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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许都夜寒,枭雄识枭雄!

许都,夜色如墨。

司空府的书房之内,烛火通明,将墙壁上巨大的天下舆图映照得忽明忽暗。

曹操手持着那份从西川加急送来的战报,已经一个时辰没有动过了。

竹简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蜀地特有的潮湿与血腥,刺痛着他的眼睛。

“哈哈哈......”

突然,曹操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声雄浑,震得房梁上的烛火都在剧烈摇晃。

“好!好一个张松!好一个顾衍!”

他将竹简重重拍在案上,对着堂下垂手而立的谋士们,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以空匣之计羞辱刘焉,以血书之策算死张鲁,再用一个假死的张松搅乱成都!”

“此等街头骗子的伎俩,阴诡下作,也配称之为计策?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刘焉、张鲁之辈,不过是冢中枯骨,被此等手段吓破了胆,死了也是活该!”

“我曹孟德若在西川,只需三万精兵,便可将他连人带城,碾为齑粉!”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言语间充满了对这种小道的鄙夷和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然而,笑着,笑着,他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

那张狂的笑容,僵硬在了他的脸上,然后,一点一点地收敛,直至消失不见。

书房内,只剩下烛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的“噼啪”声。

死一般的寂静,降临了。

那份被他拍在桌案上的战报,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散发着灼人的温度。

堂下的谋士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看着主公脸上那前所未有的、从狂笑到死寂的极致转变,心中皆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能让主公如此失态的,这天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曹操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石在摩擦。

“奉孝,你怎么看?”

一直默不作声,素来放浪形骸的郭嘉,此刻却滴酒未沾。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醉意的桃花眼,此刻清明得可怕,凝重得吓人。

郭嘉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地图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在桌案的茶杯里蘸了一点冰凉的茶水。

然后,他在地图上益州的位置,重重地画上了一个圈。

紧接着,他又用那湿润的手指,在那个圈的外面,画上了一个更大,更触目惊心的圈。

这个圈,将大汉十三州,尽数囊括在内。

“主公。”

郭嘉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顾衍此计,名为取蜀,实为......诛心!”

“诛心”二字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荀彧、程昱在内,无不脸色剧变!

郭嘉转过身,目光直视曹操。

“空匣,是递给刘焉的一把刀,逼他砍向自己,使其自乱阵脚,这是计谋的表象。”

“血书,是送给张鲁的一剂毒药,算准了他会用,诱其主力出战,这是手段的狠辣。”

“假死,是蒙蔽吴懿等人的一场大戏,让他们在绝望中内讧,亲手献上城池,这是对人性的玩弄。”

郭嘉每说一句,曹操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可这三者,都还只是开胃的小菜。”

郭嘉的语气陡然加重,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心悸的惊惧!

“最可怕的,是最后的祭典!”

“他将忠臣王累、叛臣张松、旧主刘焉,三座灵位,同坛公祭!”

“主公,您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郭嘉一字一顿,声音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意味着,他是在告诉全天下的人!什么是忠,什么是奸,什么是功,什么是过,从今往后,不再由史书记载,不再由儒家伦理,而是由他顾衍一人而断!”

“他要的,根本不是一个益州!”

“他要的,是这天下人伦的定义权!是要做那重塑乾坤,制定新秩序的圣人!”

“轰!”

曹操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让他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那份战报背后,隐藏着何等恐怖的野心!

那不是阴谋诡计,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从根本上瓦解一个时代,建立一个新时代的阳谋!

侍中荀彧,此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里,充满了无力和挫败。

他上前一步,用干涩的声音补充道:“不止如此。”

“他为王累追封,谥为忠谏侯,又提拔其子王甫。这是在收拢天下士人之心,是在告诉所有人,顺他者,纵死亦可流芳百世,福泽子孙。”

“他将吴懿那群弑主求荣的投机者,尽数封为安南将军,打包发配去南中那不毛之地。这是兵不血刃,不脏自己的手,就将所有不稳定势力连根拔起。”

“一拉一打,一捧一踩,软硬兼施,看似温和,却比任何屠刀都来得狠辣!经此一役,不出三月,蜀中人心将彻底归附,再无反复的可能。”

荀彧抬起头,看着曹操,脸上是深深的苦涩。

“此等经略人心,定鼎乾坤的政治手腕,臣......自愧不如。”

“自愧不如”四个字,从这位被誉为“王佐之才”的荀文若口中说出,其分量,重如泰山!

书房内,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曹操缓缓地,伸出手,将那份战报重新拿了起来。

他没有再看,而是缓步走到一旁的火盆前。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松开手,任由那份记录着惊天奇谋的竹简,缓缓落入跳动的火焰之中。

火苗升腾,瞬间将竹简吞噬,发出“噼啪”的脆响,映照着曹操那双闪烁着无穷精光的眼睛。

“传我命令。”

曹操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但那冷静之下,却压抑着火山喷发般的汹涌暗流。

“暂停对徐州的一切军事动作。”

“命夏侯惇、曹仁,即刻率本部兵马,沿宛城、新野一线,全线加固防线!”

“深沟!高垒!广积粮!任何人,不得主动挑衅荆州刘表,更不得踏入关中一步!”

“主公!”

夏侯渊忍不住出声,“我军对徐州已呈泰山压顶之势,为何......”

“执行命令!”

曹操猛地回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那股枭雄的霸气,让夏侯渊瞬间噤声。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

他推开窗,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吹动着他的衣袍。

他望着西方那片沉沉的夜幕,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空间,看到了那座灯火璀璨,却又暗藏杀机的长安城。

他喃喃自语,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英雄相惜的战栗,与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本以为,这天下最大的敌人,是坐拥四州的袁本初。”

“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顾衍......”

他念着这个名字,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森然的笑意。

“你我之间,必有一战。”

“只是不知,到了那时,你我的祭坛上,又会摆上谁的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