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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孤峰如浪,苍苍茫茫

大战在即,大地一片静谧,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北疆的上空,日月隐匿,不见一丝风的踪迹,天空沉甸甸的,仿佛被压抑的情绪所笼罩。

草木静止不动,虫鸟也不再鸣叫,整个世间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

江预、程修远、甄图南站在城墙之上,他们的身影在这片苍茫中显得格外渺小。

他们引颈而望,目光穿越城墙,投向那遥远的地方。

孤峰如浪,苍苍茫茫一片,给人一种无尽的压迫感。

“恶战将至,你们畏惧吗?”程修远的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江预转过头,凝视着程修远,他的神情异常平静,宛如一潭深水,没有丝毫波澜。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与程修远对视着,似乎在通过眼神传递着某种信息。

甄图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远处,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我乃孤家寡人,不足为惧!”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程修远感慨地叹了口气,“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就连阎王爷也敢逗弄几下。可现在啊,不知为何,就特别怕死!”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自嘲。

江预听了程修远的话,心中猛然一震。

他转过头,看着远方,那片苍茫的天地在他眼中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他心中对这个世间无尽的眷恋。

“心有了牵挂,怎么不怕死?”甄图南回过头,看着程修远,他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程修远听了甄图南的话,面带微笑,“再有两月,我就可以看见我的孩子了,光是想想,就觉得我乃是世间最幸福之人!”

甄图南看着程修远那满面的笑容,然后看着江预,打趣地说道:“哎呀,小师弟,你二师兄这么快就当爹了,你赶紧向他取取经吧!”

江预闻言,嘴角动了几下,“我与我的孩子只是机缘未到!”

甄图南转过身,看着程修远哥江预,用手指着他们,“我可告诉你们啊,你们现在都是有家室之人,等到了战场上,都给我把眼睛放尖一些,不要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程修远动了动拐杖,“我这三条腿,还跑不过敌人的两条腿吗?”

江预和甄图南听了,都笑了起来。

一会儿,甄图南收回脸上的笑容,然后盯着江预,伸手往他肩上一拍,“特别是你,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想着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健全的江预。不然,你那天仙一样的夫人就花落别人家了!”

江预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之情。他凝视着远方的战场,仿佛能看到那些士兵们奋勇杀敌的身影。

他缓缓开口,“大越的将士们,大多数都有自己的妻儿老小,但为了保卫国家的边关,他们义无反顾地来到了这偏远荒凉的地方。”

程修远慢慢地靠近江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千万英雄的鲜血,才换来了大越如此壮丽的河山。如果我们守不住这一切,又怎能对得起那些埋葬在这片土地下的英魂呢?”

江预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他的目光依然投向远处,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大丈夫,就应当顶天立地,为民请命,为国家开创太平盛世!”说完,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甄图南扶着城墙,静静地看着江预。他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回忆起当年在喆山之巅的情景。

那时,他、江预、程修远以及扶风,都怀揣着满腔的壮志豪情,立下了这番誓言。

然而,命运却对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他和程修远、扶风竟然在暗无天日的地宫里苟活了七年,而只有江预一直坚守着当初的誓言,从未放弃。

“想当年,我们在喆山之巅,都曾胸怀壮志,立下这番誓言。可是,命运弄人,我、修远和扶风,却在地宫里度过了那暗无天日的七年。只有你,一直坚定不移地实践着当初的誓言!”甄图南的声音有些哽咽。

江预转过身,看着甄图南,微笑着说道:“只要心中的信念依旧,一切都还可以追回。”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甄图南的肩膀,给予他鼓励和安慰。

程修远看着甄图南,“如今,国遇大难,正是需要大越男儿挺身而出之时,我们也是得偿所愿!”

甄图南转过身,双手紧紧抓住城墙,“这一战,我们定要彻底将北疆国打垮,定要砍下北疆王的项上人头,来祭奠我大越男儿的英魂!”

甄图南说完,眼里喷出如火的光芒。

程修远笑了一下,看着江预,“既然已经知生死,你赶紧给弟妹留下一个孩子!你看小语,有了孩子,如果我真的身亡,想必她也会为了孩子,好好存活于世的!”

程修说完,就不再多言,而是拿出挂在腰间的酒壶,恭敬地递给甄图南,“大师兄,还是照旧,你先开始!”

甄图南看着酒壶,微微一笑,然后接过酒壶,仰头饮了几口,然后递给了程修远。

程修远接过酒壶,也是仰头饮了几口。江预见程修远喝完,便伸手去接酒壶,程修赶紧将酒壶递给甄图南,“你晚上要办正事,还是让大师兄替你喝了吧!”

甄图南闻言,赶紧接过酒壶,“修远说得对,你有正事要办,不宜饮酒,我来替你喝!人情找记账,打完胜仗,还我就是!”

甄图南说完,便仰头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江预见之,只能无奈地笑了一笑,然后缩回了手。

此时,军中的大夫也正在忙碌着,他们也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战,所以他们得未雨绸缪,将所需要的药材和用具都准备好。

战争之中,金疮药尤为重要。步松风领通知药理,她在金疮药原有的配方上,加上自己的经验,添补了几味药材,使得金疮药的效果达到了最大化。

但是刀斧损伤,跌扑打碎,只要敷上这金疮药,就可以即时止痛、止血,伤口不会化脓。

步松风正在火炉前,将雄性猪油、松香、黄蜡三味熬化。

向晚舟和清婉正在把金疮药需要的配方药材磨制成粉。

沈令嘉因为刚刚见喜,不宜运动,所以她就跟花解语在整理膏方。

她们把熬制好的浓稠的药汁舀到白色的方块布上,等待它们冷却后,她们再一块一块的密封好。

待到膏方制作完成后,她们开始把剩下的药汁捏成药丸。

这些膏方和药丸,都是用极好的药材制作而成,治疗各种疾病的都有。膏方外用,需要时放在火上烤热,再贴在伤病处即可。

而药丸,则是内服,使用时,温水吞下即可。

大家都在各司其职,认真专注地忙碌着自己手中之事。

花解语挺着肚子,也没有闲着。突然,她“哎哟”一声,然后暂时停下手里的活,将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腹中孩儿的运动。

坐在她旁边的沈令嘉见了,“先生,你是不舒服吗?”

花解语转头看着沈令嘉,“把你的手给我!”

沈令嘉停下活计,将手递给花解语。

花解语拿起沈令嘉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沈令嘉的手刚刚落在花解语肚子上,她就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

她先是一惊,然后看着花解语,“这是孩子在动吗?”

花解语笑着说道:“是啊,很神奇吧!”

“这太神奇了,你的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沈令嘉笑起来说道。

花解语先是低头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然后盯着沈令嘉,“再过两月,你肚子的孩子也会动起来的!”

沈令嘉听了,赶紧缩回手放在花解语肚子上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还未隆起的腹部。脸上浮现出温柔又期待的神情,微微笑着,想象着自己腹中孩子将来也会这般活泼的样子。

这一刻,她终于接受了自己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的事实。

忙碌的向晚舟无意扭头看见了花解语和沈令嘉吗幸福的模样,她真是羡慕极了,以至于都忘记了干活!

步松风看着向晚舟那羡慕的眼神,“龙儿,你不必羡慕,你会有自己孩子的!”

向晚舟回过神来,继续手里的活,“舅母,我真替她们高兴!”

步松风一边舀出锅里的汁液,一边说道:“你和女婿的身体都无恙,只是你们的孩子迷路了,找不到来你们家的路!”

向晚舟、清婉花解语和沈令嘉都被步松风的话惊住了,她们同时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步松风。

步松风等人接着说道:“有很多夫妇,成婚多年都没有一儿半女。她们就会去抱养一个孩子,作为引路人。有了这个孩子的引路,那些迷失方向的孩子就会找到投胎之路,来到亲生父母身边!”

清婉听完,惊呼起来,“还有这等神奇的事!”

步松风将舀起来的药放置好后,坐下来研磨药材,“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龙儿,等打完仗,你们就抱养一个孩子,试一试!”

向晚舟闻言,高兴地回应道:“听舅母的!”

她说完,就起身走过花解语身边,检查放在桌上的膏方,并打趣道:“瞧你们这模样,都盼着孩子呢。这一战若能胜,咱们的孩子也能有安稳日子过。”

众人听了,都停下手中动作,望向远方那即将有恶战的方向。

清婉站起身,坚定地说:“咱们好好把这些药做好,给战场上的将士们多一份保障。”

大家纷纷点头,又投入到忙碌中。

花解语和沈令嘉也不再多言,继续认真整理着膏方和药丸。

她们心里清楚,这场大战关乎着无数家庭的命运,关乎大越的命运。

而她们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一份力,为守护家国的男儿们提供支持,盼着他们能平安归来,也盼着孩子们能在和平中健康成长。

江预回到军帐之中,直接坐在书案前,此时,他的脸上被一块迷雾笼罩着。

他多想尽快在妻子的腹中留下一个孩子。如此一来,妻子就不会披挂上阵,没有性命之虞。

如此一来,即使自己战亡,也算是给向晚舟留下了一个念想,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与妻子的房事也较为频繁,可是妻子的腹部不见隆起,他怀疑是绝子草给他留下了后遗症。

他转头望着军帐外,月亮已经爬上了夜空。他起身,杵着拐杖朝着军中制药的军帐走去。

他刚刚走出自己的军帐,就远远地看着顾理背着沈令嘉漫步于月色之下,朝着他们温暖的军帐走去。

他突然眼里噙满了泪水,好后悔在自己腿还在的时候,没有好好背背妻子。

自从遇见了妻子,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是多么鲜活。他赶紧拭去眼里的泪水,继续移动脚步。

他还未到制药的军帐,就看见程修远正扶着花解语离开了军帐,脸上泛着即将为人父的光辉。这光辉赛过了此时天上月亮的光芒。

不知何时,向晚舟来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抱着他的腰,温柔地问道:“你那么忙,不是不让你来接我吗?”

江预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我的龙儿在哪里,我魂魄就在哪里!”

向晚舟听了,满脸都是温柔的笑容。她走到江预面前,“来,我背你回去!”

江预听了,眉头一抬,“我来接你,却让你背我回去!龙儿,我好后悔,以前没有多背背你!”

江预说完,眼里又开始湿润起来。

向晚舟见之,凝着眉头,看着江预,“你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江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因为有了你啊!”

向晚舟又眉眼带笑,“好啦,别有那多愁绪了,夫妻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背你,就如同你背我!”

向晚舟说完,便弯着腰站在了江预的面前。

江预见之,立马爬在了向晚舟的背上。

月色如华,洒在北疆的原野。向晚舟背着江预踏在这如水的月色之下。

向一边走一边说道:“江预,能在人海茫茫之中,遇见了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江预微微一笑,将头紧紧靠着向的头,“这些话又是谁教给你的?”

“没有人教,是我自己有感而发的!”向晚舟身的声音如月光般温柔。

江预亲吻了一下向晚舟的颈部,“龙儿,以前我不明白上苍对我为何如此不公,现在我才知道,上苍为了弥补我,将这个世间珍贵的宝贝给了我!”

向晚舟听了,心里跟吃了蜜一样,娇嗔地说道:“你这嘴,真的能把树上的鸟儿哄下来!”

江预并未回应,而是嘴角带着笑意,闭着眼睛,将头靠在向的肩上,仿若沉睡在美梦之中。

向晚舟脸上也是甜美的笑,她的背上,仿佛背着的是她的全世界。

回到军帐,他们洗漱好后,坐在床上。

向晚舟仔细地给江预检查着伤口。看着新长出的嫩肉都被磨破,布满了血痂,她抬头带着怒色看着江预。

江预看着她眼里噙着的泪花,赶紧紧紧抱着她,“龙儿,我知晓你是心疼我。如若我对自己不狠,我的余生,就会被这拐杖困住。”

向晚舟听了,“可是你也不能操之过急啊,你对自己这么狠,这样我的心会疼死的!”

江预一把将向晚舟搂在怀里,“好啦,我知道了,下次,我绝对会对自己温柔备至的,好吗?”

向晚舟哼了一声,“你这假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江预笑着推开向晚舟,认真地说道:“龙儿,我身体是不是问题?”

向晚舟疑惑地看着江预,“你为何如此问!”

“你看啊,我们的房事也较为频繁吧,可是我至今都未在你腹中种下一个小娃娃!”江预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向晚舟盯着江预,“舅母说我们的孩子迷路了,找不到我们,需要抱养一个孩子引路。这样,我们的孩子才能找到我们!”

江预听了,“迷信之说,哪里能信!”他说完,就躺在了床上。

向晚舟也侧身躺下,手撑着脑袋看着江预,“其实,我也不相信!”

江预一个翻身,也侧身躺着,手撑着脑袋,表情严肃,“龙儿,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在这场战争中身亡,你不要那么悲伤难过好吗?”

向晚舟闻言,脸上的肉抽动了几下,她平静地看着江预,“我哪里有时间伤心难过,我还要回去替你撑起江家呢!”

江预听了,有些意外,“你真的这样想的!”

向晚舟看着江预,认真地说道:“江预,来北疆一趟,经历一战,我发现在战争面前,我们的生命真是如蝼蚁,是多么的渺小脆弱。还有,看着埋葬在这边关的将士,踏着这被鲜血浸润过的土地,还活着的人,应该要好好活下来,这样才能对得起在战场上抛头颅怕热血的英勇将士们!”

向晚舟的一席话,令江预十分欣慰。

江预感慨万千地说道:“龙儿,有你这番话,我就安心多了!”

向晚舟笑起来,伸脚踢了一下江预,“如果我死了,你也不要难过,替我好好照顾我父亲,给他养老送终好吗?”

江预一脸认真地看着向晚舟,眼神坚定而温柔,他缓缓说道:“放心吧,你不会死的,你所有的灾难和祸患,我都会替你抵挡住!”

江预的话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向晚舟的心,但同时也让她感到一阵酸楚。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不让它们流下来,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真是傻瓜,我自己的灾难祸患,谁要你帮我抵挡!”向晚舟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江预躺下,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然而,江预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迅速移动身体,轻轻地趴在了向晚舟的身上,嘴唇轻柔地触碰着她的脸颊。

向晚舟微微颤抖了一下,她试图推开江预,因为江预腿脚不便,她没有用力!

江预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向晚舟的肌肤。

“你又想干嘛!”向晚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嗔怒,她的脸颊泛起了一抹红晕。

江预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欲望的火焰,他直勾勾地盯着向晚舟,仿佛要将她吞噬。

“我得抓紧时间在你肚子里面种下几个小娃娃!”江预突然说出这句话,让向晚舟不禁笑出声来。

“还种下几个,你当我是猪吗?”向晚舟说道。

江预见状,趁机伸手扯住了向晚舟的耳朵,“对,你就是一头小猪!”

向晚舟被江预的举动逗得更加开心了,她也伸手将自己的鼻子往上一推,两个鼻孔瞬间朝着天,做出一副滑稽的模样。

江预看着向晚舟这滑稽的样子,忍俊不禁!

军帐之外,月色如水,军帐里面,欢声连连。随后,月光在两个交叠的身体上静静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