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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夏为仪睡得很香,醒来后精力充沛,第一件事就是把还在睡梦里的谢云玠扒拉出来玩一玩。

谢云玠被强烈的刺激弄醒,意识尚未清醒便开始本能回应她。

然后他便听到了夏为仪的笑声。

哪怕在一起这么久了,被她调笑,他还是会忍不住脸红。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成长。

被笑狠了,如今也会小小报复回去。

“陛下,这里,他们去过吗?”

……

裴弃忧一来未央殿,夏为仪就看到她额头有块红肿。

“你这伤怎么来的?”

她顿了顿,如实回答:

“有激烈的百姓守在裴府外扔东西,臣不慎被打中了一下。”

夏为仪看了眼王芸和姜蔷,二人表示没有受伤,但近些日子也受到了一些骚扰。

那些人没法拿夏为仪怎么样,便先从她身边的女官欺负了,恐怕其他在衙门办事的女子也有同样的遭遇。

她让裴弃忧去找御医看一下,然后传令禁军统领,让他们配合守卫军加强京城的巡逻。

好不容易踏出这一步,不能让那些女子受到伤害,否则以后就没女子敢报名了。

近日除了雪灾倒没有别的事了,夏为仪忙到晌午,下午便可以休息。

她午休了半个时辰,锦屏来告诉她雁寻千让她去一趟她宫里。

天气实在冷,夏为仪都不顾形象披上了虎皮披风。

虎皮是谢云玠猎来的,不是稀有的白虎皮,而是黄黑花纹的华南虎,无论做工再精美,披上这个花色后都有点狂野的味道。

夏为仪觉得,自己不是皇帝,更像是个山大王。

雁寻千在自己宫里弄了个小实验室,专门给他做实验用的。

她到的时候他正拿着根玻璃棒在烧杯里搅来搅去。

雁寻千本来在专心致志做实验,听到脚步声用余光扫了一眼门口,结果差点把手里的烧杯摔了。

哪儿来的大老虎?

再定睛一看,哦,原来不是老虎,是学妹。

“学妹,这披风,真刑啊!”

他摘下自制的橡胶手套,洗了手向她走来。

夏为仪脱下披风,挂到门口的衣架上。

“你在做什么东西?”

雁寻千神神秘秘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堆竹筒,再往里面倒入他调好的五颜六色的液体。

“学妹,走,去院子里给你个惊喜。”

夏为仪只好又把虎皮披风穿上,跟着他去了白雪皑皑的院子里。

“学妹,你站远些。”

雁寻千在雪地上画了个圈,让她站进去,然后才选了个远一点的地方摆弄自己的东西。

只见他往地上放了五六个竹筒,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下面的引线。

引线有些长,燃了一会儿竹筒才开始冒白烟,随后依次喷出五颜六色的烟雾,每道烟雾都有两丈高。

夏为仪看着面前红黄蓝紫绿的烟雾,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这不是现代的彩烟弹吗?

“你最近就研究这个?不过挺好看的,过年的时候放,喜庆。”

她以为他又鼓捣出什么特效药了。

雁寻千却摇头道:

“那不行,至少这两年不行。”

他继续解释:“过几日祭天仪式上,我把这个绑在风筝上,等你祈福的时候,风筝就会飞起来,再喷出这烟雾,百姓定然会觉得是神迹显灵,等仪式后雪一停,关于咱俩是妖怪的谣言便会不攻而克。”

“风筝?那看起来很假吧?”

雁寻千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又把她带到另一间屋子。

“我怎么会准备普通的风筝,你看。”

夏为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立在屋内。

凤凰通体朱红,有着长长的尾羽,一根根羽毛鲜亮有光泽。

她凑近去看,又摸了摸,发现表面的羽毛是染色的,甚至阴影处颜色渐变的衔接也做得十分自然。

若不是知道世上没有凤凰,她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像吧?”雁寻千有些邀功,老祖宗的手艺没话说,不管是通草花还是刺绣都能做到栩栩如生,做一只凤凰自然也能做到如活物一般。

夏为仪点头,雁寻千便继续讲自己的计划。

“到时我会叫人在离祭坛两里外的地方放风筝,隔得远,就算有瑕疵也看不出来,再配合我做的烟雾,保准能把人唬住。”

那些人不是搞封建吗,那他们就来点更玄乎的。

“你这主意可真损!”

不过,管用就行。

雁寻千和她对视一眼,两人“桀桀桀”笑出声。

这大概就是老乡的默契。

“可惜现在喷出的烟雾距离短了些,我改进改进,争取把烟雾弄得长一点。”

说着,他又回自己的实验室鼓捣去了。

夏为仪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便回了未央殿,刚坐下,她母亲,现在的皇太后的宫女来请她去慈宁宫一趟。

轿辇将她送到皇太后宫中,沈氏正在同身边的大宫女说话。

看到她来了,她让宫女都出去。

“母后叫女儿来有何事?”

沈氏道:

“今年是你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本想着是要大办一场宫宴,与群臣同贺。可如今北方雪灾,又流言四起,所以母后想,宫宴就不办了,就简单办个家宴,你看如何?”

她把家宴的准备的清单给夏为仪看了眼,夏为仪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

“母后做主就好。”

她登基后凤印给了沈氏,后宫事务都交给了她来办。

沈氏看出她不开心,问:

“在为流言不高兴?”

“嗯。”

她没否认,沈氏拉着她的手安慰。

“那是天灾并非人祸,怎能怪你。你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沈氏也不是傻白甜,早就猜到是有人推波助澜。

“暂时还没有,等祭天仪式后,儿臣再好好彻查。”

看她没有因此颓废和自我怀疑,沈氏就放心了。

夏为仪是她自小娇宠着养大的,所以遇到挫折很难再立起来。

可如今她是皇帝,不能再那么脆弱了。

好在,她长大了,已经有面对风雨的能力。

这让她欣慰又心疼。

“其实,母后有些怀疑,不过也没有依据。”

“母后但说无妨。”

她怀疑的人多了去,如果有更多线索自然更好。

“母后觉得,可能是邓太妃母子所为……”

邓太妃此前是端王侧妃,育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小夏为仪两岁。

邓家倒不是顶级勋贵人家,但也是连续五六代的书香门第,家中有些人脉。

此前大家都以为端王会登基称帝,邓太妃在那时便开始拉拢人脉了。

看来是自己登基后,他们母子不甘心,还有些小动作,让沈氏看出端倪了。

“儿臣知晓了,此事母后就当做不知道,等祭天仪式后再行解决。”

沈氏连连答应,夏为仪陪她说了会儿话才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