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仿佛是男人天生就会的天赋。
有了白天的这一出,许樵风晚上倒是生出些别的心思。
晚上,夕阳落下之后,喧闹了一整日的村子再度恢复寂静,偶尔响起几声狗吠。
日落而息是绝大多数庄稼人的生活习惯,吃了晚饭之后没有什么晚间活动,自然就会早早地熄灯休息。
早早地休息才能应付第二天的辛苦劳作。
许家依旧如此。
只是,今日许樵风回来的突然,原本属于他的那间屋子还没有收拾出来。
阮蓁蓁原本是想让许樵风睡在她的屋子里,然后她自己在那间还没有收拾出来的屋子里将就一晚上,第二天再好好收拾一番。
但是许樵风没同意。
他想和阮蓁蓁睡在同一个屋子里。
“阮娘,不如我们今天就先在屋子里将就一晚上吧?”
阮蓁蓁疑惑的目光看向许樵风,她好像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劲。
许樵风面不改色,好像自己真的一点歪心思都没有一样。
“那间屋子多久没睡人了,没有收拾就睡人的话,你今天晚上万一没休息好,明天没精神怎么办?”
许樵风的话里话外都是对阮蓁蓁的打算和考虑。
“大哥你说得对,万一晚上休息不好耽误明天绣手帕怎么办?”
阮蓁蓁闻言也皱起眉头,刚才心里的那点不自然自然就被理所当然的忽视。
阮蓁蓁的绣工了得,都是从她的娘亲那里学来的。
阮蓁蓁的亲娘是一位手艺极好的绣娘,靠着一手的绣工替家里攒了不少钱。
只是后来,因为没日没夜地绣手帕,眼睛熬瞎了。
不仅帮不上家里,而且还需要别人照顾,没少被阮蓁蓁的爹嫌弃。
所以,阮蓁蓁就告诫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护好自己的眼睛。
之前在娘家的时候,不管后娘怎么说怎么骂,阮蓁蓁都不会熬夜绣手帕。
弱到看不清的油灯亮,根本看不清针脚,更别提能绣出什么帕子了。
现在也是,阮蓁蓁基本上都是白天将自己关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就坐在家里绣帕子。
她喜欢琢磨这些东西,也不单单是因为能够换钱回来。
所以,在阮蓁蓁的心里,白天里绣帕子可是头等的大事,什么事情都不能妨碍到她绣帕子。
可是阮蓁蓁转念一想,许樵风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又不能让他去睡那间有些积灰的屋子。
难不成真的要睡一间?
阮蓁蓁一想到这里,整个人就变得完全不自然起来,热意一点点蔓延到身上。
“若是我晚上又发病了,如果阮娘能在我身边,想必我一定不会那么难熬。”
许樵风看出了阮蓁蓁的纠结,故作落寞地说道。
阮蓁蓁果然被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骗过去了,心下发软便什么都同意了。
“好吧,如果大哥晚上也会难受的话,就……就叫醒我。”
“嗯,到时候只怕是夜里也要辛苦麻烦阮娘了。”
“没事的,要是能让大哥身上好受些,我愿意辛苦些的。”
阮蓁蓁低着头,语气却是坚定。
许樵风的心里一瞬间升起一丝丝愧疚来。
以前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用这种方式爬上女人的床,更过分的是,这个女人还是他名义上的弟妹!
不过这股并不怎么强烈的愧疚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是真心实意想要跟阮娘过日子的,不先把人牢牢把握在手里,万一跑了怎么办?
许樵风因为自幼就撑起这个家,养活自己和弟弟,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说一不二的。
对于娶阮蓁蓁这件事情,他认定之后,便再也不会变了。
好景并没有持续多久。
晚上,许樵风怀着既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来到阮蓁蓁的房间后,顿时傻眼了。
“大哥,这是我给你打得地铺。”
许樵风面上差点挂不住,怎么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按照许樵风的想象,今天晚上,他应该就能顺利爬床,然后再借着自己身体不舒服的事情和阮娘讨要好处。
结果,却让他大跌眼镜。
许樵风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阮蓁蓁,没看出来这小女人竟然还有脑子灵光的时候。
沉默间,许樵风突然想到之前听到村里老人的说过的一句话,
“这个人,不怕他傻,就怕这个人又傻又勤快!”
说得可不就是阮蓁蓁么!
许樵风现在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大哥?”
“怎么了?”
阮蓁蓁见许樵风一直不说话,脸色还变来变去得,以为他是不想睡在地铺上面。
自己的这番举动好像是惹了他不快。
“大哥,我可以睡这里的。”
阮蓁蓁打量着许樵风的脸色,弱弱开口道。
“无事,我睡这里好极了。”
许樵风调整着脸上的表情,凑到阮蓁蓁的身边,温和得摸了摸她的发顶,
“只是没想到阮娘的心思如此周到,连这点都想到了。”
面上带着笑,其实许樵风的内心却在滴血。
“那就好,我还以为大哥是不喜欢呢!”
阮蓁蓁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许樵风不喜欢就行。
“嗯,安置吧。”
房间的灯被吹灭,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隐隐约约得透进来。
许是因为今夜有人陪在自己的身边,阮蓁蓁睡得很是安心,没一会床上便没了动静,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许樵风倒是翻来覆去得睡不着。
今个白天的画面在他的脑子里不断回闪着。
就在许樵风按捺下心思准备闭眼睡觉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院子里有悉悉索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