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轮到山本优生怔住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识川崎兵四郎,但是,你的这次冒犯,已经触碰到了我的逆鳞,所以……”苏锐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放你走。”
“你到底想怎么样!”山本优生喊道。
“我给你两条路。”苏锐说道:“第一,向我坦白整件事情的始末,第二,你可以选择死亡,我成全你。”
山本优生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良久之后,他说道:“好,我坦白,我坦白!”
他不想死,尤其是不想死在苏锐的手上!
“我姐姐是被山本恭子给害死的!”山本优生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不仅毁掉了我姐夫的生日宴会,还抢走了属于他的家主之位!”
说着,他掏出了手枪,顶在了苏锐的胸膛上:“现在,请你马上带我去见我姐姐!”
“好的,你把枪收起来,咱们去见你姐姐。”苏锐微微一笑,随后拉开车门:“你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山本优生摇了摇头,随后钻进了车厢。
“好。”苏锐启动了汽车,驶出了市区,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现在,告诉我,那个神秘高手究竟是什么模样。”苏锐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我并不清楚他叫什么名字,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我都没法形容。”山本优生说道:“从头到尾,他都戴着一副黑框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苏锐的嘴角轻轻翘起:“呵呵,还真是个低调的人物啊。”
“是啊,据说他的功夫非常高强,绝世高手。”山本优生说道:“我们都称呼他为‘北辰’。”
“北辰?”苏锐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说道:“这个名字听起来挺耳熟的,你确定他是一个人,不是三胞胎?或者孪生兄弟?”
山本优生闻言,摇了摇头:“不,这一点,我可以用性命担保,这个北辰真的是孤家寡人,从未见过同伴,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说到这儿,山本优生补充了一句:“而且,据说,北辰的实际岁数应该不小了。”
“嗯,不错,不过,这个家伙的心思缜密程度,简直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苏锐说道:“这个人是个智者。”
“确实如此,他擅长隐匿,善于伪装。”山本优生说道:“这个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劝你最好不要惹他。”
苏锐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今晚都必须要抓住他。”
“那么,你的决心呢?”山本优生说道:“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如果这一次失败的话,那么你将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苏锐淡淡一笑:“我知道。”
“你难道不怕……”山本优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剩余的话说了出来:“不怕我反水?”
“你没那个胆量。”苏锐说道。
山本优生深深的看了苏锐一眼,随后冷哼了一声。
“不过,在临走之前,我还有几句话需要交代一番。”苏锐说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个荒郊野岭的地方,我们不妨找个僻静点的地方,慢慢聊。”
“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之内的。”山本优生说道。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的忠诚。”苏锐笑了笑,指了指远处:“这里风景不错,正好适合欣赏风光,我们去那里吧。”
于是,车子拐上了盘山公路,朝着目的地缓缓驶去。
由于这条路比较偏僻,所以并没有多少车辆与行人,偶尔会有路灯亮起,也只是零星散落的几盏,把这条路衬托的越发昏黄寂寥。
山本优生坐在副驾上,看着苏锐的侧颜:“这一次,你准备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这里是华夏国境,你还怕什么?”苏锐扭过头来,微微一笑:“况且,你的身上有伤,还能跑的了吗?”
“好,我承认,这次的确是栽了。”山本优生很无奈:“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那你就更别想活着逃脱了。”苏锐笑了笑:“不过,说说看,那个北辰,究竟和你姐姐之间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变成植物人?”
“我真的不太清楚,我姐姐当年的事情,也只有爷爷才知道。”山本优生说道:“我姐姐当时虽然是山本组的高层,但是却从来没有参加过家族会议,每天都呆在房间里面,基本上不出来。”
“我明白了。”苏锐轻轻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北辰,极有可能是受到了山本长山的指使!
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恰巧撞破苏锐和歌思琳的好事?这样的话,也不会把山本念丢下来了。
想到这里,苏锐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唉,这可真是一场闹剧。”
山本念在苏锐看来,真的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虽然这个小男孩表面上看起来不太爱讲话,但是骨子里却非常聪慧,甚至有些像他的母亲。
苏锐忽然想起了那个在华夏宁海帮助苏锐解围、却又消失不见的女人——秦悦然。
她到底是谁?
…………
“你在想些什么?”山本优生见状,问道。
“没什么。”苏锐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在想,北辰为什么会盯上我,为什么要杀我。”
“你猜的不错,这个北辰是个疯子。”山本优生说道:“但是,他做事情不会无缘无故,既然要暗算我姐姐,肯定是因为她挡住了他的道。”
“那你的意思是,他想杀掉你姐姐,然后取而代之?”苏锐眯着眼睛,眸光渐渐的变得冰冷了起来。
他现在终于知晓,自己和歌思琳之所以差点被这群家伙伏击成功,原来是这个北辰在幕后捣鬼。
“应该是吧,毕竟,北辰一贯喜欢玩弄权术。”山本优生点了点头。
他这个答案让苏锐皱起眉头:“他既然能够控制住你的爷爷,又何必费尽心力地杀你姐姐呢?”
“我爷爷老糊涂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早就想要除掉爷爷了。”山本优生的语气之中透露出浓浓的愤怒。
“那你姐姐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呢?”苏锐眯了眯眼睛。
“不清楚,我只知道,在山本组内部,有人想要置我姐姐于死地,这个人就是……”山本优生的眼神之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的父亲,山本长山!”
“哦?”苏锐挑了挑眉毛。
这可真的超出他的预料了。
“你为什么会怀疑你父亲呢?”苏锐问道:“难道说他和你的姐姐有矛盾吗?”
“我也不确定。”山本优生沉默了一分钟,然后说道:“总归,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停顿了一下,山本优生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不理解,我爸为什么要对我姐姐下这样的狠手,即便我姐姐曾经威胁到了他的利益,他也没必要这样做的,毕竟,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对他的影响也很坏。”
“不,这件事情,恐怕还涉及到另外一件事。”苏锐说道。
“另外一件事?”山本优生问道。
“你姐姐和东洋的北辰有染。”苏锐说道:“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你姐姐的致命污点。”
“我姐姐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山本优生立刻说道:“我相信她,我了解她。”
这时候,两台车已经驶进了一片山林之中。
“前面就到了。”苏锐放下了车窗,往外面看了看。
在这片山林的深处,有一幢小院子,看起来颇为雅致。
“这是你的家吗?”苏锐问道。
“不,这不是我的家,这是我姐姐的家。”山本优生说道。
“哦?”苏锐看了山本优生一眼,他发现后者的眼睛里面流露出了很明显的黯淡。
“我姐姐一向独居,她很少会主动邀请朋友回来的。”山本优生说道:“所以,你能来到这儿,真的挺让我感觉到惊讶的。”
苏锐笑了笑:“或许是你姐姐觉得,这座岛屿太孤单,所以才特地让我来陪伴她。”
“嗯,有这个可能性。”山本优生说道。
“不过,这里倒也算是个世外桃源。”苏锐笑了笑:“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我很久没闻过这种味道了,你姐姐喜欢这种田园生活吗?”
“喜欢,她是个有些恬淡的人,平日里几乎很少出门,但是,她每次离开家,都会提前给我打电话。”山本优生说道:“所以,我们之间的联系很频繁。”
“看来,你们兄妹俩的关系很不错啊。”苏锐说道:“你们都姓山本,应该是同宗同脉吧?”
“你怎么知道的?”山本优生稍稍的诧异了一下。
“呵呵。”苏锐冷冷的笑了笑:“因为……你是山本恭子的弟弟。”
山本优生听了,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刚刚的话并不是试探,如果你想要替你姐姐报仇,我愿意站在你这边,我们可以合作。”苏锐眯了眯眼睛,说道。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山本优生说道。
“不,你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不管怎么样,先过了眼前的这一关再说,如果我们能找到你姐姐,并且顺利救出她的话,或许你姐姐会告诉你一切秘密。”苏锐拍了拍山本优生的肩膀:“走吧。”
…………
山本恭子的卧室里,一张床,一个小桌子,一套茶具。
她正泡着茶,脸色有点苍白。
今天晚上,她喝的酒比较多,胃口也好了许多。
不过,当山本恭子端着杯盏来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位是……”她问道。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看起来充满了肃杀与阴郁。
这种气质让山本恭子有些意外,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在首都某处庄园里碰到的那个神秘男人,他们之间的气息有些类似。
“你好,美丽的山本恭子小姐,我叫北辰北野,久仰大名。”这个男人微微颔首,随后摘下了墨镜,伸出右手,微笑道:“鄙人北辰一刀流的北野星海。”
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挺霸气的,而且,苏锐隐约的能够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抑之感袭遍了全身。
他不是不能躲开这一双眼睛,只是没有选择。
北辰北野?
北野星海?
听起来倒像是某个古武势力的名字,可是,苏锐从未听说过这一号人物。
这北辰一刀流,难道是东洋的剑道流派?
“你好,北野先生。”山本恭子礼貌的握了握手:“请坐,喝杯茶。”
说完,她指了指沙发。
北野星海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高瘦,皮肤略黄,鼻梁高挺,嘴唇薄削,虽然看起来有些沧桑,但却仍旧英俊。
他在坐下来之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山本恭子,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精芒,随后微笑着说道:“恭子小姐真是国色天香,难怪北野星海今天在机场远远望着您的背影,就挪不开眼睛了。”
苏锐听了之后,心中涌出了一丝警惕感,他把山本恭子护在身后,目光冷冽。
“北野先生客气了。”山本恭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的态度非常淡漠,随后把一杯茶推到了北野星海的面前。
北野星海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微笑着说道:“茶叶不错,是极品铁观音。”
“谢谢夸奖,我对茶道的研究并不深厚。”山本恭子说着,转身去厨房拿了一壶水过来,给北野星海续了一杯:“不知道北野先生今天到访,有何贵干?”
北野星海笑了笑:“我只是路过,顺道拜见一下恭子小姐罢了,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山本组的少爷山本优生,我们的缘分不浅。”
说话间,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己旁边的男人:“这是我的助手,阿波罗殿下。”
“阿波罗先生,你好。”山本优生连忙说道:“久仰大名,早就耳熟能详。”
“别这么说,都是虚名罢了,不值一提。”苏锐摆了摆手。
他并没有从山本优生的身上感受到敌意,这让苏锐放心了不少。
不过,这个名叫北野星海的男人,无论是语言还是神情,都带着一股很明显的侵略感,甚至,他看山本恭子的眼神都透着一股侵犯的意思,这让苏锐很不爽。
山本恭子看到这个男人,眸底闪过了一丝复杂的光芒。
不过,仅仅是一瞬间,这一抹光芒就被山本恭子重又收敛了回去。
“北野先生,你今天登门造访,所谓何事呢?”山本恭子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她这句话倒也算是比较直截了当了。
“恭子小姐,我这一次来,是为了表达诚挚的歉意。”北野星海说道:“昨天夜晚的事情,希望你能原谅我们的冒昧唐突,我保证,绝对没有恶意,否则的话,我们北辰一刀流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来的。”
说着,北野星海站起身来,竟是鞠了个躬!
苏锐见状,差点没跳起来,尼玛,这一副认错的架势可真的不怎么高尚,尤其是当着女人的面,更是让人反感。
苏锐觉得,这个北野星海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山本恭子摇了摇头:“北野先生不必如此,昨天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你不必介怀。”
这句话可谓是相当客气,但是拒绝的意思却已经非常明显了。
北野星海的神情之中带着一丝失落的感觉:“可是,毕竟是因为我们的莽撞,导致了恭子小姐受到了惊吓,我很抱歉。”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如果不是我们冒失行事,也就不会引起太阳神殿的误会,更不会导致恭子小姐受伤,所以,这件事情的责任方在于我。”
他越是这样讲,苏锐就越是不爽。
不过,山本恭子却拦住了苏锐,说道:“北野先生,我和山本组之间确实存在着一些误会,但是,这些误会总归会消除的,我们两家的交往也会恢复到从前的。”
“那我便期待着这一天快些到来。”北野星海说道。
山本恭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北野先生,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去吃饭了。”
苏锐听了,立刻插嘴,说道:“我饿了,去吃饭啊,吃什么菜?我最近特喜欢华夏的湘菜,酸辣鲜脆。”
“这附近有个餐馆,咱们去尝尝看?”北野星海微微笑着:“我请客。”
苏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呀好呀。”
山本恭子点了点头。
这个北野星海,明显是冲着山本恭子来的。
苏锐虽然猜测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并不准备主动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恭子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么苏锐也懒得操心。
他对北野星海笑了笑,说道:“北野先生,咱们走吧。”
“不知道北野先生喜欢吃哪几个菜?”山本恭子又问向了服务员。
后者点了点头,随后便领着他们朝外面走去。
“我对华夏的饮食文化很喜欢,每道菜都爱吃。”北野星海看着山本恭子的窈窕背影,眼底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苏锐走在北野星海的侧面,忽然问道:“北野先生,听说你是北海道人家族的二代弟子,不知道你们家族的祖籍是不是川岛家族的附庸呢?”
北野星海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承认,而是说道:“不,我们不属于同一个家族。”
“哦?那就奇了怪了。”苏锐摸了摸下巴:“据我所知,川岛长山和你是兄弟吧?”
“是啊。”北野星海点了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姓氏不一样?”苏锐问道。
北野星海再度笑了起来:“呵呵,我和川岛长山是堂哥,父亲的名字也是改过的,我的名字由父亲的姓氏命名。”
“原来如此,你们家族的规矩可真多。”苏锐说道。
北野星海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事,目光变得悠远了许多:“我的母亲是川岛家族的养女,她嫁入北野家族之后,生下了我,我的名字才变成了现在的北野星海。”
这时候,北野星海的脑袋凑近了苏锐一些,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曾经救过你们家族的老家主,所以,北野家族欠我很多恩情,我希望……我能借这个机会,还掉这笔债务,不知道恭子小姐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苏锐听了,眉毛挑了挑:“我怎么觉得你在威胁我们呢?”
“不,阿波罗先生,你真的误解了。”北野星海说道:“我这绝对不是威胁。”
山本恭子看了苏锐一眼,说道:“这样吧,我替阿波罗先生答应你了。”
“我还是觉得,北野先生可能是误会了,你刚刚说你救了川岛家族的老家主,可是我却记得清楚,那一次,北野家族派了一支车队前往东洋,想要绑架我和山本念,结果车队全军覆没,死伤惨重,这一场绑架案,恐怕和北野先生脱不开关系吧?”
听了这句话,北野星海的面色微微一僵。
苏锐冷笑着补充了一句:“而且,北野星海,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方式把那一批车队杀掉的?”
苏锐眯着眼睛,盯着北野星海的脸,眼睛里面释放出危险的光芒,似乎要穿透对方的伪装,将对方内心之中的真正想法看穿!
北野星海被苏锐的目光逼视着,心底莫名的升腾起了一阵寒意。
他的双拳攥紧,浑身的力量骤然间涌遍周身!
“我不懂阿波罗先生的意思。”北野星海说道。
“不,我懂。”苏锐淡淡的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勾了勾:“你过来一点。”
北野星海不得不挪步上前,和苏锐拉近了距离。
“北野星海,你真的不像是个善茬儿。”苏锐咧嘴一笑,随后一拳猛然轰出,直接砸在了北野星海的胸口处!
砰!
强烈的闷响传出,让北野星海控制不住的踉跄倒退了好几米!
北野星海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你怎么知道?你早就发现我的企图了吗?”北野星海捂着自己的胸口,连忙运转力量,试图调整体内翻滚的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