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渊听罢没有立刻下决断,而是在脑海中迅速将事情的发展逐一梳理。
行一提出的方案只能说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的赌命选择。
如果有更好的出路,谁也不会想试验这种自毁前程且生还率并不高的方法。
厉景渊的视线从韩清颜的面门一直扫到脚尖,试图找出能量盘踞在头部的症结。
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韩清颜的胸口,在冰块漂浮的水中,那一抹雪白着实吸睛。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又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问题。
时间不等人,走一步看一步,可能下意识的动作就是解开问题的关键。
厉景渊也顾不得多想,将双手探入浴桶的水下,手掌也摸索在韩清颜的背部。
韩清颜的双臂半垂落在水中,厉景渊摸索着她的后背,自然会无意识地碰触到她的皮肤。
肩胛骨处的凸起仿佛精雕的美玉,顺着脊背继续往下,很快就摸到几根丝状的东西。
韩清颜的腰肢简直盈盈一握,厉景渊的大手几乎一只手掌就能覆盖。
简单的摸索过后,厉景渊疑惑地抬眸,看向苏浅“你们女生穿的这种束身衣绑带是系在后面的吗?”
苏浅被这么突然一问还有点懵,“啊?嗯……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厉景渊的脸色有凝结了几分,继续问“那像这种的束身衣是不是收腰效果特别好?”
这下苏浅算是明白厉景渊为什么这么问了,她拧着眉头反问“你是说有可能是这束身衣太紧的原因?”
厉景渊重重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一些布料在水中还会越收越紧,打的结也会变得越加难解。
苏浅也顾不得其他,“那帮她把绑带解开。”
厉景渊意识到这个束身衣的问题就已经去背后解了,奈何丝带状的绳子有好几条,无论他怎么扯也扯不开。
眼看韩清颜的脸色越加难看,厉景渊转头看向行一,“给我拿剪子来。”
行一的动作很麻利,将工具箱放在地上,从里面迅速翻找出一把剪刀。
为了避免韩清颜的口鼻没入水中,苏浅只能一直托举着她的后脑。
若是没有这一桶冰水的缓解,韩清颜压根无法继续坚持。
厉景渊一手捞着她的腰肢,往上一抬,她的上半身几乎浮出水面。
厉景渊将剪刀卡进肚脐的位置,二话不说从中间就是一顿剪。
显然这束身衣的质量很不错,剪刀剪下去还有一定的厚度。
随着剪开得越多,剪刀的痕迹一路向上,韩清颜腰腹部被勒出的痕迹也显现出来。
终于,剪刀从胸口的位置剪通,紧绷的束身衣向两边弹开。
厉景渊拿着剪刀的手都蹲在半空,他头一次觉得呼之欲出这不是个比喻,而是一种写实。
厉景渊在心头默念“心无杂念心无杂念。”
但问题是谁又能对美丽的事物视若无睹,厉景渊的神色有些慌乱。
死眼快转啊!
说时迟那时快,厉景渊托在水中的那只手把断开的束身衣一丢,主打一个越慌就越乱,这下洗都洗不清了。
嗡的轻颤,一股能量涟漪向外扩散,厉景渊将剪子一扔,手掌直指韩清颜的额头,随后再次引着那一股躁动的能量向下。
这次没有勒的死紧的束身衣的桎梏,仿佛身体的经络和血脉全部贯通一样,很容易地将能量涌入四肢百骸。
厉景渊缓缓松了一口气。
被托着后颈的韩清颜嘴巴微张,长长的喘息,没一会儿自主地张开眼睛。
苏浅见韩清颜在水下将眼眸睁开,提醒厉景渊道“她醒了。”
厉景渊为了证明清白,刻意将自身的生物能量强势的震开让两女都能感受得到,后才将悬停在韩清颜腹部的手掌收回。
“没事了,扶她起来看看。”
苏浅听从厉景渊的叮嘱,将韩清颜的脑袋浮出水面。
韩清颜的眼睛虽然是睁开的,但瞳孔看起来依然失焦。
厉景渊和苏浅两人唤了她几声,她的瞳孔才有所波动,最终将视线锁定在眼前的厉景渊身上。
她的嘴巴张了张,看口型叫的应该是“老大”,但压根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厉景渊示意她不要着急,能听见的话就点点头。
长时间的昏厥让她还无法操控自己的四肢发力,依靠自己的力量坐好,她只能点点头。
发觉韩清颜意识是清醒的,厉景渊也总算放下心来。
聚集在脑部的高能能量重新灌入四肢,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倒是因祸得福了。
厉景渊没有厚此薄彼取消韩清颜的使用寒叶履虫权限,转头从药箱中拿出一只大号的注射器。
寒叶履虫被从试剂管中倒出,塞入注射器内。
“来,张嘴,吞下寒叶履虫的汁液,你只管感受能量的变化和身体的变化,尽可能地掌控它,吞下后大概半小时到一个小时就能完成这次的中级改造进程。”
趁着现在韩清颜神志清醒,厉景渊想起什么又道“我会在内外间的门口放置电磁门障,通过电磁屏障的配件我会留你留下,到时候你只要拿着配件穿过电磁门障就能安然离开,在外面进阶改造的两个人是进不来的,你可以放心。”
简单解释后,厉景渊就将注射器挪动到韩清颜的嘴边。
韩清颜往上看到苏浅,苏浅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并点了点头。
韩清颜也安定了一些,乖巧地将嘴巴张开。
随着注射器的挤压,幽蓝色的液体淌入她的口中,一时间她的头脑清明宛如灵台被净化。
胸腔那残存的憋闷感一扫而空,她的手臂也能用得上力气,她自主地扒着浴桶的两侧让自己靠坐在浴桶内。
厉景渊看时机差不多,别开视线,假装自顾自地在翻找些什么。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显得异常忙碌。
韩清颜顺势垂眸看向水中,这时她才赫然发现,带着蕾丝纱网面料的束身衣正静静地躺在胯骨边上。
她在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不着寸缕,就那么明晃晃的隐没在浮冰之下。
腾的一下,她的脸颊涨红,害羞的颜色从耳尖又向脖颈蔓延。