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
盛京。
夜晚。
哲哲招来阿纳日。
“今日贝勒爷喝了酒,你去告知吉霞。”哲哲神色晦涩:“她若能得贝勒爷青睐,以后,自当是个主子。”
阿纳日犹豫:“福晋,当真要给吉霞那个机会。”
哲哲脸色沉下来,她哪里愿意,可是,她也不能再这么看下去。
“贝勒爷自科尔沁回来后,一直未进后院。”哲哲揉着眉心:“这件事,可不能拖了。”
“你去,告诉吉霞。她若成事,我自会有赏。”
哲哲又道:“让她穿我送过去的那套黄色衣裳过去,门外守夜的下人,我会想办法替她支走半盏茶。”
“能不能成,就看她的造化了。”
——
皇太极这边。
他翻着手中的书信,看得眼里又是笑。
手中,捏着一个香囊,看完信。凤眸悠悠,看向了窗外的飘雪。
快了。
等过完年,三月,就是他和海兰珠的大婚。
迫不及待了。
也不知海兰珠现在在做什么……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
吉霞穿着一件黄色的衣裳走了进来。
她的衣衫松松垮垮,明显没穿好。里面,则是轻薄的露出肌肤的纱衣。
她身上涂满催情香,香得她这会儿已然飘飘然了。吉霞抬头,小心的看向站在床边的高大身影,想到一会儿会发生的事,心头火热。
她直接扑了上来。
皇太极看着飘雪,思念未婚妻。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还以为是苏日勒进来了,没有管。
谁知道,突然一阵异香飘来。紧接着,什么冲了过来,皇太极本就是习武之人,反应力惊人,旋身一躲。
“砰。”的一声。
吉霞扑倒在地,膝盖一痛,她还没感觉到四周骤降的温度。忍着痛,想到福晋许诺的未来,咬咬牙,又朝皇太极的大腿扑了过来。
“贝勒爷~”
但,她压根没能靠近,反而一个冷厉的声音如阎罗砸下。
“谁让你穿这种衣衫的!”
皇太极看到她身上熟悉的衣裳,款式更是一模一样,本来冰冷的神色带上了戾气。
“来人,拖下去,处死。”
吉霞一慌,连忙抬头,这才发现男人压抑着风暴的凤眸,她一骇。
“贝勒爷饶命!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苏日勒回来就听到了这动静,头带冷汗冲了进来。
吉霞更慌了。
“是福晋,是福晋给了奴婢这身衣裳的,也是福晋让奴婢来的。贝勒爷,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
吉霞最终,被捂住嘴拖了出去。
皇太极没理会那么多。他拿着书信,走到了床榻。
空气中的催情香虽还在,但那量,对于自制力惊人的男人来说,并不是事。
“贝勒爷。”
过了不知多久,苏日勒从门外进来了。
他躬身,头顶的冷汗细细密密:“是奴才失职。”
“年后下去领罚。”男人语气冷淡:“下不为例。”
“是。”
苏日勒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口气。
他躬身,禀报:“贝勒爷,奴才刚才去查过,那婢女所言,恐怕……不虚。”
“呵…”皇太极冷笑:“下去。”
男人说着,低头,摸着手中的香囊,又拿出那方粉色的帕子,细细摩挲。
他的海兰珠,独一无二。
不容玷污。
*
哲哲屋里。
“福晋,不好了!”阿纳日脸带惊慌的跑了进来:“吉霞她,她被处死了。”
“什么?!”哲哲震惊抬头。
她心头好似压下了一座大山。
吉霞被处死了,那么贝勒爷会不会知道……是她。
——
盛京后面又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冬去春来,时间飞快,转眼间,婚期已至。
夜晚。
大玉儿很着急的拉住了博礼福晋的手。
“额吉,台吉。姑父的迎亲队伍明天就到了,海兰珠现在被伯父他们守得好好的,一点也没有生病的意思就算了。而且,而且明日还是巴达礼哥哥送嫁,到时候,我怎么上得了花轿。”
“不要慌。”博礼福晋冷静,她使劲压下了嗓子眼里的痒意,意味深长:“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
“额吉?”大玉儿不明所以。
寨桑首领走上前:“玉儿,台吉和你额吉,都会帮你。”
——
盛欢这边。
图雅福晋正和盛欢在说话。
“放心吧海兰珠。他们今晚若是行动,我们自当抓个现行。”
盛欢点头。
“福晋。出事了!贝勒爷喝醉了酒,晕了过去,您快回去看看吧!”
蒙古包外,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盛欢和图雅福晋瞬间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幕后之人开始行动了。
图雅福晋做出反应:“什么?”
“海兰珠,我过去看看你台吉,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还得早起。”
“额吉去吧。我这里没有问题的。”
盛欢眨了眨眼睛,很可爱。
*
夜,越来越深。
大玉儿和博礼福晋出现在了蒙古包外。
她们同时,还带了两个下人。
几人到了盛欢的蒙古包外时,发现周围很安静,就知道下人办事很妥帖了。
她们抬步,进了蒙古包里。
“怎么是你们?”
盛欢还没睡,看到她们进来,冷下了脸。
“海兰珠,你明日就要出嫁了。额吉到底是你的生身母亲,玉儿也是你亲妹妹。我们过来看看你送送你。”
博礼福晋笑得红光满面。
“时辰不早了,你们看也看了,可以离开了。”盛欢坐在床上:“明日再送,也一样。”
“这可不一样。”博礼福晋抬手:“沐吉,沙吉。”
两个下人冲了过来。
“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拿回本来就是玉儿的东西。”博礼福晋冷笑。
盛欢一脸惊恐,止不住后退:“来人!”
她喊人,可外面没有动静。
“海兰珠,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帮你。”大玉儿这会儿看到盛欢被擒住,放松了下来。
“你们,你们做了什么?!”盛欢面色惨白。
“我们做了什么?”大玉儿心里那股原先的慌乱彻底没了,转而是一种得偿所愿的欣喜,她走了上前:
“我才是这场婚礼的女主人。海兰珠,你抢了我的东西那么久,很得意吧。现在,是得还了。”
“你想替嫁!”盛欢一惊:“你就不怕被发现。”
“那又怎样。”大玉儿不以为然:“额吉台吉都会帮我,你死了,我已嫁。木已成舟,谁会追究。”
盛欢唇瓣颤抖。
“沐吉,你们绑好她。”大玉儿很高兴:“海兰珠。明日,我就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嫁给姑父——”的。
“放肆!”
大玉儿话还没说完,蒙古包外,瞬间传来雷霆的暴怒声。
蒙古包里除了盛欢外,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门外,宗亲贵妇全都闯了进来,为首的图雅福晋、奥巴首领更是脸黑如锅底。
博礼福晋和大玉儿看到他们,心神俱是一震。
心头这会儿只有两个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