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文听小灵子说这气话,又生气又好笑。只拍了拍她的脑袋并不说话。
转头向贾郎中道:“贾郎中,等章道医来大约还要两天,你也开出一个方子出来,让我表妹先吃着才是。”
贾郎中听祝文文要配药方,心中打颤,口中却笑道:“这有什么,只是~ ”
祝文文只是微笑的看着他道:“贾郎中您说这是什么?”
胡郎中讪讪笑道:“只是我怕章道全来了,我的药和他的药相冲,怕是不好。”
祝文文摆手道:“这倒是不怕的,您只需开一些清毒的汤药就好。”
贾郎中听了这话开也不是,不开又不行,心怯意懦,只捡了几味清热解毒发散的药开了出来,其余一概不写。
祝文文看着他开了方子只四五味药。
又笑问他道:“这个房子怎么才这几味药?”
贾郎中收着笔墨,眼都不抬道:“药材君臣相济治病就好,不必在意药的多少。”
祝文文拿着方子点了点头,才松口放他去了。
小灵子见得了药方,忙命婆子,去按着方子煎药。
祝文文却止住她道:“他明日要不跑,你再熬他开的药也不迟,今日先不吃。”
小灵子听小姐这样说,想了一想,抬头问:“小姐认为他医术不精?”
祝文文道:“郎中开出的药大多不同,他若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我自然让楚妍吃。若是他自己对自的医术都不信。
我为何要信他?”
小灵子听了这话,点着头深觉有理。和小姐一起进屋子里劝慰楚妍去了。
楚妍在床上哭了一通,出了些汗,更觉身子虚弱。
就见她头发湿透,知道马家人想丢下她走,心中又是怕又是伤心。
看表姐过来,欠着身子在床上伸出手来,哭得满面泪痕。
祝文文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听见了,遂赶紧上来拉着她的手,坐在她床榻边安慰他道:“那些都是些不要紧的小事。
你的身子要紧,你且好好养着,我们山上原来那个章道全是个神医,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你是没见谷大仓差点要命的毒,他都解得了,更不要说是你这病。
再说那贾郎中,我也不是十分信得过。说不定你这也不是什么中毒,保不住只是你怀有身孕,身子不爽而已。
等章道全来了,听她怎么说,你再哭不迟。”
小灵子见小姐这样替炒豆儿他们开脱,心中不服。
有些想说,却被阿水一把拉住,朝她使眼色,让她不必再说。
她又一向最听阿水的,今见阿水这般,也就连忙掩住口了。
楚妍听表姐这样说,心中开解一些,又想到马家那几人想把自己丢下。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是以为不值了。
他们这些人认为自己不值,自然是他们看着他家大公子的意思做事。
拉着表姐的手泪眼汪汪,哽咽道:“表姐,他们要是不要我了,好歹表姐留我一条命。
我自小就是能吃苦的,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倒成了千人恨万人嫌的了。我活着,我那在姜家的母亲和弟弟他们也才活着。
要是我就死了他们也就活不成了。”
祝文文正要劝他,外面有人报:“祝老大山下有人找,说是你书院的同窗。”
祝文文听见,转头答应着外面,又回头安慰着楚妍道:“这些你都不必担心,即到了这里都有我呢。
我先出去会客,你只管躺着,你不必多思”说罢又拍了拍楚妍的手。
向阿水道:“阿水,小灵子你们在这里看着楚妍,我出去了。”
阿水见祝文文独自出去,上去向她道:“公子一个人出去也不带个人,叫小灵子跟上也是方便些。”
祝文文起身,自己拢了拢头发,别了一根发簪。
小灵子见小姐整理衣服,赶紧上来帮忙。
看这小灵子一眼,向阿水笑道:“你现在拉她,她都不愿走呢。让她守着楚妍吧。”
一语说得小灵子不好意思,抿着嘴不红着脸不说话。
阿水不出来也就罢了,现出了道观,在祝文文身边就又为小姐悬心。
祝文文见阿水出了道观,仍旧为自己悬心,心中温暖。系着腰带着衣服向她道:“我找人跟着我就是,你放心。”
阿水见自己修行了这么久,仍未有道心。见了小姐依然是担心这个,操心那个。
又见小灵子只向着楚妍小姐说话。事情总是想得不够,肚子里又有不满。
见小姐走了,自然拉着小灵子又坐下说话,这边暂且不提
只说祝文文出了房门,见门前不过是几个老婆子和几个妇人,左右张望一下,想似乎有一两日没见牙牙了。
转念一想,牙牙虽是个小子,跟着也无益。
便让人把林二虎叫来了,带着林二虎往山门前到底是谁来了。
他们二人在山门前等了一顿饭的功夫,就见邹秋萍和钱玄同被人扶着往山上来。
祝文文见二人身上皆有伤,行动不便,满脸的颓丧,赶紧上前迎接。
邹秋萍和钱玄同见祝文文向他们奔来,如再见亲人一般,突然跪拜她面前。
拱着手喊她道:“祝兄~”一语未了,两个丈夫人物竟滚下泪来。
祝文文赶忙上前扶着二人的膀臂,扶着他们起来,携着他们手问:“二位兄台,你们这是何意。”
又向他们二人脸上上下打量,伤痕不浅。
赶忙又问:“这伤是怎么来的,你们不是在书院么?怎么伤成这样?”
邹秋萍和钱玄同大叹一声,流泪哽咽道:“我们哪里还在书院,书院都空了,常夫子被人抓走了”
祝文文听他们说这话,恍惚前两日是听楚妍说过,马家抓了一个夫子。
只是马家经常抓人,她哪里知道抓的人是谁?这样说来,在马家军营里的必然是常夫子无疑了。
知道山门前不是说话的地方,祝文文拉着他二人道:“咱们进里面说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二人听见起身抹去眼泪道:“我们二人上来了,咱们书院的人还在下面。我们这些残兵败将,如今是群龙无首。又无处可去。
我们商量了一下,便来这里投靠你来了。不知祝兄可愿与我们一起去救常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