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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夜灯在夜晚调成了暖黄色,顾渊“唰”的一声,揭开被拉成半圆,将病床围出一方小天地的隔帘,走了进去。

\"苏总。\"

他拉开走进围帘的瞬间,只见苏御正像只偷食的老鼠,刚偷吃完酸奶,又偷偷撕开一包辣条。辣椒油顺着她缠满纱布的手指往下滴,在床单上洇出暗红色的花瓣。

\"我说过不能吃辛辣。\"

顾渊沉着脸去夺,却被她敏捷躲开。

苏御把辣条举到他面前晃了晃,嘴角翘起得意的弧度:“顾警官,你这是从监狱监管服务,升级到医院护理服务?”管的未免太宽了吧。

\"医嘱说辛辣食物影响伤口愈合。”

顾渊一边掀开保温杯倒了半碗热汤出来,一边刻板的开口,却见她忽然倾身贴了过来,朝他晃了晃裹成粽子的手,带着酸奶味的甜腻呼吸拂过他的后颈,顿时有些腻人。

\"可我手裹成粽子,怎么喝?”

“要不...…你喂我?”

“自己用吸管喝。”

眼见顾渊只给她插了根吸管在碗里,已经算是顶级服务了,苏御扫了一眼碗里的汤,然后在她伸出手后很快洒出半碗,“洒了,拿不稳。”

顾渊拍开她故意使坏的手。

“不帮忙,还打我!”

“你这是虐待囚犯,我要投诉你。”苏御状似很凶的吃痛抽气。

“张嘴。”

顾渊捏着塑料勺子递来热汤。

苏御乖乖仰头张嘴,浅粉色的唇在他眼底一直微张着,像只乞求的小兽。

“喂啊,我等了半天!”

顾渊指尖顿在半空,看着她等待的小嘴,喉结不自觉滚动。多日前的那个晚上突然涌进脑海,她口里的味道,还有指尖插进他肩颈时的战栗,此刻都化作他掌心跳动的热。

快速收回目光,他扭头一勺粗鲁的送进她嘴里。

苏御拧眉不满的指了指湿润的嘴角。

“都洒了,给我擦擦。”

他蹙眉,不得不又抽出纸巾,指腹在触到她嘴角时:“顾警官喂人也这么心不在焉?”

“还是故意喂进我嘴里?”

尾音裹着女子的甜腻,在狭小的空间里荡出涟漪。顾渊猛地抽回手,却在慌乱中撞到身后的心跳监护仪。

心跳监护仪报警的声音刺耳的响起。

他呼吸发烫,看着此时的苏御,那被汤水微微打湿领口的病服紧贴着她的胸口,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目光不自然撇开。

“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很难看吗?”

苏御却仰起头,固执的迎上他。

围帘之上,映着两人的身影,距离如此之近,彼此的呼吸似乎都能清晰看到。顾渊能看到苏御眼中倒映着的自己,那目光中似乎有着一种危险的情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要推开她。

“不要胡闹。”

苏御的手却缓缓抬起。

轻轻抚摸过他的脸庞,眼中满是他没有见过的流光,听着她那一句“顾渊,你真的不喜欢我吗?我不信……”

顾渊的身体僵硬在床边。

暖黄夜灯将她的唇角镀成碎金,顾渊的拇指被她抓着无意识摩挲过她受伤的脸庞,最终臣服于内心,缓缓低下头,靠近着苏御,两人的唇越来越近,最终,轻轻触碰在一起。

这个吻,带着夏日的清凉,还有小心翼翼的靠近。

“别看!”

顾渊一只手蒙上苏御晶亮的眼睛,“啪”的一声熄灭床头唯一的光源。

……

不知是过了多久,可能好久好久……门外转动的滑轮声惊破一室轻喘。

“患者家属注意,十点熄灯,封病区!”

护土敲门的节奏像催命符。

就算知道护士不会进来,顾渊还是忍不住快速拉上医用隔帘,“刷”地圈出更加隐秘的空间,遮挡住两人。

逼仄的病床上,苏御被他压在身下,推了推他,“这么怕被人看见警官深夜诱拐嫌疑人?”

顾渊的手掌紧张的撑在她身侧。

沉默的想要起身抽离,却被苏御拉住,“堂堂警督的定力,比我们集团的股价还脆弱。你确定这样能管理我们公司的市值?”

苏御轻笑声中拽着他的手不松开。

二人十指紧紧相扣,跳动的心跳在他们掌间传递,像两颗微热潮湿的心悄然靠近,苏御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顾渊,感觉到了吗?你的心跳好快。”

顾渊立时慌了神,似被烫到般挣脱她的手,沙哑着声音警告。

“明天检查伤口,你……安分点!”

“睡觉。”

快速扯过被子将她裹成蚕蛹,指尖残留的触感却灼得指尖发烫,使得他不得不逃也似钻进卫生间。

……

卫生间门锁闭合的刹那,苏御靠着床头,盯着磨砂玻璃上面紧绷贲起的线条,倾听着里面簌簌的布料摩擦声和花洒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溢出一阵阵隐忍的喘息,动听极了。

许久,顾渊再出来时,头发湿漉漉,显然洗了一个冷水澡,还换了一身她买的清爽衣裤,可惜支起的帐篷已被宽大的衣摆遮住。

苏御勾唇轻笑,故意又拍了拍床边的空位,“顾警官,不睡这里吗?”

顾渊眼神闪躲,“我睡沙发。”

说着便走到窗边坐下。

苏御只见他躲她远远的,仿佛老鼠见了猫,一人坐在窗边,冷风吹开他面前的文件响起沙沙声。

他握着的笔尖不自觉收紧。

“还不睡?”

“想和你睡,但是顾警官估计不同意,我只能一个人睡了,晚安。”看着隔帘上逐渐石化的身影,苏御蜷在病床上,嘴角微弯。她知道,这场猫鼠游戏,她将会是最终的赢家。

夜更深了,文件上的字迹在台灯下渐渐模糊,台灯在他镜片上投下冷光,看着推门进来查房的护士,他站在床边看了一眼。

“她睡了。”

“好,有需要按铃。”

护士点头离开时,他瞥见苏御轻轻勾着的唇角,像只偷腥后满足的老鼠睡得极为安稳,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唇角还带着未褪的笑意。弯腰替她拉好被子,可他的脑海里却全是苏御今晚的样子,那个吻仿佛还残留在唇间,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

\"伤口愈合不错,新肉长出来了。\"

第二天,经过新一轮伤口检查,医生捏着棉签在苏御脚底的伤口上点了点,像法官敲下法槌,对她宣判:\"不错,不要沾水,可以适当活动下。\"

苏御眼巴巴看向医生,像极了被关久了的囚犯:“那医生,我能坐轮椅在医院里放放风吗?”

主治医师瞥了眼病房里忙着工作的顾渊,叮嘱:“只能坐轮椅,脚不许下地,听到没?”

苏御忙不迭点头,随后,又看向窗边某位一直没有表态的“监管者”。

“医生都批准了,我能出门吗,警官?”

餐桌旁,顾渊低头勾唇,合上文件,对上苏御那满是期待的眼神:“等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陪你出去。”

……

顾渊的手掌穿过苏御的膝弯,将她轻轻抱起时,指腹触到她腋下的软肉,触感柔软得像团。昨夜的记忆再度袭来,看着替她理好毯子的顾渊,指尖不小心掠过她裸露的脚踝,苏御悄悄蜷了蜷脚趾。

然后,顾渊终于推着她走出关了4天的病房。

夕阳似金,倾洒而下。

顾渊推着轮椅,两人漫步在医院后花园的紫藤花树下。火烧云透过紫藤缝隙,光斑点点落在他们身上。

苏御仰头望着垂落的淡紫色花穗,忽然觉得这四天被困在病房的时光,都成了此刻自由的铺垫。她指尖捻起一串花瓣,看它们簌簌落在膝头,像场无声的花雨。

“真美……”

她忽然轻声感叹。

目光掠过身后顾渊挺括的肩线,忽然想起这些年在商圈里的厮杀——那些明争暗斗的饭局,那些分毫必争的谈判,此刻都被紫藤花香揉成了碎片。

她晃了晃缠着纱布的脚,语气里带着几分怅惘:“要是现在我能走路就好了,我就可以踩在这花瓣上……”和你。

顾渊推着轮椅的手顿了顿,镜片后的眸光不禁泛起细碎的涟漪,抬手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花瓣:\"会有机会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花瓣上的露珠。

苏御抬头,看见他喉结在领口处轻轻滚动,突然觉得心跳漏了半拍——原来这个总是板着脸的警察,说起话来也能像花穗那样柔软。

然后她孩子气的伸手。

“那拉勾!不算数的人要接受惩罚。”

顾渊怔然看着眼前勾搭上他尾指的小指头,缓缓勾住:“好。”

……

两人一路走着,突然一团白影从远处的儿童游乐区快速冲来,顾渊瞬间警觉起来,将苏御护在身后。待白影停下,竟是个戴着白帽、穿着浅蓝色病服的小女孩。

小女孩头上,还别着一个叶菱后援会的应援发夹,一下子抓住了苏御的视线。

而在看清苏御时,小女孩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指着顾渊身后的她,脆生生开口:“叔叔,你身后的姐姐是叫苏御吗?”

顾渊微微蹙眉。

苏御也愣住,轻轻摸摸她的发夹:“小妹妹,你认识我?还有,你的发夹真好看!”

小女孩咧嘴笑,露出缺了门牙的小嘴,甜甜道谢,然后从胸前口袋掏出一张杂志彩页——竟是苏御《财经报道》的封面海报。

“这是我收藏的你的照片。”

“漂亮吧?”

苏御惊奇了:“呀,你还是我的小粉丝!”

小女孩用力点头,又从兜里掏出一支笔,“那姐姐,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苏御没想到自己还有粉丝,不顾顾渊的“死亡凝视”,笑着接过笔,在彩页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眼见没什么危险,顾渊的警惕才稍稍放下。

可签完名,小女孩又凑到苏御耳边,神秘兮兮:“姐姐,我知道个秘密基地,你想不想去?”

顾渊又提高了警觉。

可苏御却来了兴致:“哪的秘密基地呀?”

“你带我去看看?”

于是在小女孩的带领下,他们绕过紫藤花海,在一片绿植墙后,看见一个孤零零的南瓜马车版的旋转木马。

小女孩头顶的叶菱应援发夹折射出彩虹光斑,她拍了拍不大的南瓜马车:\"姐姐快看!这就是我的南瓜马车,秘密基地!”

“大姐姐,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坐上去?”

“很好玩的。”

她用蛊惑的声音诱惑着苏御。

“你刚好不能走路,而我的南瓜马车刚好缺个漂亮的仙女教母和一个勤劳的车夫!”说着,小女孩已经灵活地爬上马车,苍白的脸因兴奋泛起红。

她眼睛一眨一眨,充满期待地看着顾渊:“所以,能给我当车夫不,叔叔?”

顾渊闻言眉头皱到打结。

这种事,他可从来没有干过。

苏御被逗得笑出声,她忽然抓过顾渊的手,摇了摇:“车夫先生,快把我抱起来吧。”

顾渊无奈叹气,终究抵不过她的哀求,走到轮椅旁,轻轻抱起:“坐好咯,摔了我可不负责。” 可俯身时,他的臂弯穿过她膝弯的动作,比平日更轻柔了几分。

苏御环紧顾渊脖子,脑袋往他颈窝一蹭,像只撒娇的小猫。

“嗯,抱紧了,摔不到我。”

小女孩也兴奋地拍起手来,“太好了,叔叔当车夫,姐姐当仙女教母!”

说完,她拍了拍马车。

催促车夫着顾渊快点转动木马。

顾渊无可奈何的走到旋转木马旁,充当起“车夫”,推动着木马缓缓转动起来。

苏御坐在南瓜马车里,小女孩在一旁咯咯直笑,笑声清脆悦耳。她的目光静静落在身旁兴奋的小女孩和认真充当“车夫”的顾渊身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如海藻般的长发随风舞动,偶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拂过她那白皙的脸颊,带来一阵痒意。

大笑声中……

仿佛曾经所有的烦恼和忧虑,童年未曾得到的缺憾,这一刻,似乎都被这无忧无虑的晚风和银铃的笑声,一点一点填满。

她仿佛真成了童话里的仙女教母,一下子拥有了治愈一切的力量。

夕阳倾吐着最后的温柔,那暖金色的余晖如薄纱,轻柔地披覆在洁白的住院部大楼,给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一层缱绻的金黄。

顾渊一直推着旋转木马,那辆金色的南瓜马车,在这淡淡的金黄中,仿若真的被赋予了魔力,真真切切地旋转、飞扬起来。

时快时慢的马车,带起的风,似灵动的精灵,撩起苏御海藻般的发丝。发丝亲吻过他嘴角,滑过顾渊挽起袖口的小臂,那一抹痒意,似有生命般,顺着血管,蜿蜒爬进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