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信息加载完之后,又弹出了一条额外的通知。
【受不明因素影响,天赋技能发生更改】
【蝴蝶飓风:在合适的剧情节点自动触发,使当前剧情发生不可逆转变,方向不可预知】
【提示:和“铃”共同触发时,有利转变的概率提高30%】
梁再冰表情一言难尽地盯着这条消息。
他的垃圾天赋技能啥时候偷摸进化了?
虽然之前几次触发的结果总的都是好的,但是过程……
第一次用把树震塌了,然后又是被警察当邪教抓走喝茶,差点被飞车撞成纸片人,还有连人带轿子翻进河里,就没有一次是安生的。
他都不知道能活下来到底靠的是自己命硬,还是这个不靠谱的技能。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起码有了【铃】的加成,他的运气多少会比之前强点。
梁再冰叹了口气,没再纠结这些,直接登入了副本。
—————
传送的眩晕过后,梁再冰立马进入了过本的状态,精神紧绷了起来。
嗅觉比视觉先传递到他的脑中,他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很熟悉,跟他之前住的那家医院如出一辙。
视物逐渐变得清晰,梁再冰细致地观察着周围的陈设。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病床中间空出较大的区域,摆放着小茶几和两条舒适的软凳,正对着床尾电视机的方向,方便病人和家属休息。
四开的玻璃窗都用限位器卡住,只能打开手臂那么宽的距离。
而他现在正平躺在靠门边的病床上,墙上的电子显示器标着,他的床位号是17。
隔壁床是空的,被褥整齐地铺着,不确定会不会有新病人入住。
怎么又进医院了?
梁再冰又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反手撑着床,试图坐起来,骤然感觉左边后腰一阵钻心的疼。
梁再冰咬着牙,尽量小心地坐起身,又缓慢地挪到床下,穿上拖鞋走到了卫生间里。
他背对着镜子,撩起病号服的衣摆,在疼痛的位置看到了纱布包扎的痕迹。
伤口很新,因为他刚才的动作开裂了,还在往外渗血,很快就渗透了纱布。
梁再冰去看属性面板,才发现初始生命值就已经扣了20点,只剩80了。
其他属性虽然都还正常,但是在副本里伤口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愈合了。
运气差的话,伤口并发感染甚至有可能持续掉血。
梁再冰一想到在接下来危机四伏的副本里,都得带着伤到处趟雷,就觉得一阵头疼。
开局就是一个debuff,死系统,你还敢再阴险一点吗?
—————
梁再冰保持对着镜子的姿势,拧着眉头想事。
护士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提高了音调的喊声,“18床新病人入院。”
18床,不就是他隔壁的病友吗?
是玩家扮演的,还是重要npc?
梁再冰小心地挪回床上坐着,等了一会儿,听到辘辘的轮子滚动声传来。
一个中年女护士推着轮椅,把病人送到16床边。
轮椅上的男人有着一头柔顺的金发,五官冷峻而立体,那双冰冷的灰蓝色眸子在看向他时,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
“好久不见,冰。”
“这么巧,你也住这间病房。”梁再冰也挺高兴,刚想走过去打个招呼,被护士凶神恶煞地吓退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伤口还没长好,不能随便下床!你看现在,伤口又裂开了,又得重新换药。”
梁再冰跟条砧板上的鱼一样,被护士按在床上查看伤口。
纱布揭开一角的时候,和纱布长在一起的血痂被从皮肉上掀了起来,给他疼得差点没忍住叫出声。
梁再冰两手掐着枕头,龇牙咧嘴地忍着痛。
在之前的副本里,他受过的伤比这重多了,却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无法忍受的痛苦。
仿佛失去了所有面板属性的加成,只依靠一具无比脆弱的人类肉体来抵抗这种突破阈值的痛感。
他有充分理由怀疑,这个副本里他们的疼痛抗性被调低了,就为了能让这个伤口最大限度地拖累他们。
护士看完伤口之后面色不善地出去了,“安静趴着别动,我去找医生来给你换药。”
梁再冰痛得脸色煞白,汗珠涔涔地滚下来,沾湿的碎发狼狈地贴在额头上。
他现在就是想动都不一定动得了。
————
轮椅恰好被停在床边,伊万从床边柜上抽出一张湿巾,动作轻柔地替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额发被顺着往后捋去,因为疼痛紧合着的眉眼显得格外深浓。
“还好吗?”
“唔……不太好。”梁再冰出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像话。
他缓慢地吸了口气,又吐出,反复几次之后才勉强脱离那种可怕的痛觉,但后腰上的伤口依然连绵不绝地传递着尖锐的刺痛。
“艹,痛死我了。”
梁再冰骂了一声,勉强稳住声线,重新开口,“你身上是不是也有伤口?”
“嗯,”伊万应了声,稍向前倾身,让对方能看到自己身上的包扎,“左手小臂,有颗子弹被骨头卡住了。”
梁再冰趴伏着,侧脸压在床褥上,看向伊万的眼神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刚才一碰面,他就注意到了伊万悬在胸前被三角巾吊起的左臂,他还以为是普通骨折,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是枪弹伤。
难道这个副本世界不禁枪吗?他们应该是在恐怖灵异副本,而不是什么枪战片没错吧?
看出他的疑惑,伊万主动解释道,“进入副本的时候清创缝合和骨折固定已经完成了,然后就被送到了这里。”
粗略估算的话,比梁再冰从病床上醒来的时间略早,但差得不太多。
“这样啊……”梁再冰刚要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瞪着伊万。
“那你怎么是醒着被轮椅推过来的,病床呢?他们做手术不打麻药??”
这医院该不会是什么黑心医院吧?
伊万抿着唇,笑意无声地从灰蓝宝石一般的眼瞳里流出来。
“不需要为我担心,手术之前有注射局麻药,我的左手到现在还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