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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棠踩在阶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琴弦,落下一个又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透过窗户,熊书名果然不在办公室里面。

林小棠狂跳的心终于是安分了些,轻轻推开门,霉味裹着檀香涌出来。

和早上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挂在墙上那幅《松鹤图》上那只瞎眼老鸟,正死死盯着她。

林小棠侧着身子挤进去,反手扣上门。

“咔嗒。”

抽屉的铜锁没挂,轻轻一拉就开了。

林小棠看见了一张合影,是在银杏树下,站在最中间的男孩眉眼与熊书名有几分相像,而在男孩身边还站着个女孩,梳着羊角辫,只是脸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摩擦,变得完全模糊。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日期,是五年前六月二十七日。

由于紧张,女孩的手指发颤,往下翻是本黑皮笔记本,封面印着“渡桥村祭祀记录”。

林小棠的指尖刚触到纸页,便觉掌心一凉。

不同寻常,纸张摸上去有种油腻腻的质感,让林小棠想起小时候因为好奇而摸到的半风干的死猪皮。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阴光,看清第一页的字迹:

“民国二十七年夏,暴雨七日。”

“第七日寅时三刻,银杏树下裂出古冢,有棺现于泥中,棺身刻百蛇缠,触之蛇动,以为神奇。”

“族老言,此为蛇母之棺,跪于前,忽闻棺内有吟,声曼妙:‘吾遍寻成仙之道,不可得,今竟凋零,不可逆,只求一人之血,以证轮回之言。’”

纸页边缘画着歪歪扭扭的蛇形符咒,红颜料早褪成褐,却仍能看出是用血写的。

林小棠翻页时,一片干枯的银杏叶从纸间滑落,叶面脉络泛红,像浸过血。

第二页的墨迹深了些,应是近些年补写的,看笔记应该是熊书名。

上面字迹十分凌乱,写道“昨夜梦蛇母,应言之人现,蛇母成仙,死人可活……蛇母是真的,那口棺材就在银杏树下,只需要赵括的血,只要有赵括的血,蛇母就可以成仙,到时候妹妹就可以复活,哈哈哈哈。”

后面还有许多文字,但是全是涂鸦,完全看不清楚。

林小棠的呼吸急促。

她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针对赵括的阴谋,什么需要五个献祭的人,都是鬼扯,熊书名从始至终,盯着的都是赵括!

就在这时,门闩拨动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踩在地板上。

林小棠的血“轰”地冲上头顶,自己应该反锁门的,是熊书名回来了?还是其他人?

不行,自己要想办法,告诉赵括,银杏树是个陷阱!

“林导游。”可就在林小棠想要转过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房间里响起快门的“咔嚓”声,镁光刹那间照亮了阴暗,林小棠看见自己纤弱的影子被印在半拉的窗帘上。

她不可置信转头。

只见邹舟拿着相机,嘴角带着笑,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

“还真是遗憾啊,差一点你们就要成功了,不过嘛……”邹舟舔了舔嘴唇,脸上浮现出变态的笑意。

赵括并没有直接进入银杏树院落,而是隐匿在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雨幕如帘,将他与银杏树下的院落隔开。

那院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黑手拉扯进了另一个阴森世界,诡异氛围蔓延而出。

院落中张灯结彩,红色的绸带在狂风中肆意飞舞,而在枝桠之间,无数黑蛇在不断纠缠,垂落。

但村民们对此却置若罔闻,一个个身着素白长袍,脸上涂着青黑的油彩,兴高采烈穿梭忙碌着。

只是他们的动作整齐而僵硬,仿佛被丝线操控的木偶,每一个举动都带着说不出的怪异。

正中央,一顶朱红的轿子格外显眼。

是昨天赵括看见过的那顶轿子,也是渡桥村古婚仪式最为重要的东西、

在暗淡的光线中,轿子静静站在雨中。

轿帘是用红色锦缎制成,上面绣着金色如同蛇一样的纹路,被风一吹,“簌簌”作响。

而每当帘幕被吹起的时候,赵括便能瞥见里面若有若无的人影。

那影子扭曲而模糊,时而伸展,时而蜷缩,似在挣扎,又似在等待着什么。

院落的四周,插着一排排燃烧的火把,火焰将院落里的一切都映照成了橘黄色,在大雨中不断跳动。

奇怪,但这方世界早已经不能用正常去形容了。

熊书名站在法阵中央,身披一件血色长袍,袍上绣着金色的蛇纹,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他面无表情,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脸上。

赵括眉头紧锁,目光冷峻,打开了手机。

渡桥村地处偏远,信号时断时续,手机屏幕上的信号格只剩下可怜的一格。

但林小棠数分钟前发过来的数字“1”格外刺眼。

半个小时前,赵括与林小棠通过手机约定,一旦遭遇危险,就发送数字“1”。

很明显,林小棠那里出事了。

他的视线重新投向院落中忙碌的熊书名,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对方布下了一张巨大的网,就等着自己主动钻进去。

好消息是所有人都站在了明面上,坏消息是,自己现在不能用能力,多少有些憋屈。

就在这时,熊书名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周围的村民也全都停下了脚步,下一秒,这些村民就在熊书名周围围绕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后面的村民将手搭在前面村民肩膀上,就这样开始不断转动。

而圈的中心,自然是熊书名,还有那棵古老的银杏树。

银杏树,是这世界上最孤独的生物。

刹那间,赵括敏锐的直觉瞬间拉响警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双腿一蹬,从歪脖子树上纵身跳下。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那棵原本看似普通的歪脖子树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树枝迅速扭曲着抱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

若赵括晚了哪怕半秒,就会被这棵突然活过来的树死死抓住。

赵括一个翻滚稳住身形,眼神锐利,虽然不能动用能力,但他在瞬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反应过来,这银杏树就是渡桥村一切诡异现象的根源。

它看似孤独地矗立在那里,实则掌控着这里的所有一切。

它虽形单影只,却并不孤单,因为它拥有无数隐藏在暗处的“爪牙”。

“簌簌”声从银杏树枝桠间传来,如同密集的雨点。

赵括抬头望去,只见一条条蛇从银杏树上纷纷落下,如同黑色雨幕,遮天蔽日地朝着他的方向汹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