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希直接摇头。
开什么玩笑，那怀义被弄死一事，几年前就定下了，怎么可能更改。
他和武承嗣谋划三年，就是为了这一天。
“那此事就先放到一边。”
“方丈，头前引路吧。”
武则天强压心中对怀义的关心之意，转头就对方丈发号施令。
方丈应了一声，双手合十，在头前引路。
武则天走了没几步，又问道：
“存希，这寒光寺中还有蛇灵之人，你可有解决的办法？”
李存希回头看了一眼虎敬晖，以及掉在队伍后面的李元芳，把头点了点。
“陛下，如今之计，只有请我大周最强的两位勇士出手了。”
“千牛卫将军虎敬晖，武力超群，幽州案时，血腥暴动之夜，虎敬晖一人斩杀上千叛军，威猛无双。”
“检校千牛卫将军李元芳，忠勇仁义，更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勇将。”
“有此二人护卫陛下左右，绝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
武则天一愣，慢慢点头答应。
有虎敬晖和李元芳保护的人，大概是大周最安全的人了。
皇帝素来知晓二人的实力，如今也只有这么安排。
李存希生怕武则天不愿，便又说：
“陛下，若是两位将军力有不逮，微臣倒是也有几把子力气，足以为陛下挡住刺客。”
武则天脸色顿时恢复如常，呵呵一笑：
“你已经位列秦王之位，替朕挡住刺客又是为何？”
“两位将军在彼，谁能动朕一根汗毛？”
“走吧，存希啊，太子未至，便由你代太子为首代进吧。”
李存希低头：“臣遵命。”
大雄宝殿之中，千牛卫早已经完成了布防。
张环和李朗二人蹲在房梁上，低头往下面看。
方才外面鼓乐齐鸣，饶是二人蹲守在大雄宝殿里面，也依旧听见了外面的声响。
伴随皇帝多年的二人，自然是心里清楚，这是皇帝已经抵达了寒光寺，马上就要进香。
正蹲着呢，李朗的身子突然一晃，脚下一滑，差一点就掉下房梁。
张环伸手扶了一把，说：“一宿没合眼了，难怪你会不舒服，这里就巴掌大的地方，我一个人就能看过来，你下去休息休息吧。”
李朗和张环相交多年，知晓对方足够稳重，再加上他自己头晕不说，肚子里面还好一阵难受。
此刻，无需多言。
他就坡下驴，道：“那，那我就下去了，你自己在上面好生盯着点。”
“快去吧快去吧，你脸都白了。”
在张环的催促下，李朗不再迟疑，顺着柱子滑下去。
陪同武则天移步大雄宝殿的李存希，很轻易就看见了从大雄宝殿里退出来的李朗，嘴角不经意间露出笑容。
他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大雄宝殿内部只有张环和李朗蹲守房梁，剩余千牛卫皆是分布在大殿的地面上。
而今李朗退出来，张环一个人绝对坏不了事。
就是不知道，好哥哥虺文忠，此刻是不是已经到达指定位置。
同一时间，大雄宝殿房梁上，虺文忠轻而易举击晕了张环，把张环如同木偶一般摆在前面，挡住别人的视线。
寒光寺布防严密，他差点没有混进来。
还好昨夜寒光寺起火，李存希等人直奔后园的时候，防卫力量出现了一丝丝的纰漏，他这才得以混进来，并且在此刻成功放倒张环。
“成败，可就在此一举了。”
虺文忠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做好随时营救武则天的准备。
此刻，方丈大师信步入殿，来到佛像前面站定。
寒光寺中众僧，在僧值静空的带领下，齐齐进入大雄宝殿，分别在两侧列队。
方丈大师双手合十，高颂佛号。随之法器奏响，众僧以梵文诵唱。
忽然间，大雄宝殿外面，鼓乐大作，法器争鸣。
一声高唱，也随之从门外传来：
“陛下驾到！！！”
一众僧人好似排练好的一样，齐齐跪伏在地上，口中山呼万岁。
人影绰绰中，武则天携李存希、狄仁杰、武承嗣、张柬之和武三思进殿中，而后从容的向方丈点头。
方丈大师会意，高声喊道：
“人皇进香！”
虺文忠从张环身后探出头来，低头看向就站在他前下方的武则天。
这张脸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就是这个女人，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毁掉了他一家。
他全家兄弟，除了李存希，剩余的人都死在了岭南那烟瘴之地。
这些年若非是靠着心中的那股仇恨，以及对老八李存希的怀念，他只怕也和那些兄弟们一样死在岭南。
当场报仇的心思缓缓升起，可他又一眼就看见了武则天身侧的李存希。
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坦然，似乎还在等着计划进行下去。
攥紧手中的燕子铛，虺文忠眼中的杀意缓缓散去。
李存希谋划多年要把他们带出那片泥沼，现在他要是坏了李存希的好事，回头大家都不好过。
佛像前，武则天高举手中三炷香，毕恭毕敬的行礼。
礼毕，武则天将檀香插进香炉，连退三步，双膝跪倒在蒲团上，面对佛像叩头。
闪灵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无尽的仇恨爬上脑海，很快，他又强行把仇恨压下心头。
武则天施礼结束，站起身来，转向一旁的李存希。
“存希，代太子为首代进吧。”
李存希应道：“臣遵旨。”
说罢，李存希上前几步，从方丈大师的手中，接过了三炷香。
说起来，他并没有想过，他会代替太子为首代进。
毕竟，原着之中，做这件事情的是叔父狄仁杰。
“对不起了，叔父，时隔多年，你亲爱的侄儿我又要偷你的台词了啊。”
他思绪逐渐回归，朗声道：
“臣李存希今代太子为首代进，先谢陛下万世圣明之君，内教黎庶，治州县，外和戎夷，定边河。”
“兴水利，重农桑，务屯垦，积善粮，使公私仓鼎充实，民生富足！”
“后盼太子，承先皇之志，继圣母大任，弃酒色，勿自菲，亲贤远佞，不负皇帝信托之恩。”
虺文忠望着李存希，脸上表情缓和许多。
等到李存希插香磕头之后，虺文忠知道，重头戏总算是要到了。
离皇帝不到三米远的李元芳和虎敬晖对视了一眼，也开始做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