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文帝早已在殿中等待多时。见霍不言踏入殿内,文帝开口说道:“你怎么才回来,今夜就留在宫里吧。吃些热乎的食物,然后便去歇息。”
霍不言微微躬身,恭敬道:“陛下,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臣?”
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没事便不能留你了?明日便是你的行冠礼,朕留你在此,难道不行?”
霍不言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说道:“能留,能留。臣近日事务繁忙,竟把这等大事给忘了。臣告退。”
到了筮日这一天,用于筮卦的蓍草稳稳地立于庙门之处。文帝以及诸位皇子们,还有凌不疑,皆身着黑色的丝质衣冠,那朝服配以黑色丝带,白色皮革制成的蔽膝,显得庄重而肃穆。
霍不言望了望殿外,疑惑道:“陛下,外面似乎人很多的样子。”
身旁的曹常侍闻言,解释道:“来了十几位文武百官呢。”
听闻此言,霍不言面露震惊之色:“不过是行个冠礼,怎会来这么多人?”
文帝淡笑道:“是朕让他们来的。”
霍不言有些不安,说道:“陛下,臣乃是异姓王,如此阵仗,恐怕不太合适吧?”
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是朕吩咐的,一切都按照皇子的规格来办。子晟当年行冠礼时也是如此,有何不妥?”
霍不言仍有疑虑,说道:“陛下,凌将军的冠礼,似乎没这般夸张吧。”
文帝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子晟那是因为凌益的缘故,他不愿让凌益为他加冠,所以只是草草了事。若不是朕坚持,他连冠礼都不打算办。可你不同,霍兄他们已不在人世,朕便如同你的父亲,给自家儿子办一场盛大的冠礼,难道过分吗?”
霍不言心中涌起一阵感动,眼眶微热,说道:“多谢陛下……”
殿外,众人早已翘首以盼。“哎,你们说,永辰王到底要多久才出来啊?我们都等了好长时间了!”
“就是就是,这等待的时间,比凌将军当年的冠礼可要久多了!”
“凌将军当年的冠礼,可没有这般盛大的场面。”
曹常侍见人基本到齐,便高声喊道:“筮正宾!”
所谓筮正宾,便是在参礼的宾客中挑选一人,作为行冠礼时主持礼仪的正宾。在场众人听闻,都蠢蠢欲动,渴望得到这个机会,好与霍不言搭上关系。
曹常侍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崔佑,他深知崔佑对霍君华的感情,便将这个难得的机会给了他。“既然正宾已确定是崔大人,还请各位大人再稍作等候!”
曹常侍回复说道:“启禀陛下,外面一切已安排妥当!”
文帝摆了摆手,曹常侍便退到一旁。文帝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是时候出去了。”众人便跟随文帝一同走出殿外。
霍氏祠堂内,皇子公主们齐聚一堂,人潮涌动,气氛庄重而热烈。霍不言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曹常侍紧接着高声宣布:“冠礼举行!陈服器!”
随即,便有人开始陈设礼器、祭物以及相应的服饰。“一加爵弁服!”
一名小太监端着服饰,恭敬地走到霍不言身旁,小心翼翼地为他穿上弁服。那浅绛色的丝衣,搭配着黑带,赤黄色的蔽膝,衬得霍不言英气不凡。
“二加皮弁服!”白色的布衣,带褶的下裳,黑带与白色蔽膝相得益彰。
“三加玄衣!”玄裳、黄裳或是杂裳皆可,配上黑带与黑蔽膝,尽显庄重威严。与此同时,固定黑布冠的頍项准备妥当,两条青色丝带连接在頍项两端;黑色的束发巾宽达古时布的幅宽二尺二寸,长六尺,皮弁笄、爵弁笄用黑色纽带相连,赤色镶边,整齐地置于同一框内。梳子则用箪盛放着,一切准备就绪,即将进行加冠之礼。
霍不言随着众人一同走出祠堂。“来了,来了……”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低语,众人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期待。
三皇子将束发的纚、笄以及梳子放置在席子的南端。
崔佑见到霍不言出来,连忙上前,将他引至席前,让他席地而坐。三皇子也在一旁坐下,细致地帮助霍不言梳理头发,扎起发髻。
崔佑从西阶走下,文帝作为主人紧随其后。正宾崔佑致谢,文帝回应。崔佑盥洗完毕后,一揖一让间,缓缓升至堂前。文帝也随之回到初始的位置。只见文帝登上一级台阶,神情庄重,右手执着冠的后侧,左手托着前侧,为霍不言进行一加冠,同时说道:“令月吉日,始加弁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崔佑向霍不言作揖,又让他重新席地而坐。崔佑轻轻除去霍不言头上一加的黑布冠,再次为他梳理发髻,并设笄。盥洗、整理等步骤一如之前般严谨,而后,即将进行二加冠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