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倾城脚下步子不觉加快走出锦骄殿,正遇上要往里而来的溥洽。
四目相对,华倾城在他的脸上罕见的看到了另外的神色——愤怒,那眼神中的愠怒仿佛要燃烧起来,她有些恐惧,又有些近乎癫狂的胜利的喜悦。
她从小到大都是与众不同的,走到哪里都能获得特别的关注,可是直到遇见这个男人,他看向她,就像是在看所有可有可无的人、可有可无的物,这是她不能接受的,她更不能接受的是,这样一个男人,唯一可以引起他其他情愫和过分关注的,居然是那个被称为“草包”的公主赵锦绮。
即使她现在已经看出赵锦绮并非徒有其表,但,那又怎样?她可是华倾城啊!如今的自己,又岂是一个赵锦绮能比肩的?
所以,她终将赢得一切,也包括眼前这个男人。
溥洽收回目光,抬步要进门去。
华倾城微微福神,挡住去路:“烦王爷来接倾城,倾城不甚惶恐。”
溥洽冷漠的看了她一眼:“你先去宫外马车上等着,我进去打个招……”
华倾城打断他:“王爷,还是算了吧!公主她身子不爽利,倾城方才已叨扰多时,想必此刻她想休息了。”
溥洽眼神更冷,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走了:“华小姐,你随我来一趟,我有些事要问你。”
华倾城的身子抖了抖,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溥洽行走在前,华倾城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王爷匆匆而归,不知您外出京城想办的事可办妥了?”华倾城道。
溥洽:“没有。”
华倾城:“抱歉,王爷,倾城又给您添麻烦了。”
行至人少处,溥洽转身,一个眼神,远远跟着的侍卫便四散开把守着各处,确保不让人靠近。
溥洽嘲讽的眼神看向华倾城:“趁我不在,你便撺掇太后定下成亲的日子,华小姐,我还真是小看你的本事了。”
华倾城闻言脸上现出惊慌又迷茫的神色:“王爷,不,不是我,着,这些事全由陛下和太后娘娘做主,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办得到,王爷,你实是误会倾城了。”
“不是你向太后进的言,选的日子?”溥洽冷漠的看向她。
华倾城忙摇头,眼中水光盈盈,可怜兮兮:“不,不是。早先钦天监只定了大概的婚期,迟迟测算不出具体日子来,想来是太后娘娘着急了,才捡了公主生辰的好日子给我们。”
溥洽已经冷冷的看着:“钦天监是我打的招呼,我本想拖着你想起该想的东西,便寻个理由放你自由,好嫁如意之人,至于你提出的要求,待事成上天之日,自有你的位置。”
华倾城的眼神亮了亮:“多谢王爷。”
溥洽话锋一转:“可惜了……”
华倾城:“可惜什么?”
溥洽面色陡然更冷:“可惜你不肯珍惜,非要搞这些小动作挤进王府来。”
华倾城面色黯然,僵硬了一瞬,随即化作更加哀伤的可怜模样:“王爷还是觉得是我做的?也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今日也大着胆子冒犯王爷一回,我在王府住的那段日子是我从小到大最痛苦的回忆 如果可能,我再也不想过一天那样的日子。可我这样身份的小女子,身处在你们这些大人物之间,婚姻之事,又岂得自己做主,多方奉承,不过求一条活路罢了。”
说完泪眼婆娑的看向溥洽,果见溥洽脸色有些松动。
溥洽道:“那你方才跑到她那儿去炫耀什么?”
华倾城气道:“王爷,我哪里是去炫耀,我们占用公主生辰,我是去赔礼道歉请她谅解的,我知你们之间……所以特地解释告诉他此事不关你的事,是陛下和太后下的旨。王爷,你总以最坏的心思打量我,所以我要做什……”
“她怎么说?”没等华倾城说完,溥洽便急切的问道。
这更刺痛了华倾城的心,原来能迫使他抛下事情回京的,不是太后定下吉日的旨意,而是她得知此事的反应。
是啊!若是他在意婚礼吉日,那回来便会直奔慈宁宫理论,而不是跑到锦骄殿外踌躇,她说了一句她在休息,他便不敢进去解释。
似乎,对他来说,只要娶的不是那个女人,那是谁,都不重要了!
华倾城想到此,心中更加不舒服,强烈的嫉妒让她的毁灭之心燃烧更甚。
面上,她却只是犹豫片刻,便弱弱的开口:“只说了句理解,倒是也没什么多得
的反应。想来公主如此胸怀宽广之人,也是不在意的。”
溥洽嘴角泛起一点苦笑:“是不在意。”
打发华倾城离开,寒山匆匆而来,看到了坐在石头上发呆的溥洽,靠近道:“主子,御前那边打听清楚了,是华……”
溥洽:“赵锦绮果真说她不在意?”
寒山愣了一下:“罗刹那边的消息,公主好像,是没有多大反应。”寒山还要在禀报。
溥洽抬手制止他:“罢了,她既都不在意,其他的,便由着华倾城折腾吧,等我腾出手来再说。”说完,他起身离开皇宫,出了京城。
不日,宫中传出硕王大婚吉日已定的消息,并且慈宁宫传出旨意,特许着人在宫中替硕王操办大婚,与小长公主生辰合并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