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要的事?”楚若涵下意识地问,随即反应过来,脸颊更热。
顾君泽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自然是……安抚一下为夫这颗,因夫人冷落而备受煎熬的心。”
他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内室走去。
“哎,你……”楚若涵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正经些!明日还有要事……”
“为夫现在就很正经。”
顾君泽脚步不停,声音里满是笑意,“天大的事,也大不过与夫人共度良宵。”
“再说了,养足了精神,明日才有力气应对那位‘贵人’,不是吗?”
楚若涵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
这人,平日里看着沉稳持重,怎么私下里越发……不正经。
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郁,灯火被值夜的丫鬟悄悄熄了。
卧房内,红烛摇曳,暖意融融。
楚若涵被顾君泽安置在柔软的床榻上,看着他褪去外袍,露出精壮的胸膛,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涵儿,”他低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喑哑,“别想那些了,今夜,你是我的。”
唇齿相接的瞬间,楚若涵脑中那些关于未来皇后、宫中礼仪、府中安排的念头,尽数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是啊,天大的事情,也总有解决的办法。
而眼前的这个人,才是她此刻最真实的拥有。
这一夜,楚若涵睡得格外安稳。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她睁开眼时,身旁的顾君泽早已起身。
床头叠放着她今日要穿的衣物,旁边的小几上,还温着一杯蜜水。
楚若涵唇边泛起一抹浅笑,昨夜的焦躁已然不见踪影。
顾君泽说得对,凡事预则立,但也不必杞人忧天。
她起身梳洗,用了早膳,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府中事宜。
管家早已得了顾君泽的吩咐,听竹轩那边已经打扫得焕然一新,只待主人入住。
楚若涵又亲自挑选了几个平日里最是伶俐稳重的丫鬟婆子,预备着伺候那位未来的皇后娘娘。
膳食方面,她也吩咐厨房,备下几种清淡爽口又不失精致的点心菜肴,只等宫中传来消息,再根据对方的口味调整。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午后,楚若涵正在与楚月淑说话,叮嘱她安心养胎,便有下人匆匆来报。
“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有口谕,那位……那位姑娘,即刻便要到了!”
楚若涵心中一定,吩咐道:“知道了。”
她转身对楚月淑温声道:“月淑,你身子重,便在此处歇着,不必过去了。”
楚月淑也知晓事情轻重,乖巧点头:“阿姐放心,我省得。”
楚若涵快步来到府门外,顾君泽已换上一身略显随意的常服,但依旧难掩其挺拔气度,正与她一同等候。
一辆皇家威仪的马车缓缓停稳。车帘掀开,先下来的竟是当今天子赵允慈。
他今日未着龙袍,只一身玄色暗纹锦服,少了几分君临天下的威严,多了几许温润儒雅。
赵允慈下了马车,并未立刻前行,而是转身,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扶着车内之人。
楚若涵凝神望去。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搭在了赵允慈的臂弯,随即,浅碧色襦裙的女子,在天子的亲自搀扶下,款款走下马车。
那女子约莫双十年华,容貌清丽温婉,眉宇间带着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涩,却又有着一种历经风霜后的沉静。
她身上并无珠光宝气,只发间一支简单的碧玉簪,更衬得她气质如兰,朴素无华。
这便是苏晚,未来的大晋皇后。
当苏晚的目光触及眼前这座巍峨的府邸,那黑底金字的“镇国公府”牌匾,以及门前肃立的众多仆从时。
她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局促,脚步也微微一顿。
赵允慈察觉到她的不安,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晚儿,别怕,这是顾将军府,他的夫人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苏晚深吸一口气,对着赵允慈轻轻颔首,那丝局促很快被她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努力维持的平静。
“臣顾君泽,臣妇楚若涵,恭迎陛下,恭迎苏姑娘。”顾君泽与楚若涵上前一步,齐齐躬身行礼。
府中下人也跟着跪了一地。
“平身吧。”赵允慈声音平和,目光落在楚若涵身上,带着几分赞许,“朕今日将晚儿送来,叨扰国公与夫人了。”
“陛下言重了。”楚若涵起身,温婉一笑,“苏姑娘能屈尊暂住敝府,是臣妇的荣幸。府中已略作安排,请苏姑娘随臣妇来。”
赵允慈对楚若涵的周到很是受用,点了点头,对苏晚道:“晚儿,你便安心在此住下。”
“朕已安排了宫中资深的教习嬷嬷过几日过来,不过是略微指点些宫中规矩,走个过场,你不必有任何忧心。”
他这话,既是说给苏晚听,也是说给楚若涵听,表明了他对苏晚的全然信任与维护。
“是,臣妇明白。”楚若涵应道。
她引着苏晚往内院的听竹轩而去,赵允慈也陪同着,顾君泽则在一旁相随。
一路上,楚若涵暗暗观察着苏晚。
这位苏姑娘,虽出身乡野,行走间却并无小家子气,只是偶尔对府中精致的亭台楼阁投去好奇的一瞥,但很快便会收回视线,安静地跟在身侧。
她的眼神清澈,不含杂质,面对天子时不卑不亢,面对自己这位国公夫人,也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与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