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旅人给搭档大侦探小鹿讲述完自己的发现。
“嗯……官方拨款吗?”小鹿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想验证这个说法的真伪很简单,我们回去问问那位珊瑚宫大人就好了。不过一个容易拆穿的谎言想要用来搪塞我们的话,只会加深我们的怀疑。”
“甚至潮守婆婆晚上还让我参加抚灵仪式呢。”旅人补充道。
“看来抚灵仪式……确实是抚灵仪式。那你就去看看吧。”他事不关己地笑道。
“哪有大晚上的做抚灵仪式的,怕不是招魂仪式吧。”旅人吐槽着。
“嘿嘿,可能是传统吧。”他若有所思。
*
傍晚,抚灵仪式开始前一个时辰,浑身湿透的荒泷一斗耷拉着肩膀回来了。他红色的鬼角上还挂着几缕海藻,活像只落水的大型犬,连平日里总是高高翘起的呆毛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看他满脸失望的样子,旅人就知道他一无所获。
“明天说不定就能抓到了。”旅人随口安慰道,将干毛巾递给他擦身子。
“真的连鬼兜虫的一条腿都没找到?”鹿野院询问道。
“一定是……一定是它们知道本大爷要来抓它们都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荒泷一斗叉腰大笑道。
“一斗?”
等荒泷一斗笑够了,去接旅人递过去的毛巾时。
旅人忽然发现他的手腕上有几道鲜红色的纹路,十分醒目。纹路附近红肿一片应该是被他自己挠的。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出现的……”他挠挠头。
“你有印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旅人问。
“好像是……”他回忆着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啊!这不会是什么绝症吧!本大爷不会要死了吧!”
旅人握住他的手,查看身体中脏器的情况:“好像不是疾病,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
“你……真的没有找到鬼兜虫吗?”小鹿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找着活的,倒是捡了个死的。”一斗回忆道。
“怎么了吗?”旅人问。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有一位线人吧。”鹿野院的表情有点凝重:“他的手上最近也出现了一样的纹路。”
小鹿有一位黑市的线人,也是卖女鬼泣药物的犯人……他和荒泷一斗同样做了一件什么事情,才会让他们长出一样的纹路呢?
鬼女泣的原料是海只岛特有的一种鬼兜虫的卵,一斗捡到了一只死去的鬼兜虫……
果然是因为他们都碰了鬼兜虫了吧。
还有小鹿说近期出现……
“他……还活着吗?”一斗小声问道。
“放心吧,活的好好的。过几天纹路就会消失了。”小鹿安慰道,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系在他手腕上:“秘诀就是不能见光。”
“哈哈哈哈哈!本大爷死不了!还有本大爷才不怕死呢!”荒泷一斗恢复了活力,挺起胸膛用力拍打,完全忘记了方才的慌张模样。
他刚刚明明还怕得要死。
这个家伙真的是……有点让人羡慕呢。
小鹿与旅人对视一眼,约定等一斗睡着之后再讨论案情。
“什么时候吃饭?”荒泷一斗摁着咕咕叫的肚子说。
“快开饭了。荒泷派老大,你捡到道鬼兜虫在哪里呢?我也想见识一下海只岛本地的鬼兜虫。”鹿野院恭敬的问。
“在……在……”这个问题可难倒一斗了:“我随手埋了……在……”
“你总记得是在哪里捡到鬼兜虫的吧。”旅人问。
“本大爷当然忘不了!是在下面的海上!”他竖起拇指指着自己说,一脸等着人夸奖样子。
“怪不得你全身都湿了呢……我去借一身干衣服给你,你先擦擦身上的水。”旅人关切地说道。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拥有荒泷派的一斗大哥,帮大忙了!”小鹿如他所愿的夸奖道,还配合地鼓起掌来。
这个语气……这个奉承的方式……怎么有点熟悉呢?
果然他之前是在阴阳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斗发出魔性的笑声,偷偷瞥了一眼旅人。
“搭档,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啊。”小鹿看出了一斗的意图,给旅人使了个眼色。
“啊?哦,对啊。一斗真是太帅了。”旅人也跟着装了一装。
“咳咳,那是当然……”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以后本大爷罩着你们。还有,吕人兄弟既然是绫人兄的小妹,你以后也干脆叫我一声‘一斗哥哥’吧。”
诶?不知道为什么,拳头硬了怎么回事……
“哎呀呀,拉近关系也讲个循序渐进吧。”小鹿拍了拍旅人的手臂示意她放松、冷静。
“有点害羞呢……我还没这么称呼过除绫人哥哥以外的人。”旅人压住无名火说。
生气是有多一半是想起绫人怎么天天算计让我叫他“哥哥”。
“有点难为你了……”他低下头,脸颊发红……声音还夹了起来和平时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同。
你害羞什么啊……不就是叫个“哥哥”吗?
“一斗……哥哥?”求求了快结束这个话题吧。
“哎……哎……”他应道。
“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吧!”小鹿惊讶地说道。
吧嗒吧嗒……
几滴血液掉落在陈旧的木地板上……
“一斗大哥,你流鼻血了……”小鹿提醒道。
“……哇哇哇!”一斗愣了一会儿才慌忙捂住自己的鼻子,却挡不住血液从指缝间滴落。
“唉……我的搭档‘人见人爱’得让人头疼啊。”鹿野院揉揉额头说。
*
夜幕完全降临时,抚灵仪式正式开始。
旅人站在围坐人群的外面。
今天的海浪非常平静,月与星都被厚云遮住,仿佛置身于一个铁盒子之中。
巫师们围着篝火舞动,随着铃铛、皮鼓、猪骨发出的响声叫喊。节奏越来越快,巫师们的舞动也越来越快,在火光中投下扭曲变形的影子。
在璃月的葬礼上也有安抚死者的送行仪式,或平静、悲痛、假情假意的夸张……
不管是哪一种,至少在明面上是死者为大。而今天所看到的抚灵仪式……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摁着旅人的心脏。
那些声音与舞动真的是在安抚灵魂吗?更像是强行将死灵震慑住、束缚住。
还有一点很奇怪……他们的手腕都缠着厚厚的布料。想起一斗的遭遇,旅人不禁生出一些联想。
*
简短的仪式结束后,旅人跟着人群回到村子。
村里的青年巫女送给三位客人一碗驱厄的符水。
一斗将符水一饮而尽。
旅人本是不想喝的,在鹿野院的暗示下,还是喝净了符水。
喝完了,就困。
一定是加了什么东西吧。
旅人在怀疑中,躺回草席上沉睡……
*
可能是路上遇到的石堆太过印象深刻了。
梦中旅人也出现在这里。
清脆的铃声回荡在石堆间。
“富川礼子……”缥缈的声音混在铃声之中。
“什么?”旅人在石碓中寻找发声的方向。
一位穿着纯白色巫女服的女人垂着头,站在石碓之中,背对着旅人,她长发如瀑般垂至腰际。
“富川礼子……”
越是靠近,声音越清新。
当旅人穿越石堆的时候,女人的身影消失了。
忽然旅人肩膀一沉,尖锐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富川礼子。”
旅人缓慢地转过头,便看到一双近在咫尺、猩红圆瞪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