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一点儿不客气,阴沉着脸,目送它们离开。
他从来没把这几个当人看,对凶兽更是异常厌恶。若非怪鱼还有些用处,刚才就想杀掉算了。
片刻工夫,三团恶意消失于脑海,他回转身形,又一次望向空中众人。
目光逐一掠过,但是没说什么,一催风从剑,踏剑而行。
午时,约赶了一半路程,黑山缓缓落向地面。
这是一个小山谷,并不大,一眼泉水冒成一道小溪,潺潺流淌。
他取下乾坤袋一看,人荒真有心,早已预备好了几天的伙食。正准备放入口中,只听到,
“山哥,我支个锅,热一下再吃,你不急着回吧?”
“嗯!”
他应了一声,走向蛊惑,帮忙拨柴生火。
不一会儿,另几个女人围上来,纷纷拿出肉干放入锅中。
有热闹不凑不是她们的风格,毒女、妖精和巫女全来了。
逍尚和逍香显得有些拘谨,二人紧挨着坐在一块儿石头上,几欲开口,终未出声。
“你们不用急,逍失会回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黑山劝慰了一句,既是对她们,也是对自己。
“嗯,山哥,我们相信你!”
“山哥,有需要,你可以找我。我的香比较特别,逍失身上留有我的印记!”
“嗯!”
黑山心中一暖,没想到她们和逍失的关系那么好,愿意出力。
他不记得二人有没有进过棺材,不由问道:
“竹浪山之行,你们有没有进过结界?”
她们脸顿时一红,眼神连忙闪躲,微微垂下眼眸。
无声的回复显而易见,黑山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微微一笑,道:
“有事儿记得叫我,我在!”
“嗯!”
“嗯!”
“哟,山哥,你是准备区别对待了吗?我算不算呀!咯咯咯咯!”
“你一边去,别烦我就行!”
黑山白了妖精一眼,很不耐烦。隐隐觉得做他的女人很倒霉,都不得好死,突生一种保护的欲望。
蛊惑将兽心翻了翻,又拨弄了一遍肉卵,开口道:
“山哥,你不该放她们走的!”
“嗯…?”
“至少把崽子下出来,不能交给她呀!”
黑山明白她什么意思,心花是魔,带的崽子会变成啥?
然而他没有办法,清莲也有崽子,结果一尸两命。
这时流溪凑过来,挤到蛊惑身边,尴尬笑笑,支吾着问道:
“呃…,黑山道友,我们去尸门。啊…,到时一起呗,结伴同行可好?”
黑山抬眼看看,忽想起淘气说过的话,被一个女人收拾,反问道:
“当时什么情况?你们动手了…?”
“没,没有,我们哪敢呀!”
流溪连连挥手,小心地左右看看,接着道:
“当时淘气说,绝不能动手,否则都得死,然后我们乖乖签了字。没想到是你的女人,真是巧呀,刚好一起走!”
“不去!”
“不去呀!笨蛋!”
蛊惑和毒女一如昨日,坚决反对。黑山不想在这问,沉声道:
“你们走你们的,别动歪心思,有些人是你们惹不起的!”
“噢,知道,知道!我们准时赴约,道友放心!”
流溪口中这么说,眼神却有些失落,默默低下了头。
黑山理解她的感受,搁谁身上都一样。不过事关惊心,那就不一样。
他想了想,心花怎么没和惊心碰上呢?再次开口询问,
“呃…,流溪道友,那个…,啊…,那个光头什么时候来的?今天这个女人又是什么时候到的?”
“噢,那个光…,你的女人是二十天前来到这里,今天这个是十天前吧!”
“嗯…?不应该啊?”
他大为诧异,时间对不上。按照山耕和断浪所言,洪峰早就抵达了淘金寨。忽听到蛊惑插话,
“山哥,你不知道这里的地形。激流河向南流,过了回旋壁,是一片极其宽广的滩涂。再从东南方向绕回来,便是今天的浣溪沙。”
“噢…,流溪宗就是源于激流河和浣溪沙吧?”
黑山恍然有所悟,脱口而出,求证似的望向流溪。
“道友所料不错,我们世居此地,共有耕、流、浪、淘四族。不过…,不过你的女人说…,说我们原本是一族,雨之一族。可我们无从知晓,但是天台山没塌之前,这里倒是经常下雨,到处都是溪流!”
黑山心想,一分为四,改姓,肯定都是惊心的杰作,也只有她敢这么做。
上下打量一番流溪,不喜欢这种旁敲侧击,冷冷道:
“她还说了什么?”
“说了一大堆啊!”
“……,那什么是你应该记住的?”
“呃…,名单上的人不到,全部杀掉。即便是死,提头来见!”
“好,我们回吧!”
黑山去到一旁,祭起一道帷幕。方便之后,先将棺材的血补满,接着吃掉苦寒草和生机草,然后往嘴里塞了几把宝珠碎片。
一切准备就绪,他踏上棺材,向着耕山小寨缓缓前行。时间充裕,并不着急,暗暗运转凝气诀,顺便欣赏沿途风光。
竹楼在望,他忽然想起点儿什么,连忙叫住流溪,
“道友,且留步!”
“啊?什么事儿?道友请讲!”
“呃…,你们流溪宗的飞行功法叫什么名字?能换吗?”
“噢,叫激流诀,当然可以换啦!不过…,不过最好是有水属性,要不然难以发挥它的真正作用啊!”
“嗯,我换一份,多谢!”
“道友不用客气,送你啦!”
流溪说着,抛过来一份竹简。黑山伸手接住,不想欠人情,但身上没草药,急道:
“蛊惑,帮…!”
“流溪姐姐,给,一株万年元气草药,够吗?”
妖精已然取出草药,笑着送上,几乎是硬塞进流溪手中。
黑山看了看,摇头淡淡一笑,转身飞向竹楼。
经过昨晚上的事儿,石台上的人们各自忙碌,少了一股热闹劲儿。
他不在乎,该吃吃,该喝喝,甚至与几个女人聊了一会儿。
晚间,黑山回到五楼,立马闻到那种恶臭味儿。不得不再次为阳曲洗一遍身子,忽听到,
“我也要洗澡!”
“你洗呗!”
“我要你给我洗!”
“滚一边去,忙着呢!”
黑山没好气儿地一口拒绝,感觉毒女这两天有点儿邪性,使劲儿作妖。果然又听到嘟囔声,
“吃了人家元婴,心里过不去呗,洗得可真干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