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你和我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法律、身份、立场……这些都不是轻易能跨越的鸿沟。”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可收紧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过于用力。
“鸿沟?”
苏御在阴影中逼近,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危险的温度,紧紧按着他的手:“医院,凌晨三点,你守在我的病房整夜,替我调整输液速度,还帮我换药?”
“那时你怎么不说鸿沟?”
“那时你是受害者。”
他脊背撞上满墙奖状,金属奖章硌得生疼,“现在你出院了,还是我案子的嫌疑人。”
\"身份对你很重要?\"
顾渊喉头发紧,挣扎着要抽回手腕。
\"于我而言重要的是你。\"
苏御松开桎梏,指尖却顺着他的掌心蜿蜒而上,“因为你是第一个相信我可能是“伊尹海上”,并为了这千万分之一可能寻求真相的人。”
她的手扣住他的手猛地用力按在她胸口,电子手铐的蓝光映亮两人交叠的指节,“所以,是你亲手在我胸口凿开一条缝隙,让墙另一头的光透了进来。”
她的眼神褪去戏谑,温热掌心覆上他手背:\"现在却又要把这道缝隙堵上,把我一个人丢回黑暗中。”
“苏御,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
他的防线在她炽热的目光下摇摇欲坠,“我是警察,而你……是嫌疑人,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了又怎样?”
苏御突然将他抵在门板上,夜风拍打着玻璃窗,像无数细碎的鼓点,迎合着他们狂乱不止的心跳节奏,“是你一次次要拉住我的手,就不准松开!”
她仰头吻住他,身体缠上他。
黑暗中,她颈间那道曾由他亲手换药的疤痕泛起浅红,顾渊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回应着。
墙上的“优秀干警”、“二等功”的奖状、奖章随着他们而不停颤动。阖上的门板震颤声混着她低喘的气音,在狭小的玄关炸开。她的长裙不知何时为他松开,带领着他在她身上探索。
这个吻炽热得近乎灼烧。
两人的呼吸纠缠,几乎撞出星火。
当顾渊终于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急促的喘息声里还带着红酒的醉意。\"苏御,你总在玩火。\"他的声音沙哑,指尖不自觉摩挲着她锁骨下的新伤。
\"可每次陪我玩火的也是你。\"
苏御咬上他颤抖的下唇,Gucci香水混着血腥味在齿间漫开,\"从看守所的吻开始——\"
话落,她的吻再度堵住他欲言又止的话语,警徽与伤痕隔着布料相贴,像荒诞又契合的悖论。
……
银纱般的月光顺着窗棂流淌,将两人的身影压在墙上。顾渊的后背抵着冰凉的奖牌,苏御温热的呼吸裹着浓郁的香味,像无形的藤蔓缠绕上来。
鼻尖擦过他的眼镜架,带着惩罚意味的轻咬住顾渊泛红的耳垂,舌尖灵巧地描摹着他软骨的轮廓,听着他溢出一阵阵难以启齿的声音,就像溺水者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她给予帮助。
“苏御……”
拖得极长尾音中。
她攀上他起伏的胸膛,在顾渊偏头的瞬间,重重咬过他的喉结,在他下意识后仰时,用膝盖抵住他的膝盖,彻底封死他的退路。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睫毛上凝结的细碎月光,顾渊撞落的眼镜滑到鼻梁,歪斜的镜片折射出他凌乱的眼神。
苏御低笑一声,摘下他的眼镜。
用沾着情欲的目光扫过他英贵俊朗的轮廓,出身部队成熟蓬勃的男性张力,更是轻易捕获她跳动的心。
“不许逃,顾渊。”
舌尖撬开齿关的刹那,顾渊带着厚茧的手指终于狠狠攥住苏御的腰肢,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冰冷的门上。
狭小而寂静的玄关,月光在纠缠的肢体间碎成星屑。顾渊带着茧子的掌心,又粗又烫,隔着真丝长裙摩挲过她不盈一握的腰线,感受着身下的人因他触碰而战栗的反应,沙哑的声线里混着浓重的欲望,堵住苏御溢出破碎呜咽的唇……
许久过去……
\"你说…...\"
呼吸扫过顾渊紧绷的下颌,苏御垂眸轻笑看着他,眼神狡黠似盯上猎物的猎人,\"这是第几次违规接触嫌疑人?\"
湿热的气息裹着甜腻的笑,拂过他的耳畔:\"知法犯法的顾警官…...\"
\"你准备什么时候承认这一切——\"
话音未落,眼睛猛然睁开的顾渊用力推开她,后背重重撞上门板。他的战术腰带也在墙上硌得生疼,却不及心口的钝痛。
\"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
他别开眼,不敢看她滑落的裙带,却在触及她身上交错的疤痕时喉间发紧——那些被家暴的旧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道道永远无法愈合的鸿沟。
\"骗鬼呢。\"
苏御眼眶泛红,指尖划过他刚刚解开的裙带,\"你轻松一句结束,就能抹掉我们发生的一切?\"
\"我们真的不能。\"
顾渊再度后退一步,拉开她们的距离,“你的案件还在调查中,倘若有人察觉这一切,你难道想要现在就重返看守所?”
“我们之间难道就不能有一点可能吗。”她指尖划过他衬衫纽扣,警服下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低声喃喃。
\"没有。\"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重新整理好她的长裙,\"经侦配偶不得在其辖区经商,这是铁律!苏御,你难道不想要你上市公司价值百亿的股份了吗?\"
“所以,我们根本就是两条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没有一丝可能。”他和苏御之间谁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职责或者事业。
可是苏御一想起警局里,看守所里,暴雨中,医院时……他一次次将她从死亡、迷茫的边缘拉了回来。而她受伤昏迷,更是守在她的床边,看着她浑身的伤痕,那一刻,他的心疼是如此真切,甚至忘了她嫌疑人的身份……
“顾渊,我告诉你!”
喊出这一句的苏御,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落寞转身离去,“就算是两道平行线,我苏御也会把他掰弯!”
顾渊望着她摔门离去的背影。
房门关闭的瞬间,世界突然陷入死寂。笼子里的黑猫蜀黍突然急促的大声叫唤,扒拉着笼子,仿佛知道她来过,又离去。
“汪汪!汪汪!……”
玄关残留的香水味如影随形。
顾渊紧紧抓着门把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用另一只手紧紧按住右手的瞬间,却按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悸动,还有开门喊住她的冲动。
手机震动打破死一般的沉默。
周迷的消息跳出来:\"张谦案有了新的确定性证人,明天案件会议提前,需要苏御做补充证词。\"
当门外最后一点声音消失的时候,他盯着屏幕,“是啊,案子还在进行,她还是嫌疑人……”他自嘲地笑了笑,把手机塞回口袋起身。
他还要一次次坐在审讯室面对她。
甚至亲手撕开她所有的伪证和伪装。
苏御没有走进来的这间房里,霓虹透过窗帘在墙上投下斑驳光影,映着墙上贴着的案件线索图,苏御放大的照片在最中间,一身红裙的她,旁边密密麻麻备注了各种调查信息,最重要的一条用红笔圈着【人格分裂嫌疑\/关键证据缺失】。
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网,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她网罗其中,她就像被蛛网黏住的红色飞蛾,无法挣脱命运的安排。
顾渊扯松领口,走到墙边。
指尖轻抚过证物袋里苏御被绑架时遗落的那枚沾着香槟渍的战车塔罗占星牌。
距离经侦移交检察院审查起诉已过去47天,根据刑事诉讼程序,这起资金挪用案即将迎来第一轮公诉庭审。他摩挲着案件卷宗封皮,最新一页的起诉意见书标注着开庭倒计时:20天。
\"检察院审查起诉期限最多60天...\"
他喃喃自语,指节叩击着桌面的电子日历,\"补充侦查的黄金时间只剩最后三周,否则苏御就要坐上被告席,再度投入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