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的灰烬掩埋着几张未燃尽的礼物包装纸,厨房的角落里塞着几份手作的糕点。
科莉娜在桌旁记录着都有谁寄给斯内普什么样的礼物,嘴里抱怨着自己贫瘠的社交,一整个圣诞节只收到了一份来自老师的礼物。
斯内普微挑着眉毛,将随手藏进书本中他人送与科莉娜的贺卡捏成了一团,在张开手掌时,里面已经空无一物,“明年——明年的圣诞节你也会收到这些累赘般的礼物,况且我是不会忘记你的礼物的。”
科莉娜惊诧地抬起头,“那我岂不是还得准备回礼?”
“全凭你心意,一份不上心的礼物——只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礼节而已。别太平易近人,省得那些阿猫阿狗的也能挤上来攀谈。”斯内普的语气很是轻蔑。
科莉娜认真地点着头,似乎是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斯内普看见她的样子,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夜晚,斯内普独自在房间里摸索着他的圣诞节礼物,无奈地笑了笑,“品味倒是始终如一。”
一整个圣诞节家中都十分的温馨,节日过后科莉娜似乎是放下了对斯内普隐隐的抗拒,他们之间不再疏离。
而斯内普在圣诞节当晚就将科莉娜送给他的扣饰固定在袖口。第二日一早就收获到了她亮闪闪的目光。
“老师,我还在扣饰的底座上雕刻了细小的魔纹,雕刻在饰品上的魔纹可和巫师施展的魔法不同呢,它们更稳定更持久,大多魔法会因为巫师的离去而失去效果,可魔纹里蕴含的魔力可不会。”科莉娜的语气得意。
斯内普捏住她的手掌,“你的手指是用来感受魔药材料的品质的,刻刀会让你的手生出薄茧,你不应该继续碰它。”
科莉娜轻轻地想要缩回手,但却没有摆脱,“它只会在手指的侧面留下痕迹,不会伤到指腹。”
“你应该将精力都用在一件事上。”斯内普说。
他的话语打击到了科莉娜,顿时她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我觉得炼金术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斯内普突然松开了手,走到了书桌旁,“我原本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
科莉娜不解地凑了过去,他将一个信封推了过来,上面正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斯内普轻声说:“我将研究成果整理成了论文,我认为你会喜欢。”
“哇——”科莉娜惊喜地接过信封,把信件从早已被揭开的火漆封下拿出。
斯内普说:“我担忧协会会对你的名字存疑,便先拆开看了。”
“这本来就是邮给你的信。”科莉娜不在意地说,把头沉到信纸前逐字逐句的读着,语气欢喜,“我的名字也会被记录下来……”
斯内普浅笑着,“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难的是被人一直记住。如今只能说你有被别人看见,但一年后、十年后,大家关于这项研究能记住的也不过是我这个早就被记住的人。”
“所以……”他的指尖轻磕在坩埚上,“你应该把精力都投入在魔药学上。毕竟现在大家眼里,你不过是跟在我身后的小助手。”
科莉娜将目光挪到了坩埚上,“我会的,我无比期待那一天。”她斗志满满地抬起头,和他对视着。
“不过在这之前,我的小助手还是先亲自熬上一锅药剂,让我看看有没有进步吧。”斯内普伸出手指捏住了信纸,“就熬制我们的最新研究吧,我不会插手,全由你一个人来完成。”
科莉娜欣喜地架起了自己的坩埚,忙碌地穿梭在工作室中。从药材的处理到药液的熬制,整整一个月科莉娜的眼睛都被吸在了坩埚上。直到浑浊的药液重新变得澄清,它黏稠的质地变得稀薄。最后一个咕嘟出的气泡破裂,她像献宝一样将装瓶的药剂递给了斯内普。
斯内普说:“现在它在外观上是完美的,也许我们应该试一试效果。”
科莉娜的脚尖点了点地板,她说:“我可以自己来。”
“既然是治疗黑魔法留下的沾染诅咒的伤痕,那没有比它更合适的。”斯内普挽起了衣袖,露出了黑魔标志。
科莉娜诧异地抬起头,“我以为您早就治疗了呢。”
“我更期待用它来检验你的成果。”他轻声说,“不亲手试试它的效果吗?”
“哦——很期待……”科莉娜愣了愣,有些迟疑的拿起来药剂。
“别担心,就算效果不好也没什么。我只是更期待由我亲手教出的人来做这件事情,更希望你自己亲自体验自己的研究成果。”斯内普尝试用话语打消她心里的不安。
科莉娜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瓶塞,又将棉棒轻轻地浸入药液。
当浸满药液的棉棒悬在斯内普的黑魔标记上时,她的手指微微颤动着,“先生——”
而他只是沉默着,将灼热的目光钉在了她的侧脸,科莉娜只是以为他在催促自己快些动手,将手中的棉棒缓缓落下,当药液接触到皮肤时,最初就好像清水拂过肌肤般无波无澜,可很快暗沉下去的黑魔标记渐渐泛起白霜,两个人看不见的微小魔力从蜿蜒在他手臂上的标记中溢出。
“疼吗?”科莉娜轻声说。
“继续。”斯内普沉声说,他手臂的肌肉收紧又放松,手指也慢慢蜷缩起来。
科莉娜伸出手,紧握住他逐渐收紧的手掌。斯内普也回握住她的手,手指落在她的手背,很温暖。
他的指腹轻擦过她的皮肤,逐渐收紧。科莉娜说:“一定很痛吧。”
“也许……有一点。”他的喉结滚动着,只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发热。
药液见效的速度远比科莉娜想的快,她紧张地攥紧了斯内普的手掌,眼神只是紧盯着他的手臂。
斯内普的目光仍旧灼热地落在她的身上,从她的侧颜缓慢地滑到两个人紧握的双手。
那些沾染诅咒的纹路逐渐崩解,翻出新鲜的血肉。科莉娜抿着唇低声说:“一定很痛的。”
“比起钻心咒,不值一提。”斯内普说,他感受到她在听到这番话后收紧了手掌,“你在——你不需要在意这种事情,这是我应该承受的。”
“怎么可以用钻心咒来衡量疼痛,没有人应该承受痛苦。那些恶毒的黑巫师惯会用这种手段惩罚人,用各种消除不掉的标记来展现权力,恶意是最拿得出手,也最拿不出手的手段。”科莉娜厌恶地皱了皱鼻子,抬起了头,目光猛的撞进斯内普的眼中,他眼里的情感瞬间消退,只留下了满满的笑意。
科莉娜猛然松开了手,但手却仍旧被他紧握着,她沉下了头,“我去取白鲜香精。”
斯内普松开手只是觉得冷风灌进了掌心,目光迟迟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但又在她投来目光前,抢先一步挪开。
当白鲜滚落在皮肤上时,绽开的血肉开始收敛,伤口愈合的过程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呈现。
科莉娜没再像之前那样细致上药,可手下的动作依旧轻柔。她亲眼看着原本可怖的标记被新生的粉嫩皮肤取代,但在斯内普看不见的眼中,有的却不是欣喜,而是困惑。
“药剂的效果也很完美。”斯内普率先打破了寂静,“剩下的药剂你可以自己留下,你可以当作纪念,送人或者出售,全凭你自己的心意。”
“谢谢。”科莉娜抓住药剂,脚步有些急促地离开了两个人共处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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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if线中尝试摆脱非黑即白的道德审判,不平等的关系、情感的拉扯、肢体上若即若离、错位的情感,你是谁我又是谁的迷茫与挣扎。要放手又要你属于我,我知道这是错的,但又忍不住去做,我要剥夺你的一切,却亲手为你附上盔甲。陷入情感的温床无限的堕落,完美的情感里是企图攀附的藤蔓,不会窒息却氧气稀薄。只是麻痹,不会有危险,但是自由的心就是想要冲破束缚。
像是独角兽血与蛇毒……我喜欢写这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