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赵成听着窗外的犬吠，隔着纱窗对院里的生物闹钟挥了挥手，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
“不到六点就叫，这天气果然狗都受不了！”
赵成打了个哈欠，睡意虽然依旧，但这太阳直射床头，实在睡不下去，而且开着窗户也没多少风。
到了院里，照例从空间中取出煤球一天的饭食，赵成坐在亭子下面，享受起早起的片刻闲暇。
做事之前先放空一段时间，已经成了赵成的习惯。
开工之后，一般就没时间放空了，任务会多到把生活中每一个空隙填满，哪怕是睡前也很难清静。
煤球吃过早饭之后就趴在赵成脚边，时间一点点过去，忽然耳朵动了动，站起身来咬着赵成的裤脚。
“煤球，你在院里好好玩，今天没时间带你出去，待会儿还要上班......”
“上班？！”
赵成嘴里嘟囔了几句，忽然睁开眼，几步冲到房里，正当中的挂钟分毫不差的走着时间。
“还好没睡过头......”
赵成松了口气，蹲下身子搓了搓煤球的脑袋，推着自行车出了侧门，一路悠哉游哉，跟往常一样。
..........
“嘭——”
“嘭——”
“哒哒哒~”
轧钢厂保卫科的靶场中，不断响起枪声。
保卫科都是退下来的军人，自从成立以来，加强训练的传统就没变过，虽然比不上军中，但基础的射击格斗擒拿，都是日常科目。
“停止射击！报靶！”
刘德林站在靶场边缘，扫视众人。
“一号靶，四十二环。”
“二号靶，四十一环。”
刘德林点了点头，世界上没那么多神枪手，在训练量下降的情况下还能有这个水平，证明平时没有懈怠。
“六号靶，四十四环。”
“七号靶......八环。”
刘德林双眼瞪大，居然还有个位数，偏过头看向七号靶的射手，靶场上其余射手也纷纷转头，眼中满是揶揄之色。
“......我就说我射击水平不行，你还让我来~”
赵成放下枪，转头看向刘德林，眼中带着几分抱怨。
他对自己的射击天赋有认知，属于极差的那一种，用子弹喂可能有救，但他除了在民兵训练中打过枪，其余时候连枪都摸不到。
“我也想不到能......到这种地步，随便训练两天，也不至于五发脱靶三发......”
刘德林挠了挠头，因年龄随风而去的头发，又少了几根。
你刚才肯定是想说‘差到这个地步’！
赵成心中暗暗吐槽，但又无可奈何，射击天赋摆在这里，别人笑或者不笑都改不了。
面前几排枪械，56式全族，54手枪还有两门60迫以及一门无后座力火炮，这些是靶场能练的，刘德林特意调出来给赵成参观。
赵成指着这些足够武装两个班的火力，转头看向几位刚刚一同练手的保卫干事，缓缓开口。
“这些我都试过了，但我不是专家，你们能不能从使用者角度，跟我分析分析优劣？”
几个保卫干事面面相觑，不知道赵成打什么主意。
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好东西，好东西怎么会有坏处？
“赵工，你还是问得直接点！”刘德林在一边低声提醒。
赵成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再度开口，“这玩意是你们吃饭的家伙，就跟我那些测量工具一个样，用的顺不顺手，自己才知道！”
几人笑着点头，这些东西确实是吃饭的家伙，万一用不好，命都没了，拿什么吃饭。
赵成继续道：“你们用这些东西的时候，有没有不顺手的地方，虽然你们现在大概已经克服了，现在还能不能想起来？”
说罢，赵成期待的看向几人。
现在的体系基本还是老大哥走之前帮着建立的，枪械也大都仿制苏式，但却不一定完全适合国情。
沉默片刻之后，六号靶位的保卫干事，刘铁柱，上前说道：“这枪打出去，距离远了子弹老是会飘，我参军的时候第一次用，五发才打出三十一环......赵工我不是说您。”
“没事，你继续说......”赵成脸色一红，暗道你不说没人会特意提起来。
“好的！”刘铁柱嘿嘿一笑，继续道：“还有就是射击的时候打肩膀，我那时候吃的少，身子瘦，每天训练完胳膊都疼。”
刘铁柱说完，静静看着赵成思考。
“精度差，而且后坐力大是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有文化就是不一样......”
刘铁柱连连点头，不知是真懂假懂，但不能让同僚看出来。
有了第一个，剩下的就好办了，赵成直接拿出纸笔，尽力把每个人的话都记下来。
忙了一个上午，赵成总算是使用过程中的不便记录完，甚至这些人对其他设备的吐槽也一一记录。
这时候刘德林等人也看出赵成的想法。
工程师的身份，加上询问枪械的使用感受，还有刚刚搞出的小组，摆明了是想搞出些新设计。
出身军人的众人自然欣喜，但刘德林却有些担忧，转业前就是干部，而且还是领导身边的人，他知道的比大头兵更多。
刘德林叮嘱其余人加强训练，自己送赵成出了靶场，严肃道：“赵工，军队的武器设计都是上面统一召集，共同研发的，你想要突然插进去，难度有些大，而且现在也没有比赛之类的”
赵成忽然愣住，他上辈子也是机械出身，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设计出一款好装备，然后送去参加评比，却没想到第一关就可能卡住。
设计出来没处送，这怎么行！
赵成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帮手，就是自己师傅林易，毕竟老师沈青已经消失几个月了，现在还没回来。
“别担心，你要是有什么好设计，先弄出来，我们保卫科在军队里熟人多得很，给你宣传一下肯定没问题。”
赵成闻言，心头微动，原本想直接找师傅借人的想法也压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