

一个胆大的男子直接上手掀开车帘,苏杳“啊”地叫出了声。

“无礼!”

苏杳见着这陌生的面孔,怒斥:“你是何人!”

“与你无关!”男人啐了口唾沫,“春桃,把欠的银子交出来!不然,我们就去陆府门口喊一嗓子,说你这贱丫头偷东西!”

春桃车帘被掀起的瞬间,已经认出了来人。

她的身子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苏杳这才惊觉,往日总爱笑的小丫鬟,此刻脸色惨白如纸。

“春桃,这是怎么回事?”苏杳轻声问道。

春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决堤:“姨娘,对不住……”

“你认识他们?”

外头的男子冷笑一声,“春桃,你是不是进了陆府享清福了,就忘了我们?”

春桃面露难色,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我们可是你的亲人。”

苏杳护着身后颤抖的春桃,满是警惕:“亲人?我与春桃朝夕相处,从未听她提起过你们!”

她扫过那群面露凶相的人,声音冷下来,“大白天当街拦车,到底想干什么?”

长风长剑一横,玄衣猎猎作响,将主仆二人牢牢护在身后。

他余光瞥见春桃煞白的脸,低声问道:“春桃,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春桃死死咬住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