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燕转过身,缓缓迈出几步。这时,凌天的声音再次在她身后响起:“紫燕姑娘,是不是对炎狼有别样的心意?”
紫燕身形猛地一顿,这个问题太过突然,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微微愣神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情,故作镇定地说道:“凌公子多心了,我只是把炎狼当作一起长大的哥哥,并无其他心思。”
凌天微微点头,似是若有所思:“是吗,看来是我误会了。见你大晚上不顾肩膀的伤势,急匆匆地来找我救炎狼,难免会往这方面想。”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朝着紫燕轻轻一抛。紫燕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只听凌天说道:“这是我炼制的三品顶级疗伤药,回去后将药涂抹在肩膀上,明日伤势便可好转大半。”
紫燕接过药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赶忙向凌天道谢:“多谢凌公子,我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念及小时候炎狼对我的照顾,换做是别人要是有这样从小照顾自己的邻家大哥,想必也会像我这样做的。” 言罢,她紧紧握着药瓶,快步离开了。
回到家中,紫燕径直走进闺房。她来到镜子前,轻轻褪去外衣,查看肩膀上的伤势。只见肩膀处红肿一片,触目惊心。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凌天给的药瓶,倒出一点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一边按揉,一边思绪万千。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炎狼被控制时的场景:那重重的一掌,打得她肩膀剧痛;还有炎狼与洛烬染接吻的画面,以及炎狼说着要娶洛烬染,当晚就洞房花烛的话语。尽管她心里清楚,炎狼当时失去了自我意识,并非出自本意,但每当回想起这些,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紫燕忍不住暗自思忖:洛烬染身为邪修,凭借着魅术能强行与炎狼亲密接触。而自己,作为名门世家的大小姐,自幼深受家族规矩和贵族礼仪的熏陶,一举一动都要合乎规范。在这样的束缚下,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有机会与炎狼的关系更进一步呢?
想到这里,紫燕满心的迷茫与痛苦。这一天下来,她经历了太多的波折,精神早已不堪重负。她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间,沉沉地睡着了,唯有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还在诉说着她心中的烦恼。
凌天背着炎狼,脚步沉稳地踏入城主府。他心里明镜似的,紫燕刚刚分明是在说谎。回想起紫燕来找他时,那心急如焚的模样,全然不顾肩膀伤势的急切,还有看到炎狼与洛烬染亲密举动时,眼中流露出的震惊与绝望,那绝非寻常兄妹之间会有的神情。
自从修炼了邪修武技《爱本祸劫》,凌天对他人情感的感知愈发敏锐,仿佛拥有了一双能看穿人心的慧眼。当他询问紫燕对炎狼是否有意时,紫燕表面上看似镇定,可内心那如惊涛骇浪般的情绪波动,却一丝不漏地被凌天捕捉到了。
既然紫燕不愿袒露心声,凌天也无意去拆穿。他又怎会不理解紫燕的难处,身为天灶城紫家的千金,她自幼被家族规矩和礼仪紧紧束缚,哪里能像邪修洛烬染那般毫无顾忌地向世人宣告自己对炎狼的爱意。凌天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之前在波月城的经历。
那时,他遇到了那位勇敢追爱的柳家小姐。她为了爱情,毅然决然地离开家族,与卖烧饼的小虎私奔。尽管最终两人回到柳家成婚,成就了一段佳话,但凌天深知,当初做出私奔的决定,她必定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相比之下,紫燕虽有着同样炽热的情感,却只能被规矩禁锢,将这份爱深埋心底。
这世间的爱情,总是有着千般模样,万般无奈,令人不禁感慨万千。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城主府的庭院中。凌天早早起身,用完早膳后,便着手准备离开。
炎狼、炎彦以及梅傲雪一同来到府前为凌天送行。炎狼的神色中透着真诚的感激,笑着说道:“凌兄弟,这次多亏有你,若不是你,我真不知会遭遇什么可怕的事。以后有空,一定要记得再回天灶城,咱们兄弟好好聚聚。”
炎彦一脸庄重,微微点头道:“凌公子,此次你对小儿的救命之恩,我炎家铭记于心。天灶城永远是你的家,日后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
梅傲雪则面带和蔼的微笑,轻声说道:“凌公子,一路保重。希望你下次再来,我们定会设宴,好好款待你。”
凌天对着三人拱手行礼,诚挚地回应道:“炎城主、夫人,还有炎狼兄弟,你们的情谊我心领了。此次能帮上忙,也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日后若有机会,定会再来叨扰。”
说罢,凌天转身带着还在熟睡的逸尘登上马车。车夫扬起马鞭,“啪” 的一声脆响,马车缓缓启动。炎狼三人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凌天透过车窗,看着天灶城的城门逐渐变小,心中感慨万千。这一段经历,让他与炎家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也为他的旅途增添了别样的色彩。马车沿着大道疾驰而去,扬起一路尘土,而凌天也将带着这份情谊,迈向新的征程。
马车内,凌天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发现逸尘还在睡,发现他似乎快要突破结丹期了,便将他装入乾坤袋,避免外界打扰,对着车外的车夫高声说道:“麻烦送我去季静城。”
车夫听闻,微微侧头应道:“公子,知晓了。” 手中马鞭轻抖,马车便朝着既定方向稳稳驶去。
凌天闭目养神片刻,思绪却飘向了季静城。在天灶城停留的日子里,他时常听闻旁人提及这座城。据说,那是一座距离天灶城一百多里外的小城,虽规模不大,却有着独特的魅力。去过的人无不赞不绝口,甚至有人说,一旦踏入季静城,便会被它深深吸引,流连忘返,恨不得就此定居,再也不愿离开。
这传言勾起了凌天强烈的好奇心,他心想,这季静城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竟能让众人如此痴迷?正好趁此机会前去一探究竟,看看它到底好在哪里,是否真如人们所描述的那般如梦似幻。想到这儿,凌天不禁微微睁开双眼,望向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心中满是对季静城的期待。
数天的行程后,马车终于缓缓抵达季静城。凌天利落地下了马车,抬眼望去,一座古朴的城门映入眼帘。这城门看上去颇为老旧,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上面还赫然留着几个破洞,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经历的沧桑。凌天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这季静城怎么如此随意,城门都破成这般模样,也不见有人来修缮一下。”
怀着一丝疑惑,凌天迈步朝城内走去。靠近城门,他注意到守城的士兵。只见那几个士兵状态散漫,其中一个正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未抹去的睡意。更让他诧异的是,这些士兵的服饰竟毫无统一性可言,身上穿着的也并非正规的铠甲,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完全没有士兵应有的威严,倒像是乡野间的武者随意拼凑的穿着,毫无纪律感。
“这与传言中的季静城,差距也太大了吧。” 凌天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失望,但他又转念一想,说不定城内别有洞天,于是继续带着好奇与期待,缓缓踏入城中。
踏入季静城,凌天本以为会见到一番独特而热闹的景象,可眼前的一切却让他愈发困惑。街道上行人倒是有一些,但个个都低着头,脚步匆匆,仿佛刻意回避着什么,整个氛围显得压抑而沉闷。
道路两旁摆摊的人寥寥无几,摊位上的商品也稀稀拉拉,毫无生气。那些为数不多的摊主,也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对过往的行人并不怎么招揽。
再看路旁的客栈和酒楼,大多半掩着门,隐隐透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门板上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窗棂也有些破损,仿佛许久未曾好好打理过。从半掩的门缝中望去,店内光线昏暗,桌椅摆放凌乱,几乎看不到几个客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和传言中让人留恋不舍的季静城,简直天差地别。” 凌天站在街道中央,心中的疑惑如同翻滚的乌云,越聚越厚。
凌天满心狐疑地看着卖天水豆豆腐的老者居然已经开始收拾摊位,抬头瞧瞧天色,刚至正午,可老者摊位上的豆腐仍堆得满满当当,显然还有不少没卖出去。再环顾四周,其他摊主竟也都纷纷开始收摊,街边的酒馆茶楼更是相继关门,门板 “砰砰” 作响,仿佛在仓促地抵御着什么。
凌天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这季静城的种种行径实在太过反常。尤其是这卖天水豆豆腐的老者,要知道,天水豆本就保质期极短,制成豆腐后,若不能在一天内售出,其中蕴含的灵气便会消散,品质大打折扣,自然卖不上好价钱。可这老者为何如此着急收摊呢?
想到这儿,凌天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拦住老者,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客气地说道:“老人家,打扰您一下。我看您这豆腐还有不少,怎么这么早就收摊了呀?我初来乍到,对这季静城不太了解,您能不能给我讲讲这城里的情况?为何大家都这么急着收摊关门呢?” 老者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上下打量了凌天一番,犹豫片刻后,才低声说道:“年轻人,你刚来不知道,这城里一到午后就…… 唉,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凌天听了老者这话,顿时一脸无奈,满心郁闷。如今这季静城家家关门闭户,自己初来乍到,在这里无亲无故,就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老者见凌天还呆呆地杵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着急。他轻叹一口气,心想这年轻人初来乍到,要是因为这事出了什么意外,自己也实在不忍心。于是,老者也顾不上许多,伸出一只手,紧紧拉住凌天的胳膊,另一只手用力扛起自己的豆腐摊,嘴里念叨着:“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明白呢!跟我走吧。” 说着,便拖着凌天,脚步匆匆地往自己家走去。
凌天被老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懵,但也没有挣扎,乖乖地跟着老者前行,心中对季静城午后的秘密愈发好奇。
凌天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问道:“难道就没有人想法子出去通风报信,找周围的城市或者通云国皇帝派兵来帮忙剿灭这些山匪吗?”
老者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唉,我们又何尝不想啊!可这谈何容易。那天鹰帮势力庞大,厉害着呢。他们有三位当家,个个都是元婴期的修为,尤其是那大当家,更是达到了元婴期五层。手下还有二十个结丹期的高手,筑基期的喽啰也有一百来号人,练气期的更是数不胜数。咱们季静城本就是个小城,之前城主病故,剩下那些有点本事能打的人,在天鹰帮攻占城池的时候,大多都战死了。如今城里剩下的,净是些老弱妇孺,根本没能力反抗,也出不去城啊。”
老者顿了顿,接着说道:“城池早就被山匪严严实实地封锁了,水泄不通。再说了,咱们这季静城小,平日里也没什么修为高强的外人路过。就算偶尔有几个修为低点的人误打误撞进来了,也都被山匪困在了城里,根本没办法去搬救兵。”
凌天听后,恍然大悟,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难怪之前在天灶城时,听闻进了季静城的人都不愿离开。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不想走,而是被山匪困住,根本出不去。再联想到城门口那两个穿着随意、毫无军纪的 “士兵”,想必就是天鹰帮派来守城门,防止百姓通风报信的山匪。凌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要想办法帮帮这些受苦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