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下来的时候,霍青阳是感觉到的,本来他也不在意,刚好听到霍许说了这么一句,他便问道:“霍许,你在说是什么女子?”
霍许没有回话,倒是马夫抢着说道:“侯爷,是刚刚过去两个骑马的人,我以为是男子,可是霍管事说是女子。”
女子骑马?霍青阳愣了一下,随后习惯性地道:“也就那样吧!就是在幽城还能看到这样的情况,如今在京城这样的事情少见。”
自从去年,那位皇帝立了一位“很重规矩”的小继后,很多世家女子为了迎合她的标准。
骑马这项运动,已经几乎在京城贵女圈,销声匿迹了。
所以这口气,是霍青阳这一年多练出来的,毕竟习惯成自然嘛!
马夫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得意——他和侯爷的想法一致,可是这位霍管事好像不太了解侯爷的想法。
看了一眼马夫,霍许笑着道:“侯爷,这里是幽城,风土人情当然和京城不一样,战时,这里的女子也是要上战场的,骑术精湛活命几率才个更大。”
霍青阳立马就懂了霍许话里的意思,现在在幽城,最好还要尊重当地人的习俗。
看了霍许一眼后,这位侯爷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已经纵马而去的两个人,此时已经在附近的山林里围猎了。
女子力气天生小于男子,所以上官若瑾的哥哥给她特意定制了一些张力比较小的弓箭。
因此她如今使用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没过多久,这野兔、野鸡之类的小猎物已经得了好几只。
“小姐,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再多,咱们也拿不下了!”落月看着那堆猎物有些担心,“我知道你想打个大的就收手,可是这大家伙总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个道理,上官若瑾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叹了一口气道:“难得休息一天,打猎都不能尽兴。”
“小姐,你这话让两个少爷听了,他们可要关你的医馆了呢!”落月笑着数落道,“明明就是你的产业,你想什么时候关什么时候开都是你自己决定的。
每次开诊的时候想着要休息,休息的时间长了又觉得自己该开诊了,这般口是心非,也就两个少爷惯着你。”
“那是自然,他们是我哥哥,不顺着我,顺着谁!”上官若瑾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现在也就是我没有嫂嫂,将来成家了,就不会这样了。”
落月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上官家如今的风气实在是一言难尽——从家长上官雄开始,各个都是光棍儿。
“走吧!这么多东西,我们也是吃不完的,给哥哥们送去加餐!”上官若瑾一挥鞭子,就调转马头往军营赶过去。
到了门口,守卫的士兵虽然也按正常流程往上禀告,可是已经让人在卸猎物了。
已经习惯了,上官若瑾时不时给他们加餐的举动,这些事情做得格外熟练。
再说了,上官若瑾是谁呀!
那是主帅上官雄的侄女,是两位上官小将军的妹妹,更重要的是,她自己本身也是军医。
有战事时,这可能是从阎罗手里抢人的神医。
“对了,今天你们的比试怎么样了?”上官若瑾和士兵们一起把自己的马送去马厩。
一个引路的士兵回答道:“就和平时差不多,只是今天来一个京城的侯爷,他看着倒是身量挺高的,不过在原副将的手下没能过下三招。”
原副将,名原铮,和上官若瑜同级,但是他不只脑子好,而且身手也很好。
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文武双全。
落月之前在街上已经遇到过一次霍许了,今天又在跑马的时候,又遇到了霍许。
再联想到所谓的“京城来的侯爷”,她便知道是谁了:“哼!你们这样不要以为但凡京城来的就是镶了金边,要知道狗屎纵然镶了金边,那也是狗屎。”
侯爷、狗屎,这两个字放在一起评论真的好吗?
上官若瑾不知道好不好,但是那个在马厩出来的霍家马夫听了这话,立刻就火冒三丈,刚想上前理论,就被一匹马给顶开了。
“咴——”,马的嘶鸣声突然响起,一匹个头比一般马屁高一些的大马就溜达到了上官若瑾的跟前。
上官如瑾一看那马,便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了糖果,一边摊开手给马儿添食,一边顺着马毛道:“原来是你呀!这段时间,怎么样!你有没有乖乖听话?”
跟着马一起出来的饲养马匹军奴,有些羡慕地道:“还是上官小姐有本事,它在我们这里可不怎么让人碰!”
“不让碰,还怎么参加训练!”上官若瑾象征地拍了一下马屁股道,“吃的喝的供着你,还不给骑,这样可以不好!”
这马确实通人性得很,但大约只通上官若瑾。
只见它用头拱着上官若瑾,一直在她的耳边发出“咴——、咴——”的低声嘶鸣。
看着既像诉苦,又像是在撒娇。
“这是委屈了!”一个身穿甲胄的年轻人,这会儿也出现在了马厩,“你是不知道,这匹马可是倔得很,气得你哥差点要停它的马料,还是我自掏腰包,贴了它的伙食费。”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士兵提到的原铮。
不过弱冠之年,沙尘磨砺的轮廓却已褪去了青涩。
和上官若瑜也担着军中文臣的职位,但是因为经常参加操练,倒是和上官若璟一样,皮肤黝黑。
剑眉星目的五官,看起来都是很好看,只是眼角处有一道浅疤,让原铮看起来多了一份杀气。
这样一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这会儿却笑得有些憨憨的。
“原将军!”落月觉得这人每次看到自己小姐就像个二傻子——第一次的时候不算。
“诶!”原铮应了一声,跟在上官若瑾身边,和她一起摸马,“阿蛮,今日还没有叫我呢!”
上官若瑾看着对方这个样子,多少有些头疼,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对自己的医术持怀疑态度,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只是,都已经这样了,上官若瑾只能:“原将军,刚刚听说你在校场比武,怎么现在来马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