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秦珂在骗我……”
秦瑶的眼神失去了色彩,空荡荡的,俏脸上更是写满了迷茫。
她如同一具行尸般,回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房门的瞬间,回头望去,回来时的路,早已经模糊得分辨不清。
她很乱,乱得连接下来该想些什么,该做这些什么都不知道。
“我累了,我要睡觉……”
秦瑶自言自语,空灵且没有感情的声音,飘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她怔怔地躺回到床上,没一会又蹦了起来:“是了,我饿了……”
言罢,她便站了起来。
可刚走没几步,却又折返回去,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脑袋。
迷茫的抽泣声,随之响起,彻夜不止。
第二天一早,秦珂路过秦瑶的房间,刚想伸手,但想了想,又把手给收了回去。
随后,她在别墅的花园里,找到了正在看书的陆心萍。
邺城地处北方,入冬的时间较早。
除了还没下第一场雪之外,空气中已经弥漫着几分冷彻骨的气息。
再加上是在室外,因此,陆心萍的身上也裹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
可饶是如此,秦珂看了,还是觉得有点冷。
“妈,外面冷,进屋吧。”秦珂关心道。
陆心萍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际,轻轻摇了摇头:“这样的天气,更适合思考。”
言罢,她便回头看了一眼秦珂,然后问道:“怎么了?”
很显然,秦珂脸上的表情瞒不过她的眼睛。
“小瑶她……”
秦珂欲言又止,表情自责地说道:“我把秦逐的事告诉她了。”
“唉……”
陆心萍摇头叹息,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因此,语气中除了惋惜之外,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原以为她能一直无忧无虑下去,可偏偏,她自己却一头栽了进来。”
陆心萍叹息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她回国。”
“妈,对不起,是我一时没忍住。”秦珂满怀歉意道。
“不怪你,这些年,你背负得已经够多了,小瑶又铁了心要弄清楚真相,倒是让你为难了。”
陆心萍朝秦珂招了招手。
秦珂一脸愧疚地蹲在她的面前。
她伸手摸了摸秦珂的脑袋,心疼道:“孩子,你会不会怪妈太无情?”
秦珂摇了摇头,鼻头微微泛起一抹酸楚之意。
她知道,陆心萍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跟秦瑶。
如若不是这样,当年根本镇不住孙正海那帮人。
更何况,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陆氏。
内有狼,外有虎。
秦珂自问,如果是自己面对当年那样的局面,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
原本,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的。
唯一的意外,便是秦逐。
要是没有他的出现,事情根本不会搞到现在这种局面。
她现在真的很后悔。
当年就不该只是把他丢在路边,而是应该把他丢进河里,一劳永逸。
陆心萍低头看了秦珂一眼,觉察到她眼中的异样,安抚道:“你当年也还只是个孩子,错不在你,这件事,错在我这个当妈的。”
“妈,你别这样说,当年要不是他……”
说到这里的秦珂,眼中闪过一抹恨意:“要不是他贪得无厌,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不说了,都过去了。”
陆心萍似乎被勾起了伤心事,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秦珂心疼地望着眼前的母亲,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的,无论何时,我都会保住爸爸留下的东西,不让他人染指。”秦珂斩钉截铁道。
秦氏地产,是秦康年的心血。
母女两人这些年委曲求全,为的便是保住秦氏地产。
这么多年都扛过来了,这一次,也不例外。
陆心萍点了点头,并没有打击秦珂的信心。
这么多年来,她比谁都清楚,其实秦珂的能力,并不足以撑起整个秦氏地产。
但,陆心萍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也清楚,秦氏地产如今所面临的困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艰难。
外面有秦逐在虎视眈眈,内部有陆昭元、孙正海等人。
甚至,要面临的还不仅仅只是生意场上的事情,还有真假秦康年随时暴雷的风险。
一旦秦康年身亡的消息暴露。
整个秦氏地产,便将会面临大厦倾覆的局面。
饶是掌家二十余年的陆心萍,此时也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秦康年啊秦康年,如果你还在世,面临这样的局面,你会怎么做?”
想到这里的陆心萍,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秦康年的脸庞。
但,这张脸庞很模糊,逐渐化成如今那个假秦康年的模样。
一时间,陆心萍记忆也开始模糊起来,分不清心里面住着的,到底是谁。
“妈,我想去看看爸。”膝下的秦珂忽然开口道。
陆心萍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默默地点了点头:“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秦康年身亡的消息,被陆心萍母女遮掩了二十余年。
骨灰的存放,自然也成了母女两人最大的秘密。
哪怕是亲如秦瑶,又或者是家里那个冒牌货,也不曾知道。
而由于近几年秦逐的横空出世,打乱了母女两人的计划和节奏,这也导致,母女两人足足有三年的时间,不曾祭奠过秦康年。
当天晚上,邺城迎来了初雪。
鹅毛似的雪花,飘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稍稍停了下来。
秦家别墅的院子里,积起了小腿高的雪,佣人们正在清扫。
陆心萍母女穿着素衣,一同出了门。
秦珂当起了司机,开着车,横穿过整个市区,最后停在了位于邺城远郊的一处墓园里头。
另一边,就在陆心萍两母女出现在墓园的一个小时前,秦逐的身影也出现在此处。
身后还跟着徐振鸿和陆昭权,当然,少不了的还有顾仲华这个二货。
“老陆,你确定秦康年就葬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顾仲华扫了一眼荒凉的墓园,根本想象不到,从前身家几百亿的秦康年,竟然安眠在此处。
他自问,如果自己百年之后,顾大勋那个臭小子敢把自己葬在这种鬼地方,他怕是做鬼都要把棺材板踹飞掉。
陆昭权犹豫道:“我也不敢确定,我只知道,这个墓园,陆心萍个人占了点股份,因此有所猜测。”
“别瞎猜了,来都来了。”
秦逐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朝顾仲华使了个眼色道 :“老顾,找个人问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