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沈老夫人的允许,柳锦棠使唤起人来就毫无顾忌了。
安排着沈诗语把一柜子的瓶子罐子搬到木箱中放好,又让其把屋中字画书本也一同搬去。
沈诗语以前哪里被人如此使唤过,知晓柳锦棠是故意整她,一气之下把手中抱着的卷轴一股脑的扔在了地上,待柳锦棠闻声赶出来时,她坐倒在地上,红着眼说自个不是故意的。
心里却是在得意,这是你让我抱的,我身娇肉贵没有干过这等粗活,摔你几幅字画算是给你长些记性。
哪知柳锦棠瞧见那摔在地上已经破了的字画时,却是惊的大叫一声,根本顾不得摔倒在地的沈诗语,直接冲到那字画跟前。
捡起那地上字画满脸惊惧之色:“二姐,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啊,这可是御赐的字画,每一幅都是皇上亲笔的,你这可是损坏圣物,若是被他人知晓,是要砍头的。”
御赐之物已是珍贵,更别说这些卷轴还是皇上亲自画的,沈诗语立马得意不起来了。
满眼唯剩惊慌。
\"这......这些全部都是御赐之物?\"
柳锦棠小心翼翼的把地上散落的卷轴捡起来,也不知是心疼的还是怕的,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这若是被人知晓了,二姐你我都难辞其咎,我便罢了,好歹有个县主的身份,二姐你呢,损毁御赐之物,是对圣上不敬,名声毁了是小事,若是牵连了沈家......”
柳锦棠还没说完沈诗语直接起身跑到她跟前一把拉住她胳膊。
“好妹妹,是姐姐错了,此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瞧这几幅卷轴就坏了一幅,只要你不把此事宣扬出去,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柳锦棠自然不会依她:“二姐你别与我开玩笑了,这是御赐的圣物,若是我替你隐瞒,被发现后你我二人都得受处罚,我可不想陪你受罚。”
柳锦棠抱着损坏的卷轴就要往外去。
“五妹,五妹。”沈诗语急的额头冒了一层的虚汗,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是急的也是怕的。
“五妹,求求你,以往我做的那些事都是我不对,我与你道歉,我没求过你什么,这一次,只这一次,只要五妹你这次替我隐瞒,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说着沈诗语就往地上跪,已是顾不得什么。
她如今满脑子都是千万不能叫沈家人知晓她毁坏了御赐之物,如今沈家的事已经够多了,若是叫爹爹知晓她又闯出如此祸事,恐怕再也不会信任她了。
柳锦棠似乎被她说动了,面有犹豫。
沈诗语见此赶紧道:“五妹不是要我帮忙吗,今日不论五妹说什么我都做,以后五妹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只要一句话,我定不叫五妹失望,近日府内糟心事已经够多了,五妹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在惹得家中不得安宁吧。”
柳锦棠眉头一簇:“二姐这是什么话,家中不得安宁又不是因为我,我怕什么,知情不报才是大罪,二姐还是放开我,让我去找祖母定夺此事吧。”
见自个说错了话又惹得柳锦棠不满,沈诗语死死扯住柳锦棠的裙摆挽救:“五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都是沈家人,应该是要为沈家着想,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其实只要五妹与我不说,也无人会知这卷轴坏了。”
眼见柳锦棠的脸色更难看了,沈诗语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要五妹能消气能原谅我这一次,五妹说什么便是什么。”
沈诗语举手怼天发誓:“如我违背今日承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恐是她那一番话引得柳锦棠沉思,亦或是她怼天发誓表情太过诚恳,黑脸的柳锦棠面容渐渐恢复平和,犹豫一会后把手中卷轴交给了春文,紧接着扶起了跪地的沈诗语。
“二姐,此事并非我刻意为难你,实在是御赐之物损坏,我也是又惊又怕,但我仔细想了想二姐说的话,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柳锦棠面露为难:“虽然此事可大可小,但毕竟东西赐给了我,日后若是出事也得找我,但我这两日得赶紧把院子腾出来给四姐,毕竟比起这死物还是四姐的身子重要,所以就得二姐多帮帮我了。”
柳锦棠这话说的和煦,明白人都能听懂。
无非就是说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两日搬院子,可能就需要劳烦你受累了。
沈诗语听懂了,知晓柳锦棠算是松了口,也是又惊又喜,忙不迭的点头:“五妹放心,我这两日正好也没什么事,刚好可以帮忙。”
柳锦棠朝之轻轻一笑:“那可就麻烦二姐了。”
瞧着那从屋子里抱东西往外走的沈诗语,春文给柳锦棠剥着果子问:“小姐,那卷轴真的是皇上御赐的啊?”
主仆三人躲在偏屋,随着那半开的窗子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柳锦棠吃着果子,看着沈诗语一趟趟往外搬着东西,笑道:“坏的那幅不过是普通字画罢了,御赐之物珍贵如斯,自是要好生护着的。”
春文诧异:“那小姐不怕二小姐查看?那岂不是露馅了?”
柳锦棠笑道:“坏的那幅不是御赐的,但是她摔得里边却是有一幅御赐的画,只不过我用卷筒包裹住了罢了,就算她真的查看,摔了就是摔了,她也辩驳不了,何况我先入为主,扰她心神,赌的就是她不会查看。”
千霜上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小姐把自己县主的身份摆了出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柳锦棠关了窗子,回到桌边坐下,拿起画本子悠哉吃着果子:“千霜你且去盯着,虽然我是借名义使唤沈诗语,但也保不齐她心怀怨恨动手脚。”
毕竟狗急了还会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