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鸿都门的人,一天多过一天,进城的已经上千。”胡老爷子指着四周进出的人群,激动不已,“曹贤弟每隔三四日,便托人带回书信,嘱托鸿都门学宫的事。据他言,在路上的已经超两万余,还在不停增加。”
他一直好为人师,想到自己今后可在这里对着四国学子,传授家学,激动不已。
方后来想劝他的心思也歇了,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去素家酒楼,素姑娘留言说出去一趟,三日后再回,方后来明白,她又去了城主府。
......
这三日,城中安定,但据大珂寨每日出去的探子说,城主府与兵部又出了大事。
城主府之前进了刺客,外府卫被人鼓动杀进了内府,与内府卫火拼,死伤过重,这事,城主终于出手整治。
城主府外府卫人手严重不足,自然要补充兵源。
城主府急任免去官职的虎豹营原统领潘小作为兵部侍郎,着手为城主府外府卫选调人手,并彻查外府卫叛乱一事。
在他主持下,城主府逐出外府卫一百多人,入狱二百多人,还在城主府外吊死了三十多人,看得人不寒而栗,而且此事还在继续发酵,潘小作已经请奏,在彻查城主府之后,再进行全城大搜查。
亲眼目睹城主府外面现场的陈小宗,说话间,眉头拧巴着,脸色实在不好看:
“潘小作,原黑蛇重骑虎豹营统领,现在是兵部侍郎,是个典型的混不吝,生性残暴,喜虐杀而且睚眦必报。在城主府外设置高台,把三十多人一个个亲手在脖子系上绳套,又小腿上割口子放血,抹上迷药,癫狂蹦跑,硬将自己的脖子拉断而亡,然后再吊于城头之上。”
“另外,还将城主府原来的曲总管、庞统领贺副统领等人,打死之后,全吊在了城主府外面。”
方后来也不知道这咋回事,分明这几人的死都与自己有关,怎么全让潘小作背了锅?
陈小行小心翼翼问哥哥,“就是那日来咱们这里勘验铁匠铺,浑身缠了绷带的那位?”
旁人搭话,“可不就是他?当日见着他裹着绷带那样子,就挺渗人的。他还在咱酒楼里大闹,我们几个,与袁兄弟,还有素掌柜都与他交过手。”
“还得亏是素掌柜出手,不然,咱们哪能在他手下讨得了好?”
“他是不动境,素掌柜也未必敌的过,还得是素掌柜手里拿了块城主的令牌,才拿捏住他。”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又说到了素掌柜。
“那到底咱们掌柜与城主是什么关系?”
“不是说,城主已经死了吗?咱们掌柜的究竟是与真城主有关,还是与这个假的城主有关?”
有人小心谨慎,四下看看,“我先瞧瞧掌柜回来没?若让掌柜知道了咱们说这些,少不了又是一顿训。”
还有人大大咧咧,“管什么城主府的事呀,真的也好,假的也行,如今看来,都是要守卫平川城,既然与咱们目的一样,那就是自己人。”
探查的人回来了,笑嘻嘻道,“继续说继续说,掌柜的没回来呢。”
“关于城主府的事,还得要问袁兄弟,他跟掌柜整日腻歪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掌柜的看袁兄弟的眼神,那与看咱们,完全不同。”
“怎么个不同?”
“看你像坨屎,看袁兄弟那就是看一朵花。”有人打趣道。
众人哄堂大笑。
“找个机会,得提醒一下袁兄弟,掌柜的看起来,对他有意思啊!”
“这话,不可乱说.......” 有人出声阻拦,“万一.......”
“闲的很呀。”
素姑娘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众人话语。
陈小宗啪地给了刚刚那探查的人一巴掌,小声嘀咕,“你不是说没回来吗?”
“确实刚刚没见着啊”那人哭丧着脸,“谁知道她怎么神出鬼没的。”
“你....,你.....还有你们,五个人,跟我来。”素姑娘点了点,带着人去了前院。
五人脸色巨差,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样子又要吃苦头了。
其余人擦了额角的汗,暗自幸亏刚刚没插嘴。
方后来在套车。
素姑娘冲着他点头,“我这里人手也不好调配,给你五个人过去帮忙,应该够了!”
“够了够了”,方后来喜笑颜开。
“哼,”素姑娘有些气,“这下终于如愿了?”
“感谢掌柜的帮忙。”方后来一抱拳,“改日回来,请您外面好好吃一顿饭。”
“那可是你说的啊。”素姑娘脸上重新有了笑容,“赶紧办事,赶紧回来。”
“好嘞。”方后来招呼众人上车,扬鞭大笑,往外面去了。
远远地离开了素家酒楼,见不着了素掌柜,才有人问起来,“袁兄弟,咱们去哪儿?”
“去哪儿?带你们去吃皇粮呗!”方后来笑起来,“兵部在帮城主府招侍卫,咱们去混个城主府外府卫当当。”
“这能选得上咱?”五个人看他笃定,自然吃惊不小。
“潘小作,都见过吧?这事归他管,咱们一准能成。”方后来回答铿锵有力。
“不瞒诸位,这次,就是请诸位兄弟,借着外府卫的名头,帮我去搜一批军械出来。”方后来又笑着道,“办完这事,继续不继续当外府卫,再等素姑娘说话。”
“都听袁兄弟安排。”众人点点头。
一路去了兵部门口,自然是轻车熟路。
这次招外府卫,既有从各府衙里招的,也有从城里百姓中选用。
潘小作依旧睡在门口的躺椅上,兵部几个官差,胆颤心惊地在那里用心登记着。
当初,内府卫、外府卫、巡城司、兵部一同去虎豹营拿人时,对潘小作倒还礼遇几分。
城主府例陈罪状,他可不光是纵兵围城这一条死罪,还有私下进城入青楼,与外府总管、统领互殴。
这些罪名叠加起来,看得城主大发雷霆。立刻命巡城司、兵部人马督刑,外府卫执城主令,将潘小作打得一个呼天喊地,皮开肉绽。
原本是认为潘小作没被城主杀,只是被贬低到兵部,已经是法外开恩,以后也就彻底在官场没戏了。许多人都不待见他。
谁知两日前,有人密报外府卫有七连城的奸细。
城主想起了潘小作,一封急令到兵部,命他领兵部侍郎,彻查外府卫叛乱之事。
城主的心思变换如此之快,朝中人人自危,一时间,是个官的,都惧怕与外府卫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