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阮蓁蓁小心翼翼地躺在叶泠舟的旁边,自觉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就像是男人主动将她揽在怀里一样。
举起男人的手和自己的比了比,“真大啊!”
叶泠舟这个男人真是哪哪都大。
“叶泠舟,你这个大坏蛋!”
“这么久不回家就算了,还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告诉你,我真的很生气。”
“你说说,我们结婚两年才见过多少次?”
“先是盼着你当上排长,又盼着你当连长,就差一步,我马上就能随军了。可你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
“你要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让我怎么办呀。”
“你真的舍得我改嫁啊?”
说着说着,阮蓁蓁的言语间已然带上哭腔。
叶泠舟听着阮蓁蓁絮絮叨叨的话,他的心就像是一遍遍被凌迟一般,血淋淋的伤口流着血泪。
他当然不愿意心爱的女人离开他嫁给别人,阮蓁蓁的幸福只有他能给。
一想到以后阮蓁蓁的身边是别的男人,叶泠舟的心犹如刀割一般,他迫切地想要醒过来,想要亲亲她抱抱她,好好感受她的存在。
意识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在沉睡,叶泠舟从来没有像这样无力过。
“你不是说出完这个任务,你就有可能升到营长吗?你还说等你当上营长,你就把我接过来一起住。”
“你就是一个大骗子。”
阮蓁蓁埋怨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往外冒,但是身体却越贴越紧,一直往叶泠舟的怀里靠。
心口不一是女人常干的事情。
叶泠舟在心里不停地说着抱歉,可惜这些话阮蓁蓁都听不见。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蓁蓁已经睡过去,今天实在是让她心力交瘁。
又是防着叶家人又是跟她爸妈争辩,还要照顾叶泠舟,自从跟叶泠舟结婚之后,她就没有这么忙过。
迷迷糊糊间,阮蓁蓁突然想起明天要把叶泠舟的补贴去银行存起来,不能放在家里,一点都不安全。
叶泠舟能感受到有一个热源紧贴在自己身边,他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还在,真好。
这次就让他自私一回,留她在身边吧。
-
第二天,阮蓁蓁用昨天还没有吃完的鱼汤给自己下了一碗鱼汤面。
给屋子开窗通通风,又给叶泠舟喂了一点温水,骑着自行车兜里揣着钱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去存钱去了。
她心里还琢磨着今天要给叶泠舟煮什么汤好,现在叶泠舟只能勉强吃点流水。
阮蓁蓁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拍响家里的门。
门是锁住的,叶文昊和卢琼岚试着推了几下,只能打开一点缝隙。
“这院墙上怎么还有玻璃渣嵌着?”
叶文昊在院子周围转了一圈,皱着眉头。本来他刚才还怀着翻墙进去的打算,现在看来是没有希望的事。
这些玻璃渣还是刚出卖完房子之后,叶泠舟亲自盯着工程师装上去的,小媳妇一个人在这里住,她多多少少有点不放心。
多一点防备,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你说老三家的是不是存钱去了?”卢琼岚猜测道,那笔钱都给老三她实在是不甘心。
“不会吧,三弟妹不是那么小心谨慎的人,她应该想不到这些。”
叶文昊一直觉得娶阮蓁蓁是叶泠舟做得最错误的决定。
这种没脑子整天咋咋呼呼的女人眼瞎了才会娶回来。
“你说三弟妹会把钱借给我们吗?”
他们家现在真的很需要那笔钱,他们都打听好了,老二那个厂里现在有人想要把工作卖掉,只要六百块钱就能买下来。
如果阮蓁蓁能把这笔钱借给他们,他们就有工作了。
“他们凭什么不借啊!当初要不是我下乡,他能顺利被选上当兵吗?”
“这本来就是老三欠我的,现在他该还给我了!”
两人站在院门口左等右等,等了好久,才看到阮蓁蓁骑着自行车晃悠晃悠地回来,篮子里放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好像是肉。
阮蓁蓁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两个烦人精来他们家干嘛?
简直晦气!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一大早就来给我家当守门神来了?”
阮蓁蓁直接略过两人,拿出钥匙把锁打开,转身看向两人,扫了扫两人空荡荡的手,
“是来看泠舟的嘛?怎么是空手来的?”
这句话问得叶文昊和卢琼岚面上有些不自在,他们光想着来要钱的事情,根本没有想起来看一看昏迷不醒的叶泠舟。
“我们这不是来得有点急嘛,来的时候没想起来。”
“下次,等下次我们补上。”卢琼岚讪笑道。
阮蓁蓁冷笑了两声,推着自行车挡在门口,明摆着不想让叶文昊和卢琼岚进去。
“什么想不起来,我看就是没诚意,你们压根就没想起来要来看叶泠舟。”
“我还忙着照我老公,就不请你们进来了。您们请回吧!”
阮蓁蓁冷着脸对两人下逐客令,“嘭”的一声,门瞬间被关上,叶文昊和卢琼岚碰了一鼻子灰。
“老三娶的什么媳妇,竟然敢这么对大哥!”
回去的路上,叶文昊一脸铁青,越发觉得阮蓁蓁是个滚刀肉,软硬不吃。
“呸!真就是个狐狸精,那种话也说得出口。”
现在社会的风气还是很保守的,像阮蓁蓁这样把“老公”挂在嘴边的人还真没几个。
“我们回家找爹娘。”
叶文昊恨恨地想到,阮蓁蓁不把他们当回事,还能不把爹娘当回事吗?
那可是长辈!
阮蓁蓁赶走两个烦人精之后,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
今天给叶泠舟准备的吃食是鸡汤,阮蓁蓁一边喂,一边跟叶泠舟说他大哥大嫂的坏话。
“你那个大哥啊,真是一肚子坏水,自私自利,永远想得都是自己,娶的老婆也是这样。”
哼,当初那件事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还有你爸妈也是的,一直在外面说对你这个儿子有多让他们骄傲,其实呢,他们还不是最偏心大儿子。”
嘭,嘭,嘭。
院门又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