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没你我不看。”
刘据热情的鼓着掌,对上刘彻略显疑惑的表情,顿了顿,补充道:“阿父不觉得正旦日该有这样的表演吗?”
刘彻想了想,如果把阴阳家的展示放到正旦的庆贺里……“有道理。”
“所以阿父,正旦日我们在学宫举办一个晚会吧,让各个学院出节目。”
刘据继续鼓动着他,顺着他的话,刘彻首先联想到的是百家学院都开启的盛状,一时心潮澎湃,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好!”
卫子夫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溺子如杀子啊,陛下!
“阿娘……”刘据转头,眼巴巴的看向她,“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卫子夫顿时心软,“好。”
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台上的大司命和少司命:“……”没人为她们发声吗?真当她们玩杂耍呢!
机会都是留给敢于争取的人的!
少司命上前一步,声线如寒泉浸玉:“阴阳家掌八荒星斗,知四时轮转。五行相克之术,可解外敌困局;阴阳转化之道,能破民生痼疾。选我等为蒙师,便是为太子铸造一柄无形之剑,剑锋所指,皆为太平盛世。”
“咳咳……”刘彻这才反应过来,把台上的阴阳家给忘了。
出于一丝丝的歉意和尊重,他也没打断少司命拉票的举动,等她说完才示意投票开始。
阴阳家之后,道家、名家、农家、兵家接连上场。
道家无为而治的道法、名家三寸不烂之舌的辩才、农家神农之术养民护国的农桑之法、兵家攻必取战必胜的强国之道……
一场场叫人眼花缭乱的展示,叫众人深入认识了各家学说的厉害之处,看得如痴如醉,只恨相逢甚晚。
以至于,只觉得眨眼功夫,就到了比赛的终段。
霍去病再度走上舞台,在众人紧张期待的目光下,开始宣布最终的结果。
“本次比赛票数前三的学派可获取太子蒙师资格,那么话不多说,让我们来看看最终投票结果——”
舞台上方的大屏幕随着他的话语开始不断滚动,各家的名字交叠出现,攥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此次蒙师选拔,位列第二的是 ——”
霍去病是会搞气氛的,从第二名开始宣布,将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大屏幕上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巨大的机关城占满了屏幕画面,“墨家” 二字裹着墨色流光定格不动。
“恭喜墨家!”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骚动,有人欢呼也有人泄气,更多的是依旧紧绷着精神期待着另外两个名额的学子们。
不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霍去病紧跟着宣布:“第一名——”
编钟声响起,儒家学堂成为大屏幕的背景板,竹简滚开,带着金光的“儒家”两个大字定格不动。
“儒家!”
比起第二名宣布的骚动,第一名的尘埃落定,反而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能被刘彻选出坐到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如今的大汉需要什么来强化统治。
儒家自然是学派之首。
今日说是给太子选蒙师,何尝不是在给大汉选发展的秩序与规则呢?
儒为衣是肯定但,但内里填充什么学说,确实可以争一争的。
想想墨家的机关术,排第二也不是什么问题,但第三,感觉不止一家有竞争之力。
所以,此刻,除了儒家和墨家的学子可以短暂放下心,其余学派都各有期待,紧张的看着霍去病。
“第三名,也就是最后一个蒙师名额——”
霍去病的视线扫过众人,不慌不忙,故意勾起所有人的好奇,才慢吞吞的宣布。
“让我们恭喜——法家!”
此刻,大屏幕上金光乍现,无数律法文字从四处飞窜而出,最后勾勒成了锐利的“法家”二字。
有人欢呼,有人懊恼,众生百态,但无论如何,这场蒙师选拔已然落下了帷幕。
“巧言令色。”
当“法家”二字出现,卫庄不客气的翻了个大白眼。
一旁的盖聂施施然起身,“走吧。”输就输了,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回去揍李斯一顿。
师兄弟此刻忽然就有了默契,卫庄了然,紧跟着起身,“有道理,抓紧时间。”万一他以教学为由,先跑了就不好了。
“你们……要离开了?”
虽然这两人总是只在内部纵横,但主父偃这个纵横家的小独苗,还真有些舍不得。
卫庄洒脱的摆摆手,“走了。”
盖聂抱剑看了他一眼:“来日再见。”
主父偃怅然若失的目送两人从舞台的侧面离开,来日是哪一日呀?纵横学院开启的时候吗?但看你们俩这脾气,真的会有这一天吗?
纵横家的未来啊……想想,还是他自己先努力努力,和太子打好关系吧!
……
铜漏滴答声里,殿内烛火昏黄。
刘彻裹着家常锦袍将刘据拢进怀中,龙纹帐幔垂落时,带起一阵龙涎香。守夜宫女轻手轻脚掩上雕花木门,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后宫谁不知道,和皇后争宠有可能,和太子争宠,下辈子吧。
“今日选出的儒、墨、法三家蒙师,据儿可还满意?” 刘彻指尖绕着孩童细软的发梢,温热呼吸拂过刘据后颈。
刘据点了点头,“还行。”
听他这个回答,刘彻笑了笑,又问:“那你可知,诸子百家,为何这三家脱颖而出?”
刘据眼珠子一转,一本正经的回复:“因为他们上头有人。”
刘彻失笑,伸手戳了戳儿子的小脸蛋,“净胡言乱语。”
刘据胡乱摇了摇头,甩开他的手指,不服气的鼓起了脸颊:“那阿父你说为什么?”
就喜欢看他挣扎又逃不掉的样子,刘彻又戳了戳他,玩够了将人锁在怀里,开始解释,声音温和而悠远。
“儒家讲‘仁政’,能让你收拢天下人心;墨家倡‘兼爱非攻’,其机关术可强我军械,守护边疆;法家重‘法治’,能让律令严明,令行禁止。此三家,一文一技一法,皆是我大汉长治久安的基石。”
“有道理,”刘据认可的点点头,继续补充,“也有黑幕,民选还是逃不了皇权的限制啊……”
看他摇头晃脑的模样,刘彻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睡觉!”
刘据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把自己裹进小被窝,“明明是阿父你拉着我聊天的……我睡着了。”
说完,瞬间闭眼。
刘彻无奈,盖好被子还想和儿子再说一句,就发现他已然冒出了轻微的鼾声。
刘彻惊讶了一瞬,情不自禁扬起了嘴角。
“睡得真快……彘儿的小名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