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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盗墓笔记之长生墟 > 第384章 求佛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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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日山后面的话我已然听不清了,满脑子只回荡着一句话。

“甄小蛮死了,我是不是又害了小哥?”

之前我也曾有过怀疑,论机谋和手段张大佛爷当数一等一,怎么会留下一个华而不实的机关屋,靠八根沉重的铜柱顶多能把虺蜴砸下去,砸个伤筋动骨但绝对死不了,哪配称为最后的手段?原来是铜柱里还暗藏乾坤,张家的压缩强碱才是最后的杀招。

这事闷油瓶知道吗?我不确定,但张家强碱威力如何,我领教过不止一回,这种微细的粉末对于所有碳基生物来说都是致命的。

我于混沌中仿佛看见一处场景,虺蜴扒着石壁降落,铜柱先行坠落崖底,巨大的冲击力碾碎柱身,铜柱寸寸爆裂,无限压缩过的强碱漫天迸发,八根铜柱,成吨的强碱,碱雾像蘑菇云一样腾空而起,高达数十米,虺蜴跌下去,已然身受重伤,砸进强碱堆里恐怕连声痛呼的机会都不会有,碱雾沾上胖子炸开的老伤口和我撕出来的新伤口,往骨缝里蔓延,沾血即溶,皮消肉烂,越挣扎越扩散,以摧枯拉朽之势,荡涤灵祟,消融骨滓。

而甄小蛮,应该会先坠进强碱里,穿过碱雾然后掉落到百米崖底,我已经分不清哪一样更疼了。

闷油瓶还没降到一半,他怎么样了?

喉咙腥甜,我转身弯腰吐出一大口鲜血,血迹滴落在水里,沿着洞口流淌下去。

胖子手下不停,抬头焦急的问,“你怎么了,天真?”

我擦干嘴角血渍,吐完血头脑反而清明起来,张日山说的对,甄小蛮没得救了,我不能意气用事,再让闷油瓶冒险,就跟胖子说我没事,然后咬紧牙关上手帮忙,很快,闷油瓶的手电光脱离云雾,肉眼清晰可见。

我看着手电光定定照往一个方向,心都揪起来了,痛的要命。

胖子看着我的脸色,“天真,天真,你别急,我们都不知道佛爷暗藏奸计,这不怪你,小哥一定会没事的,他没事,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想跟他说一定会的,一开口嘴里全是血,之前受过的暗伤此刻全部涌现于体表,胖子吓坏了,我跟他摆手,示意先别管我,当务之急是赶快把小哥拉上来。

所有人都拼尽全力,连张日山个重伤员都跪在地上边咳嗽边拉绳子,我估计他是肋骨断了,可千万不要扎进肺里。我一直吐血,重又昏昏沉沉,捱着等一个最后的结果。

眼前最着急的是胖子,最卖力的是张海客,他俩快急疯了,张海客一句话都不说,我在一旁吐血,他连半个眼神都不曾匀我,看来我是深深得罪他了。

终于闷油瓶升到洞口,看到他伸出手回应张海客,我心里一松半跪下去,实在站不住了,随后他一翻身上来。

看来他刚接触到碱雾,就立即把整个头脸都用衣物包紧了,此刻扯下来随手扔下洞去,脸上倒看不出什么伤,胖子和张海客忙着把他全身衣服扒下来,衣料贴身的地方皮肤被烧到发红,还好不是很严重,因为强碱溶于水,而我们身上的冲锋衣为了兼顾透气性和舒适性,防水指数并不高,谁能料到在地下还会长时间淋雨呢?如今湿透了沾满碱雾彻底不能穿了。

胖子提起闷油瓶的背包洗了又洗,包倒是十分防水,碱雾只沾在表层,洗洗就干净了。张海客掏出自己的衣服递给闷油瓶,他接过去一件件穿好了,眼睛一直盯在我身上,我摇摇晃晃站起来,低头一看胸前全是血迹,解释道,“我没事,是淤血,吐出来感觉好多了。”

天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怕得好像魂魄都无法附体了,这会儿回过神来,胸口疼的跟比干被剜了心一样。

他收回视线,伸出手,“我也没事,在石壁发现了这个。”

他递给我火珠,和一个牛皮针囊,针囊上画了只举着大叶子的小动物,很眼熟,我见过,是甄小蛮的心爱之物。突然想起这东西应该叫做龙猫吧,是一种神奇的小精灵,卑鄙的大人是看不见龙猫的,只有天真和善良的孩子才会看到它。

我没有问他石壁上就只有这个吗,可他不说也算是最后的交待了,她的的确确掉下去了,我不必再心存希望。

视线一阵模糊,体力应该透支了,我闭上眼晃了晃,张日山一把扶住我,然后闷油瓶很自然的接过手去,对他淡淡的说,“毒雾升上来了,走吧。”

张日山点头,先蹒跚过去把机关整个停掉了,看着洞口再次一点点合上,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胡搅蛮缠又讲义气的刁蛮小丫头了。

“走吧。”

胖子一马当先,钻进通道接应我和张日山,我们两个各有各的虚弱,谁都不笑谁了,各自被人扶着钻进洞去。

“这是…当年我们的人炸出来逃生的路,我和佛爷…对不住他们。”

我恢复点气力就自己摸着石壁走,闷油瓶在旁边虚虚的搀着,我知道他也累了,也带着伤,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胖子在前面领路,回头问他,“为什么抛弃他们?我们还以为是外来的挖掘者。”

“这里本是一件不小的工程,依附于地铁修建同时进行,可下面的人修着修着…上面乱了。”

他一说我明白了,谁叫那时候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呢。

胖子摸着洞窟石壁,感叹道,“那个焦糊的大哥很厉害啊,一个人炸出这么七曲八折的一座洞来,生前得是拔尖的爆破手吧。”

好巧胖子也热爱爆破,算是同类相吸,英雄惜英雄,高手赞高手。

张日山沉默下去,他身边的亲兵接了句,“谁说这里只有一个人呢?当年他们立下军令状,就一定要干完。”

胖子听完不说话了,没干完就仓促收尾的地下工程,留下的不止一个人,那些人把工程干完又去哪了?不用问我们也知道答案。

有些人死在了机关夹层,也有些人死在了同袍腹中,直到最后菌丝发现此路不通,才通过洞螈转移出去的吗?

出了洞窟爬下碎石堆成的山,再见到庄严恢弘的大佛首,那一刻,我心里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我看着旁边身形疲惫的闷油瓶,强撑着膝盖喘粗气的胖子,想着生死未知的小丫头,身后张日山捂着胸口压制住痛苦的咳嗽,远处火堆前还躺着重伤的张有药,和被感染到奄奄一息的大狼青。

我握上火珠,有几分理解风二河那句话了,一个人得到或拥有算什么,我只想身边的人都好好的,所谓舍得,不过是换到自己想要的,哪怕舍而不得。

几个人静静的瞻仰佛首,良久无人出声,只有佛目低垂,慈悲的注视着我们。

佛如有灵,降福既多,凡有殃咎,宜加于我,病愈寿康,运命且长,上天鉴临,心无怨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