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身体不大好,要不回来看看吧!”
秦牧站在省委大楼外面,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直到里面传来的内容,让秦牧整个人愣在原地,浑身僵硬。
他清楚,父亲说的不大好,那肯定是很不好了。
爷爷的年龄本就大了,一旦有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自己回去。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买票回去。”
秦牧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应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挂完电话,秦牧整个人是很乱的,爷爷对于他而言,是精神支柱一般的存在,在他的潜意识里,就从没有想过,爷爷会离开的这个事情,现在突然出现,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以至于他现在一头迷茫,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拿着手机,拨通了祝思怡的电话。
“牧哥,你是去省城了吗?”
刚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祝思怡的询问声音,网上的消息特别多,祝思怡又比较关注庆城的消息,自然也知道秦牧已经被带到省城了。
“思怡,我们要回京城,爷爷身体不大好,我……我们回去看看他……”
秦牧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是带着那么一点颤抖的,因为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打给祝思怡。
“牧哥,你在哪?我先去找你!”
祝思怡明显察觉到了秦牧情绪的变化,连忙问道。
“我还在省委大院!”
秦牧简单的说道。
“好,你就在省委大院等我,我现在就过去,票什么的,我都来买,你就在那等我,好不好!”
祝思怡一下子就察觉出了秦牧的情绪波动很大,也能猜到,这肯定是爷爷那边出了问题,立马就说了一下。
这种时候,只有她来安排才最保险,万一秦牧出点什么事,那就不好了。
“好,我等你。”
秦牧一口答应,眼下他能信任,并且能指望的也只有祝思怡了,这种私事,找外人也不合适。
挂掉电话,秦牧就在省委大院的角落里坐着,满脑子想的,都是和爷爷的过往,点点滴滴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不停的闪过。
等了近三个小时,祝思怡就到了省委大院外面,秦牧快步走了出去。
“牧哥,我们走!”
祝思怡紧紧握着秦牧的手,拉着他上了车。
这一刻,祝思怡能明显的感觉到,牧哥的心,是真的乱了,即便是心神再强大的人,遇到亲人身体不好这种事情,也会心神不宁,变得脆弱。
“思怡……”
“牧哥,你什么都不用想,我都安排好了,我现在就开车去机场,机票也都买好了,你要做的,就是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一切有我。”
祝思怡紧紧握着秦牧的手,坚定的说道。
“好!”
秦牧微微点头,心里安定了不少,在这种时候,能有个人陪他说话,并且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的确要省很多心。
从省委大院到机场,再到上飞机,一切都很妥当。
……
与此同时,吴文轩和省委组织部长康阳也在办公室里说起了秦牧的事情。
“书记,您的意思是,现在就公布秦牧同志的任职公告,并且将张雄同志提拔为庆城市委书记?”
康阳听完吴书记的话,简单总结了一下。
“没错!”
吴文轩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你觉得要走一些组织程序和流程,对吧?”
“但我现在只要求你,摒弃这些流程,尽快公告出去!”
康阳清楚,吴书记这是急了,不想出什么变故。
但康阳可不想背这个锅。
“书记,现在网上对秦牧同志的安排,有很多的议论啊,他在庆城的群众基础特别好,刚立下大功,反腐工作成果非常突出,这时候调走,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非议,其实,再等几个月调任,比较合适!”
康阳认真的提醒了一句。
什么意思?
我想调个人,还要看别人的议论?
“怎么,江南省委的工作,是谁议论的声音大,就听谁的吗?”
吴文轩认真的说道:“康阳同志,你这个工作方法要不得,有大问题,秦牧的工作调动,是经过省委工作会议审定通过的,你这是要推翻会议结果吗?”
会议审定?
康阳心里嘀咕着,那明明是你用一把手的权力,强行改变的,不通过,就不停的休会再开会,谁受得了?
“书记,您可能没有去关注网上的议论。”
康阳认真的说道:“目前网上对此事的关注度特别高,我简单看了一下,不光庆城人民在自发的挽留秦牧同志,甚至,还在联合淮宁的民众一起,要将秦牧同志留下!”
“他们已经前往国家有关部门的官微、网站下面留言,并且反馈到了重要部门,也许很快就有新的动向了。”
闹的这么大?
真的假的?
吴文轩还是有那么点不信,就庆城和淮宁两个县的人,能闹出多大的风波来?
还前往国家有关部门留言,真是搞笑!
一群普通人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真当国家有关部门的人那么闲啊?
整天就想着这么点事情?
越看越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康阳同志,你太高估了庆城和淮宁两地的人了,总人口都不到百万,绝大部分又是中老年人,敢去国家有关部门留言反馈的,只怕是少之又少!”
吴文轩淡淡的说道:“即便真的有很多人去反馈,你觉得,国家有关部门的人,真的能随随便便因为网络上的反馈,就做什么吗?”
“你太天真了!”
说白了,吴文轩压根就瞧不上那些普通人的分量,明面上都在说为人民服务,要听取人民群众的意见,但涉及到具体的工作,压根没多少人去真正在乎普通人的想法。
当然,也不能说全部都是他们的责任,因为人一多,众口难调,何况,一旦开了口子,以后怎么办?
组织运行和国家发展,都是有一定运行的规则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因为一些普通人的意见,就做出改变。
没有哪个领导干部敢随便开这个口子!
“书记,您的角度错了。”
康阳沉思了一下,道:“普通干部,被群众挽留,营造出声势,即便找到国家有关部门,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但秦牧不同,他本身就不是普通干部,况且,群众的挽留,恰好只是给了某些部门发声的一个理由,如果没有这个理由,他们就是擅自插手地方事务,管的宽了,但偏偏现在有了,他们会不插手吗?”
“简单点说,人民群众的反馈,有没有作用,取决于他们想不想有作用,不想有什么作用,那就可以无视,如果想要有作用,那就可以借此来做文章。”
这话一出,吴文轩的眼睛里都是震惊之色。
对哦!
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秦牧本身就是京城人,如今这么大的声浪,岂不是给了某些部门借题发挥的理由?
这叫授人以柄!
自己大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