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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愈加热了,船舱虽早早挂上了香球,可蚊虫还是时不时在耳畔嗡鸣着。

白嬷嬷拿着柄玉骨扇,轻轻替许知意纳着凉,顺便驱散一下恼人的蚊虫。

浮生守在一旁,时不时挠几下手背。

“王妃,东临的蚊子都比咱们那里的要大一些,瞧瞧给奴婢咬成什么样了。”

许知意放下笔,捉住浮生的手仔细地瞧。

白皙手背上被蚊子咬出了好几个包,又红又肿,被她自个抓挠的出了血。

“嬷嬷,帮我把那个带花的瓷瓶拿过来。”

白嬷嬷哎了一声,从梳匣里找到了那只小小的瓶子。

许知意用手指沾了点药膏,轻轻涂在浮生的手背上,末了,吹了吹。

“不许再挠了,瞧瞧,都出血了,这药膏你拿着,止痒消肿。”

浮生乐呵呵地接过,欠了欠身。

“奴婢谢过王妃!对了,王妃,您从刚刚开始在写什么啊?”

许知意这才扭头,看了看桌面上摊开的宣纸。

“之前听他们说东临多疟疾,再结合那里的气候,想到了一个药方子,明天再跟陈府医商讨一下。”

白嬷嬷就笑,重新拿起扇子替她纳着凉。

“说起陈府医,老奴瞧他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似乎是跟他们闹别扭了,王妃您说,他这么大岁数了,咋还跟孩子似的。”

许知意微怔,拿笔的手停了停。

“他就孩子心性,但没坏心眼,脑子里除了药草,就是药方,也不会相处之道,随他吧。”

卓克王子沐浴回来,懒洋洋地倚在门边。

“天太热了,要不要出来透口气?”

许知意摇头,“不去了,我得赶紧把这药方写下来,怕到了明天就忘了。”

卓克王子也没了吹风的心情,进了屋,熟稔地夺过白嬷嬷手中的玉骨扇。

“你们也都下去吧,我陪着娘子就行。”

他伸手,将风灯的烛心挑亮一些,一边替许知意扇着风,一边捧起话本子翻看。

“这些话本子你都看多少遍了,也不厌?”

许知意没抬头,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腕。

“还好,反正都是打发时间的东西,你成天看那些医书,不也还是津津有味的。”

许知意将笔搁下,拿起宣纸吹了吹。

理了理身上轻薄的罗裙,坐在软榻上,捧起冰镇过的蜜水抿一口。

“那不一样,医书研究透了,便能衍生出新的药方,不如我教你几个简单的?”

卓克王子忙不迭地摆手,苦巴巴的皱着眉。

“不了不了,娘子饶了我吧,我就不是那块料,小时候我一习字就打瞌睡,为此挨了父王不少毒打!”

他今天穿了件月牙白的里衣,棕色的卷发披在身后,懒懒地依在软枕里。

许知意微一挑眉。

“父王舍得打你?”

卓克王子赶忙坐直,夺过她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冰冰凉凉的蜜水。

“父王的几个子女中,就属我挨打最多!你说可不可笑,一个端正稳重的帝王,拿着鸡毛掸子满花园地追着我揍!我爬树可快了,全是被父王逼出来的!”

说到这,他眼睛更亮了,“王宫花园里种了几棵杏树,到时候我摘杏子给你吃啊!还有桑子,你吃过没有?那个沾在手指上,好几天都洗不掉,但是真的甜。”

许知意诚实地摇头,“杏子到是吃过,可是有点酸,只在游记里看到过桑子,但并没吃过。”

卓克王子最喜欢看她这样笑,温柔清雅,让人一直甜到心里。

“桑子可甜了,分白桑和黑桑,我个人还是更喜欢吃黑桑,到时你都尝尝。”

“对了,你是不是会弹琴啊?”

许知意正听得入迷,不知他为何问了这么一句,歪了歪头。

“会,但已经许久不曾碰过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卓克王子把杯中的蜜水一饮而尽,眉眼弯弯。

“今天在底舱看到了装琴的匣子,这会才想起来。”

许知意一下就沉默了。

那把古琴是何陵景的,据说是用上好的香樟木所制,其音悠扬,可引鸟兽驻足,亦可引蝴蝶起舞。

可他却把琴当成嫁妆赠予她,让她每当抚琴之时,就如同他陪在她身边。

只是可惜,自从上了船,她就再没碰过那把琴,害怕睹物思人,亦怕会控制不住思念。

“是他送你的?”

“嗯。”

卓克王子忍住满心酸涩,神情中不觉流露出悲伤。

烛心发出噼啪的声音,火苗往上蹿了蹿。

忆起过往,总是让人不自觉沉浸其中。

他抚琴,她画画,他烹茶,她品茗.......看似安静,可情愫如同枝头的绽放的荼蘼。

何陵景是个少言的人,也没说过什么海誓山盟,但他用行动表明了他对她爱到极致。

他是她的无可替代,她亦是他的独一无二。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你是不是很想他?但怎么办呢,大概要有好长一段时间,你只能同我在一起,怎么样都是一天,所以你要开心一点。”

他的语气中满是无奈和酸楚,透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悲凉。

许知意滞了滞,点点头。

“好,我尽量。”

一颗心已经交给了何陵景,满腔的爱意也全都留给了他,还怎么容得下其他人?

既然明知不可能,就别轻易许下任何承诺,否则只会让卓克王子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卓克王子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一把抢过她手中握着的蝶戏花的帕子。

“前几日我的帕子丢了,你的这个正好送我了。”

生怕许知意会抢似的,赶忙把帕子塞到怀里,还轻轻拍了拍。

许知意无奈笑了笑,“你要是喜欢,我重新给你绣一方,这个我已经用过了。”

卓克王子躺在床上,棕色卷发散着,淡蓝的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像个任性的孩子,露出些许委屈神色。

“可我就喜欢这个,就送给我好吧好不好?”

许知意极力忍耐着,才打消了把帕子抢过来的念头。

卓克王子只是笑望着她,在烛火的映照下,那张脸愈加俊美,淡蓝的眸如海般深远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