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周平见状,也没再争辩下去,当下,典韦去捡柴火,周平则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兔之类的猎物,可以果腹。
过不多时,典韦拾柴回来,生好了火,周平却是急匆匆赶来,两手空空。
“呵呵,主公,你看这小子,说什么对这一带多熟悉,结果,连个毛都没打回来。”
周平来到近前,见典韦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便知他又在张尘面前说了什么,但他也不在意,只道:“主公,末将刚才在那边看见这一户人家,不如咱们前去借宿一晚,也胜过在这风餐露宿。”
“这深山之中,竟然会有人家?”张尘听罢,不由一疑。
“确实有户人家,就在那边,离着不远。”
“好好好,有人家好!”典韦高兴地道,“有片瓦遮头,总好过在这荒山野岭过夜啊!”
张尘寻思片刻,道:“典韦,把火熄了,周平带路,我们过去瞧瞧。”
于是,一行人便往周平所说的那户人家寻去。
走了没多远,果然见前面有一座宅院,近前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清宁斋”三个大字。
张尘从门口看着,觉得这宅院清幽雅致,看来院子的主人,应该是在此避世隐居的隐士。
张尘走上前去,轻轻叩了叩门。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却出来一个一身道袍装扮的女道士。
“几位居士来此,所为何事?”
张尘见出来的是位道姑,不由微微一怔,道:“这位仙姑,我等三人入山游玩,一时忘却了时间,错过宿头,不知可否在此借住一晚?”
“这……”女道士面露几分迟疑,道:“居士,院中皆是女弟子,恐怕不太方便……”
张尘听罢,不由一惊,忙道:“啊!在下唐突,如此,我等告辞。”
说罢,张尘叫上典韦、周平二人,转身便要离开。
“三位且慢。”
张尘正欲离开,却听得院内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回头看时,只见一个轻纱蒙面的道姑从院中缓缓行来。
月色映照下,那一身月白道袍,衣袂飘飘,仿佛落尘之仙子。
张尘虽看不到她的面容,却见月光洒在她的眉眼,透出雪白的光泽,一双眼睛灵动而有神,当真是仙气飘飘。
虽然隔着面纱,张尘也能感觉到,那面纱之下,是一副绝美的脸孔。
“修行之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天色已晚,几位就在此住下吧。”
“师姐……”
“无妨,东厢还有几间空余的客房,离姐妹们住的地方也比较远,他们只住一晚,不妨事。”
“是。”那道姑应着,便去收拾去了。
“几位,请。”那女道士说着,便将三人请至前厅奉茶。
张尘举杯相敬,谢道:“多谢仙姑收留,不然,我等今日就要宿在这山林之中了。不知仙姑道号,在此可是隐居清修?”
“贫道道号‘清宁’,在此隐居清修,已有数年了。”
“原来是清宁仙姑,幸会,幸会。”张尘说着,不由上下打量一番,却是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仙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大人说笑了。”清宁仙姑道,“贫道在山中修炼,不曾见过大人。”
“仙姑为何以轻纱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清宁仙姑一时迟疑道,“贫道样貌丑陋,怕冲撞了旁人,故而以轻纱遮面。”
“原来如此。”张尘笑道,“仙姑是修炼之人,何必在意皮相?若为外物所扰,可是会乱了道心啊。”
“大人说的是,贫道受教。”
正说着,方才的道姑前来,说厢房已经收拾停当,请张尘等人过去。
于是,张尘等人拜辞清宁仙姑,跟随那道姑回厢房歇息去了。
这厢房的隔音并不怎么好,没过多久,张尘就听到隔壁传来了一阵阵的鼾声。
想必是今天奔波了一天,他二人也都累了,于是便早早地睡下。
而张尘却是久不能寐,脑海中,全然是刚才那位清宁仙姑的身影。
那人……为何如此熟悉?
虽然她以轻纱遮面,但是,无论从身形,还是眉眼,张尘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咚咚咚。”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张尘打开房门,发现来人竟是清宁仙姑。
张尘还未说话,清宁仙姑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接着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人,这才走进了张尘的房中,反手关上了房门。
张尘被她这一举动整的有些懵了,于是问道:“仙姑夤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不料,下一秒,清宁仙姑竟屈身朝张尘一拜,道:“张宁,拜见恩公!”
说着,清宁仙姑缓缓解下面纱,露出了真容。
竟然,是当年的黄天圣女,张宁!
“张……张宁,是你!”张尘不由大骇。
当日,张宁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张尘也只当她是云游天下,浪迹江湖去了,却没想到,竟是在此隐居。
“快起来。”张尘连忙搀扶起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又为什么做这副打扮?当年你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回荡在张尘的脑海,索性一股脑全抛了出来。
张宁起身,与张尘对坐于案前,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她留书离开之后,自己也不知该去往何处。黄天圣教败亡,当初的兄弟死的死,散的散,她又功力尽失,一时之间,前路漫漫,亦是茫然无措。
于是,她便想到,去父亲的坟前祭拜,希望能求得父亲在天之灵的指点。
张角乃是黄巾之乱的祸首,当年他被卢植所败,退守广宗,最终亡于广宗。他死后,黄巾众将将他的尸身秘密运出,因其身份,坟冢自然不可能立在明面,于是便葬在了这南华山中。
张宁来到南华山,拜祭张角,乞求父亲给予指示,可这终究是一厢情愿,张角已死,又如何能给予指示?
就在她心灰意冷,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人。
不,确切地说,是一个神仙。
那人看似是个古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将她唤进了一个山洞之中。
张宁心中惊惧,忙问对方名姓,老者抚须笑说。
“吾乃南华老仙是也。当年,吾将《太平要术》授予你父,实指望他代天宣化,普救世人,不想他却萌生异心,走上歧路,终获恶报。今见你至此,亦是有缘,索性便赐你一场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