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急着来看我?”
晨义清一边倒茶一边问。
“大哥哪里话,你我兄弟,自然应该互相关心。”晨义良接过茶,然后补充道,“这在外人看来也是一桩美谈。”
晨义清倒好茶放下茶壶,然后在院子周围看了看,随后摇了摇头。
“怎么了?”晨义良神态轻松,喝了口茶,提起筷子就准备吃菜。
“没什么,四下看了看,这院子没外人。”晨义清说完看着晨义良,并未动筷。
晨义良夹菜的手顿了顿,随后轻笑,夹了点菜放进自己的碗里,不过没吃,只是那样放着。
“大哥的意思是畅所欲言?”
晨义良说完,放下筷子,看向晨义清。
晨义清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点了点头,说道:“大哥也可以不用叫,这里没外人。”
“哈哈,你是爽快人。”
说罢,晨义良站起身来,缓慢踱步,打量整个院子,一直走到晨义清身后才停下。
晨义清见晨义良起身,也不管他卖什么关子,提起筷子便吃。
有一说一,晨义良对晨义清的了解是全方位的,这一点他没有吹牛。至少,这饭菜很符合晨义清的胃口。
见晨义清如此轻松,晨义良不禁微微皱眉,至于脸上的笑容,在他走进晨义清视野盲区的时候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来看你。”晨义良冷冷道。
“但你还是来了。”晨义清嘴里还有饭菜,说起话来有些许含糊。
“我这次是受了奶奶和父亲的命令过来的。”晨义良语气略微低沉了些。
“猜到了。”晨义清将饭菜咽下,接着品尝桌上的其它菜肴。
“你怎么猜到的?”晨义良闻言皱起了眉头。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对手太过聪明。
“若是没有长辈命令,先来的应该是义高和义林。”
说完,晨义清继续品尝美食,一脸的享受。他听出了晨义良的不悦,不过没关系,见晨义良不开心,晨义清就会很开心。
晨义良本来还想和晨义清说说如今天京晨府的现状。毕竟晨义清在边境不仅将贫瘠的封地治理的有声有色,而且还立了大功,三十不到就被封了侯爵,他必须要想办法让晨义清少些得意。
不过现在见晨义清这个样子,晨义良也没了显摆和比较的心思,他只想等晨义清吃完这顿饭后,他可以早一点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其实他早该想到了,毕竟晨义清在去封地之前就一直是被孤立的,那时候都没能让晨义清在自己面前自惭形秽,更何况现在?
现在的晨义清,完全可以不必依赖天京晨府的太多庇护,而且有了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封地,比之前的处境好了太多。
“怎么不说话了?”晨义清见晨义良不再言语,自己也将桌上的菜尝了个遍,于是喝了口茶,回头看向晨义良。
“见大哥吃的津津有味,不忍打扰。”晨义良没了兴致,随口回答。
“既然来了,总得拉拉家常,毕竟还是一家人。”晨义清呵呵一笑,将晨义良拉回座位。
两人重新坐下后,晨义良专心喝茶,连自己之前夹进碗里的菜也不吃了。
晨义清见晨义良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主动开口。
“最近家里怎么样?”晨义清问的漫不经心。
“一切如常,如今我主要负责家中内务,父亲已经开始让我接触一些家族外交了。”晨义良回答的也同样漫不经心。
晨义清点了点头,为自己续了杯茶。
这个问题晨义良不会骗人,自己走之前,晨亦也是这样安排的。尽管当初让出了内务的管理权给二叔一脉的晨义风,但绝不可能真的让出太多权力,顶多就是供给与后勤一块让了。
晨义清又问:“你和义风配合起来怎么样?”
“还不错,毕竟不是亲兄弟,不过也已经能做到父亲和二叔那样了。”说到这里,晨义良眼睛一亮,同时有些得意地看了晨义清一眼。
晨义清点了点头,然后语重心长提醒道:“不过还是得小心些,毕竟不是亲兄弟,你与晨义风和父亲与二叔不同,晨义风没有想象中那么可靠。”
闻言,晨义良眉头一挑,说道:“哦?大哥这话有挑拨之嫌。”
“随你怎么想,我是为你好,信不信由你。”
“大哥,你我虽然是亲兄弟,但义风也是自家人,我都信得过!”
晨义良这话一说出口,回去肯定要大肆挑拨晨义清与晨义风。晨义清假装不知道,继续展开分析。
“你想想看,爹和二叔是什么身份?你和义风又是什么身份?”
晨义清的话一出口,晨义良立刻看向晨义清。不过他没接话,而是伸手拿起茶壶,亲自为晨义清续茶。
见状,晨义清笑了笑,然后继续开口道:“爹和二叔,当然还有三叔,他们三人如今是晨氏的话事人,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小,不过他们可不是因为把彼此看成什么自家人才不翻脸的。”
晨义清喝了口茶,然后在晨义良的注视下继续开口:“他们不翻脸只是单纯的因为翻脸的代价过于昂贵,容易让晨氏分崩离析,而且是没有余地的那种分崩离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简单的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
这话不难理解,晨义良自然也是懂的,不过他还是不太赞同,依旧认为晨义清有些危言耸听了。
晨义良说:“我和他不也一样吗?如今我代表父亲一脉,义风代表了二叔一脉。”
晨义清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且不说你是否能够最终代表我们这一脉。”
这句话才说出口,晨义良面色不善,似乎随时准备和晨义清翻脸,不过被晨义清抬手止住。
晨义清知道晨义良现在急着想说什么,无非是什么“你还想和我争”之类的话。
“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晨义清顿了顿,然后继续开口。
“我换一个说法。你与义风分别代表父亲与二叔一脉,这话对!但也不对。”
“什么意思?”晨义良皱着眉头问道。
“准确来讲,应该这样说。你和义风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分别代表了父亲和二叔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